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


    “我聽說是嚴家自查,然後就查到了錢原,當場就將其交給了警察。”有人在群裏說道。


    “嚴家這是丟卒保車吧?”有人當場揭穿道,一副眾人皆醉他獨醒的樣子。


    “也不能這樣說,既然警察隻抓了錢原,沒有傳喚嚴家的人,說明嚴家還是清白的。”自然有人為嚴家說道。


    “錢原可以偷著私下裏排汙,那麽市環保局的檢測呢?領導可都去過幾次,當場取樣檢測,都是合格的,怎麽解釋?”有人提出了質疑:“真當人民群眾是傻子啊。”


    ……


    各個部門私人群裏討論的很激烈,一群老油條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當然想進步的人,基本上不發言,或者匿名發言。


    雲縣,某個偏僻的小樓內。


    一名紀委的工作人員將厚厚的一疊材料摔在桌子上,道:“楊長貴,組織讓你寫交代材料,不是讓你表功的。”


    楊長貴寫的交代材料是他多少歲參加工作,多少歲入黨,如何辛苦等等,自己貪汙受賄的事情一句沒交代。


    他知道嚴家牽扯著省裏多少人的利益,同時也知道這個龐大的利益網能量有多大,所以還抱有僥幸心理,也許可以被救出去。


    直到三個小時前,吃中午飯的時候,送飯的人用墳子般的聲音在其耳邊說了四個字:“妻兒,錢原。”


    兩人接觸也隻有一秒時間,對方也隻說了四個字,還是低頭給他放飯盒的時候說的,避開了監控,並且隻有四個字,但這四個字,楊長貴整整思考了三個小時。


    妻兒,很容易理解,這是嚴家對他的威脅。


    錢原?楊長貴認識對方,喜樂紡織廠的廠長。什麽意思?難道讓我揭發對方?


    我都被抓進來了?十方河下遊水質的汙染肯定也瞞不住了,嚴家是想找個替死鬼?


    楊長貴不敢太確認,隻要沒有讓他自殺,已經很慶幸了。


    他知道太多的事情了,並且還在梅園見到了很多人,甚至是省裏的領導。


    從第一天被紀委帶走的時候,他的心就一直提著,生怕某個時間,某個工作人員在其耳邊說一句:“自殺,對你、對你的親人、對大家都好。”


    沒想到隻等來四個字:“妻兒,錢原。”


    傳話這人十分謹慎,如果話說的長一點,即便背著監控,但以紀委的辦案經驗,一旦出了問題,查內鬼的時候,也許從監控就能找出蛛絲馬跡,畢竟放飯盒的時間過長也是破綻。


    可是對方隻說了四個字,前後不足一秒鍾,這樣就完全不會被懷疑。


    “楊長貴,組織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代你的問題。”紀委工作人員的嗬斥聲讓楊長貴從回憶中反應過來。


    “我說,我收的所有錢都是喜樂紡織廠的廠長錢原給我的。”楊長貴說道。


    “繼續說,錢原為什麽要給你錢?”


    “錢原說,喜樂紡織每天排放的汙水有1000噸,將這些汙水處理成a級,然後排放進十方河,每天的費用大約是10萬塊,一個月需三百萬,一年大約三千五百萬,他說隻要我在檢測的時候改一下數字,這些錢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楊長貴說道。


    “他給了你幾次錢?一共有多少?”紀委工作人員繼續詢問道。


    “我記不清了,我可以慢慢寫嗎?”楊長貴說道。


    每天的排汙量是固定的,每天的排汙處理費用也是固定的,他可以張口就說,但具體到幾次,一共收了多少錢?楊長貴不敢隨便說,他需要拖延時間,等到晚上送飯時候,得到新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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