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女人當家,房倒屋塌


    367這個數字沒有任何意義,喬治隨口瞎編的。


    紮林斯基的工作地點,也從海參崴直接換到尤裏耶夫。


    尤裏耶夫位於阿穆爾河畔,同樣可以研究潛艇。


    關鍵尤裏耶夫位於內陸地區,根本沒有外人能夠進入,所以安全上就更有保障。


    紮林斯基很高興。


    在阿穆爾,很多都知道尤裏耶夫這個地方,但隻有少數人知道尤裏耶夫的性質。


    凡是能去尤裏耶夫工作的人員,這輩子等於是被尤裏耶夫斯基超級公爵承包了,衣食無憂不說,家人的工作,孩子的教育,自己的養老問題等等等等,所有問題都不再需要自己擔心。


    唯一的要求是,要為尤裏耶夫斯基超級公爵工作。


    給誰幹活不是幹啊。


    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得建立在財務自由,同時安全還有充分保障的基礎上。


    否則就會變成世界上的苦那麽多,我想去嚐嚐。


    喬治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努力工作的人。


    區別在於,對海參崴貢獻大的人,下班了之後可以喝一杯香檳。


    貢獻不那麽大的,也不至於沒酒喝,伏特加還是可以喝得起的。


    如果幹著伏特加的活,卻想喝香檳,那就很抱歉了。


    海參崴醫院經過數年的發展愈發正規,醫生的數量越來越多,製度越來越規範化,薑喜和薑海洋那種一上來就身居高位的事情,已經不可能了。


    薑喜現在是婦科專家,阿穆爾衛醫委員會成員,符拉迪沃斯托克特聘醫科專家,同時兼任正在籌備中的西伯利亞醫學院委員會委員。


    薑海洋的地位和薑喜差不多,在整個阿穆爾醫療衛生領域,薑喜和薑海洋這對師兄妹,已經成為行業領軍人物。


    這就讓今年剛到海參崴的大師兄周長福非常不滿。


    薑喜師兄妹幾個,周長福跟著薑喜父親的時間最長,醫術也是最好的。


    薑喜和薑海洋又是專家又是委員的,周長福感覺自己怎麽著也得不比他們差,才對得起自己這一身醫術。


    周長福來海參崴是有原因的。


    薑喜父親興義多年,不說知交故舊滿天下,在直隸那塊名氣還是挺大的。


    薑海洋回去接家人的時候,去找過周長福,向周長福詳細介紹薑喜在海參崴的待遇,希望周長福也一起去海參崴一展身手。


    周長福不僅沒去,反而嘲笑薑海洋和薑喜是癡人做夢。


    女人行醫本來就夠大逆不道了,薑喜一年還能掙近千兩銀子,這在周長福看來根本就不可能。


    周長福自己也開醫館,收徒弟,知道維持一家醫館有多難。


    照薑海洋那麽說,除非那什麽公主和那什麽超級公爵是傻子,才會這麽把錢不當錢。


    既然周長福這麽說,人各有誌,薑海洋也不強求。


    薑海洋走的時候,把自己的兩個學徒也一起帶走。


    去年薑海洋的一個學生回鄉,接自己的家人一起去海參崴,在薑海洋的家鄉引發轟動。


    薑海洋的這個學生回來的時候,帶了幾名哥薩克護衛。


    哥薩克護衛是俄羅斯人。


    當地知縣知道這個情況後,全程陪同薑海洋的學生,對薑海洋的學生恭敬有加。


    薑海洋的學生出手大方,他家隻有他一個孩子,舉家遷往海參崴之後,祖墳就無人照料。


    薑海洋的學生於是捐贈一百兩銀子用於修繕祠堂。


    消息傳到周長福耳中,周長福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今年初,周長福的一名病人醫治無效死亡,周長福在這件事上本身沒有什麽過錯,對方卻買通縣衙誣告周長福,還是周長福的老婆給薑喜發電報,周長福這才逃脫牢獄之災。


    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周長福家財散盡,醫館被封,衣食無著,於是不得不前往海參崴求生。


    周長福本以為連薑喜和薑海洋在海參崴都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去海參崴的話,海參崴醫院還不得敲鑼打鼓把他抬回去當祖宗供著呢。


    結果薑喜僅安排周長福在海參崴醫院擔任一名普通醫生,這讓周長福非常失望。


    哪怕普通醫生,一年的年薪也有500兩銀子呢。


    天天喝香檳或許不夠,逢年過節喝一口,還是喝得起的。


    周長福卻覺得海參崴醫院行事不公,無德之人身居高位,他這個醫科聖手卻泯然眾人。


    這天薑海洋下班後請周長福喝酒,周長福多喝了兩杯,忍不住抱怨生不逢時。


    “師兄,且先暫時忍耐,隻要有機會,我和師妹定然不會對你不管不顧。”


    薑海洋對周長福這個師兄還是很尊敬的。


    “其他的也就算了,我們那個科室主任,據說還是小師妹的徒弟,那我豈不是他的大師伯,他豈敢對我呼來喝去,還要扣我的薪水,簡直豈有此理!”


