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雪溪這話乍聽沒有一點毛病,薑瀅下意識就跟著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薑老太太聽著卻是驀地皺起了眉。


    她雖然不喜歡薑栩栩弄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自己也從不相信,但家裏人都說薑栩栩有那個本事。


    她也勉強可以接受。


    可是……如果她早就算到瀅瀅會被綁架,卻什麽也不說,那心腸也未免太冷毒了。


    薑瀅可是她的親堂妹!


    哪怕她提前給了薑瀅護身的符篆,可薑瀅那麽小,遇上綁匪萬一真的出事了怎麽辦?


    她賠得起嗎?


    想到這裏,薑老太太對薑栩栩的不喜更深了幾分,甚至隱隱帶了幾分厭惡。


    路雪溪對薑老太太最是了解,見她眼底閃過的厭惡,就知道自己這個眼藥上成功了。


    卻不料,薑淮剛剛打完電話,正好聽到了她的話。


    原本含笑的桃花眼倏然掠過冰霜,隻淡淡看她,


    “誰告訴你栩栩早就知道薑瀅會被綁架?她告訴你了?”


    路雪溪聽到薑淮的話,心頭咯噔一跳。


    她那些話糊弄薑家這些個老小還行,但在薑淮麵前卻是半點都不夠看,對方仿佛總能在一瞬間就窺見她背後的心思,那雙桃花眼每次含笑看著她時,都讓她感覺對方是在看一個小醜。


    路雪溪麵上一顫,忙解釋,


    “不是的淮哥,是剛剛瀅瀅這麽說,我就下意識這麽認為了,我是真的覺得栩栩很厲害,連這些事情都能提前算到……”


    薑淮看著她,忽然冷笑一聲。


    路雪溪頓時垂頭一副不敢再多話的樣子,薑老太太看得一時有些心疼,但對麵是自己最引以為豪的長孫,她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躊躇間,就聽旁邊,屠星竹的聲音冷不丁地插了進來,


    “我們相一門中,確實有一眼能窺見過去未來的本事,但能真的做到的少之又少,更別說這位小小友還是薑同學的親堂妹,能提前看出她會被綁架這種事幾乎不可能。”


    薑家人已經知道屠星竹是薑栩栩在道教學院裏的同學,這回也是多虧了他才能及時追蹤到薑瀅的位置,一時也不敢小看他,下意識詢問,


    “為什麽親堂妹就更不可能?”


    屠星竹看一眼說話的薑瀚,一副你們怎麽這都不知道的表情,但看在一百萬的份上,還是耐心科普,


    “眾所周知,相師看不清和自己有親緣之人的命相,勉強看也隻能看出對方近期有劫,但具體什麽劫可不好說。”


    所以路雪溪剛才說薑栩栩提前知道薑瀅會被綁架這事完全是瞎扯。


    薑栩栩頂多就是看出她最近有黴運或者有劫,能提前送些保命符篆防身已經很不錯了。


    薑瀚原本被路雪溪的話帶偏,以為薑栩栩故意不提醒才害薑瀅險些出事,這會兒聽到屠星竹的解釋頓時也恍然過來,覺得薑栩栩的做法沒什麽毛病。


    一時又覺得路雪溪剛剛的話確實有些誤導的嫌疑。


    【係統:薑瀚好感值-2,當前好感值71分。】


    路雪溪聽見係統播報,眼尾忍不住抽了一抽,心下對薑瀚越發不滿。


    這人最近怎麽回事?


    動不動就掉好感值?!


    前麵好不容易積累的分值都快掉沒了。


    心下不滿,一時沒控製住就回了一句質疑,


    “如果她不是提前知道,怎麽會提前準備了符篆和護身的玉牌?”


    話一出口,路雪溪就有些懊惱,果然,就見薑淮連同薑瀚在內的其他薑家人齊刷刷朝她看來,眼底明顯帶了幾分深究。


    薑老太太雖然覺得雪溪這語氣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但也不覺得她這話有什麽不對。


    是啊,那什麽定身符,護身玉牌,一看就很有針對性。


    要不是提前知道,她怎麽會提前在薑瀅身上放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符篆。


    就聽,薑淮聲音微涼,反問,


    “提前準備這些,很稀奇麽?”


    他說著,忽然不緊不慢地伸手,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玉牌抽了出來。


    薑溯見狀,眼眸一亮,忙不迭也跟上,


    “是啊!很稀奇麽?”


    說著,故作隨意又炫耀般的也抽出自己的新玉牌,同時還從兜裏掏出好幾張亂七八糟的疊成三角形的符紙。


    “防身符篆嘛,我姐沒事就給我幾張,怎麽你們沒有麽?”


    那話裏的凡爾賽意味,幾乎懟到眾人臉上。


    嗯,雖然符篆是花錢買的,但這個新玉牌可是免費送的呢!


    薑瀅看他們掏,也把自己的玉牌舉得高高的,生怕奶奶她們看不到。


    薛凝玉想了想,也笑著掏出自己掛著的玉牌。


    這也是侄女的心意呢。


    一時間,vip病房內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也就是薑老爺子和薑禹城都不在場。


    否則,他們也有。


    薑老太太就看著這幾乎人手一個的玉牌,有些怔愣著。


    第一反應是,為什麽她沒有?


    大家都有,卻不給她這個奶奶?這是什麽道理?


    一時有種莫名的不爽。


    再一看,不對,薑瀚和雪溪也都沒有。


    薑瀚:……


    他雖然沒有玉牌,但他很快就會有一個贔屭玉件,那個更貴!


    還是獨一份的。


    玉牌什麽的,他才不稀罕。


    薑瀚心裏酸酸地想。


    ……


    薑瀅在醫院又觀察了半天,晚上七點多的時候,落地的薑禹民和姚琳第一時間趕過來,姚琳抱著女兒直哭,薑禹民忍了半天才把她從女兒身邊拉開。


    不知道自己倒黴運嗎?


    這麽貼著孩子,是怕孩子不繼續沾惹她的黴運繼續倒黴嗎?


    路上的時候,他們已經接到警方那邊的初步調查結果。


    根據其中一個綁匪交代,他們今天的綁架並不是專門針對薑瀅來的。


    他們隻是知道薑瀅所在的這貴族小學今天有去科技館參觀的行程,就計劃著隨便逮著一個落單的倒黴蛋就行。


    畢竟能讀得起那所小學的孩子,家裏基本非富即貴,隨便逮著一個拿到贖金都能大賺一筆。


    而薑瀅,本該被嚴密保護著的薑家小小姐,因為保鏢司機和老師的接連出現狀況,意外成了那個被綁架的倒黴蛋。


    薑禹民這回是不信也得信了。


    雖然不知道姚琳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倒黴,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決定。


    等過兩天,綁架的風波過去,瀅瀅的情緒穩定下來。


    他就要和姚琳,正式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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