“不太了解,隻是在網上查過一次,好像主營業務是紡織,基本上都出口歐洲,最近幾年涉及石化業務,對了,省內的私營加油站都是喜樂集團經營的,還有就是房地產,省城舊城改造和郊區的舊村改造都有喜樂集團的參與。”王子楓開口回答道。


    他昨天就在網上查過喜樂紡織集團,並且還查到了嚴家,一個在省城有三百多年的家族,祖上出過進士,當年好像做到東華省的巡撫。


    “喜樂集團的員工有一萬多人,省城及周邊幾個縣的大工程都有它的參與,嚴家在省城根深蒂固,跟很多官員糾纏不清。”葉鳳鳴說道。


    王子楓一副乖寶寶的模樣,隻是聽,根本不發表意見。


    他心裏已經大約明白了葉書記叫自己來的意思,看樣子葉書記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並不是沒有懷疑,甚至說可能找到了一點疑點。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葉鳳鳴盯著王子楓問道。


    王子楓立刻搖了搖頭,裝出茫然的表情。


    葉鳳鳴心裏這個氣啊,這件事情很棘手,嚴家不能輕動,但也不能讓他們一直這樣肆無忌憚,特別是他心裏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騙了,在柳河縣的時候被人當猴子耍,內心就生出一股怒氣。


    “張懷義怎麽樣?”葉鳳鳴對王子楓問道。


    “張工身體沒什麽大事,不過醫生讓多休息,我已經給他找了護工,醫院那邊也安頓好了。”王子楓回答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葉書記,張工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以後不會再盯著十方河下遊汙染的問題了,他說以後就下下棋,打打太極拳,不會再給組織添麻煩了。”


    王子楓故意這樣說,他已經能夠八成確定葉書記想找喜樂紡織集團的麻煩,或者說想找嚴家的麻煩,但嚴家又不能輕動,就必須有一個人出來當刀子。


    並且這個當刀子的人已經選好了,就是張懷義,而自己就是替葉書記傳話的人,甚至必要的時候還要輔助一下張懷義。


    至於葉書記,不到最後一刻根本不會出麵。


    王子楓雖然也很想整治嚴家,幫十方河下遊的百姓擺脫困境,但此時此刻他就是不想讓葉書記順心,就不想讓對方拿張懷義當刀子。


    至於原因?他說不清楚,王子楓覺得張懷義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高尚的人。


    雖然對方很可能十分想當這把刀子,但是王子楓就覺得不舒服。


    不舒服,他就裝傻充愣。


    葉鳳鳴盯著王子楓的眼睛,王子楓沒有躲閃,跟葉鳳鳴四目相對,兩人無聲交流著。


    大約五、六秒鍾,王子楓移開了目光,時間不能太久,必要的尊重還是要給對方,畢竟是大書記。


    “告訴張懷義,大膽尋找證據,隻要有證據,組織會為他做主。”葉鳳鳴開口說道。


    “葉書記,什麽證據?十方河……”王子楓剛準備繼續裝傻充愣,隨之看到葉鳳鳴眼裏的目光,說了一半的話,便戛然而止,後麵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把我的話傳到。”葉鳳鳴說道。


    “哦!”王子楓應了一聲,忍不住問道:“葉書記,我能知道原因嗎?張工他是一個好人,一個高尚的人。”


    葉鳳鳴沒有說話,隻是瞪了王子楓一眼,道:“必要的時候,你要暗中幫忙,實在解決不了,給我秘書打電話。”


    “哦,知道了。”王子楓點頭應道。


    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子楓情緒一直不高。雖然他心裏很明白,張懷義很願意當這個砍向嚴家或者省城官場的刀子,並且是心甘情願的,他是純粹的為了十方河下遊的百姓。


    葉書記為了什麽?王子楓搞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點,一定不會像張懷義那麽純粹。


    當然如果一切順利,結果對老百姓肯定是好的。


    可是王子楓心裏就是不舒服。


    吃完飯後,葉鳳鳴看到王子楓情緒不高的樣子,忍不住點了他一句:“在省城,要多看多做少說話,永遠不要覺得自己聰明,別人都是笨蛋,更不要做幼稚的事情。”


    “是,葉書記。”王子楓恭敬的應道。


    王子楓和歐陽如靜在大院裏散步,歐陽如靜忍不住問道:“我爸叫你去書房到底什麽事?”


    “葉書記可能知道嚴家在欺騙他。”王子楓沒有對歐陽如靜隱瞞。


    “呃?”歐陽如靜愣了一下,然後突然說道:“我爸不會讓你私下裏秘密調查吧?不行,我去找他,太危險了,嚴家可是在省城有三百年了,根深蒂固,錯綜複雜,你都不知道那個人跟他家有關係。”


    王子楓抓住了歐陽如靜的胳膊,搖了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葉書記隻是讓我告訴張懷義,隻要能找到證據,組織會為他做主。”


    “這樣啊。”歐陽如靜放下心來,道:“子楓,張懷義願意查就查,你可不能瞎摻和。”


    “放心,我又不傻。”王子楓對歐陽如靜露出一個笑容,並沒有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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