    周長福說的是薑喜的大徒弟魯涅夫。


    魯涅夫在醫學上的天分很高,跟薑喜隻學了一年醫術就嚐試獨立行醫,去年成為海參崴醫院正式醫生,今年初被任命為骨科主任。


    周長福的醫術雖然高明,卻也隻能從醫生幹起。


    “師兄,您還在實習期,就算小師妹有心相幫,也得等您過了實習期之後再說。”


    薑海洋也是無奈,他這個大師兄什麽都好,就是心氣兒太高。


    周長福的性格裏,多少是有些憤世嫉俗的,因為這個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可還是本性難移。


    薑喜當初來海參崴的時候,周長福知道了之後也曾阻攔。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周長福才對薑喜不聞不問。


    薑喜沒有告訴周長福她的打算。


    薑喜也知道周長福的性格有問題,所以薑喜準備將周長福放在海參崴醫院磨煉一段時間,然後將周長福調往伯力醫院,或者是尤裏耶夫醫院,獨掌一麵。


    伯力醫院和尤裏耶夫醫院都正在籌建中,明年底將正式投入使用。


    到時候周長福的實習期正好結束,無縫銜接。


    薑喜知道薑海洋和周長福關係好。


    所以薑喜提前警告薑海洋,不準薑海洋將實際情況告訴周長福,將海參崴醫院這段時間,當做是對周長福的考驗。


    “我從跟著師父以來,行醫30年,我還需要實習期?”


    周長福對這個實習期製度尤為不滿。


    年輕醫生需要實習也就算了。


    他是薑喜大師兄,薑喜對他的本事心知肚明。


    於是周長福就將實習,當做薑喜對他的刁難。


    “師兄,我和喜兒當時也是經過一年的實習期,才成為正式醫生。”


    薑海洋不希望因為這點事,師兄妹反目成仇。


    “嗬,按照咱們哪兒的規矩,女人根本就不能成為醫生。”


    周長福冷笑。


    在周長福看來,薑喜在成為醫生這件事上,肯定是開了後門的。


    那就不能為他這個大師兄開個後門?


    所以這還是刁難嘛。


    薑海洋愕然。


    薑海洋和周長福一起學醫,兩人確實感情深厚,薑海洋一直認為周長福人本性不壞,隻是命運不濟。


    現在看來,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說的真是一點也沒錯。


    “我行醫30年,來到海參崴醫院還要從學徒做起——區區一介女流卻身居高位,這如何服眾?”


    周長福隻顧說個痛快,全然沒有注意到薑海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海參崴任由女人當家做主,無視綱常,顛倒人倫,看樣子也並非久留之地,你我師兄弟還需早作打算——”


    “師兄——師兄!”


    薑海洋剛開始還壓低聲音,生怕讓鄰居聽到。


    後來就是當頭棒喝了。


    如果周長福隻說薑喜倒也罷了,薑喜事周長福抱大的,亦兄亦父,說兩句也正常。


    可海參崴真正當家做主的女人是尤裏耶夫斯卡婭公主——


    說薑喜兩句,隻是師兄們之間的矛盾。


    如果敢將矛頭對準尤裏耶夫斯卡婭公主,那他們師兄妹幾個在海參崴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我難道說錯了嗎?”


    周長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


    “師兄,慎言——”


    薑海洋眼底是深深的憂慮。


    就周長福這性格,搞不好哪一天,薑喜和薑海洋就會被周長福連累。


    “怕什麽,我又沒有說錯,女人當家,房倒屋塌,哪怕是當著天王老子的麵,我也這麽說!”


    周長福渾然無懼。


    “那行,你當著我的麵,把伱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薑喜站在門口,滿臉寒霜。


    “呃,這,小師妹——”


    周長福瞬間酒醒了一半。


    周長福知道薑海洋的性格,當著薑海洋的麵胡說八道沒什麽,薑海洋不會生氣。


    薑喜這個小師妹性格要強,眼睛裏容不得沙子,周長福要是敢當著薑喜的麵胡說八道,薑喜是真敢翻臉。


    “嗬,不敢當,誰敢跟您這醫科聖手並肩呢,不如我明天去找尤裏耶夫斯卡婭公主,求尤裏耶夫斯卡婭公主任命你為阿穆爾衛生係統負責人如何?”


    薑喜牙尖嘴利,周長福麵紅耳赤,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師妹——”


    薑海洋不想師兄妹幾個鬧僵。


    “大師兄,如果你覺得海參崴醫院虧待了你,還請你另謀高就;如果你想在海參崴待下去,就請你接受這裏的規則,就算想找死,也不要拖累我們兄妹兩個。”


    薑喜絲毫不留麵子,將周長福罵了個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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