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的人莫不驚了。


    頓時整個食堂鴉雀無聲,數十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柳如伊的身上。


    楊輝眯眯眼睛,上下打量柳如伊。目光在她纖細的胳膊腿上停留了兩眼後,仰頭哈哈大笑,道:“哈哈,如果你真敢上生死擂台,我楊輝敬你是條漢子。”


    楊輝的聲音驚醒了眾人。


    錢琦一把抓住柳如伊的胳膊,拽到一邊,低聲急切道:“你瘋了!那可是生死擂台!弄不好,真的會死人的!”


    “可你服個軟,卻不會死!他們要多少錢你就給他們,隻不過幾千塊錢而已,我幫你出了。我相信你不是池中之物,早晚能把錢還給我。”


    柳如伊沒想到錢琦這個一向不正經的家夥, 今天竟然這麽幫她。讓她在有點感動的同時,也有些懷疑。


    柳如伊還未開口,楊輝揚聲道:“如果你站在桌子上,大喊三聲“我唐源沒有卵蛋,是個老娘們”,再賠給趙立一萬塊錢,生死擂台就免了。”


    柳如伊抬頭麵無表情的盯著楊輝。


    楊輝對她不懷好意的笑起來,手一揚。


    趙立立刻揮著手臂大喊道:“老娘們!老娘們!沒有卵蛋的老娘們!”


    他一邊喊,還一邊對著旁人擠眉弄眼,示意其他人跟他一起喊。


    很快,從一個聲道,變成多個聲道。甚至有人跳到椅子上,桌子上,隨著節奏一起跺腳拍手。


    王鈴鈴嬌聲怒喝:“你們簡直太過分了!”


    可惜被淹沒在陣陣聲波中。


    錢琦抓著柳如伊的胳膊更用力了,“唐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可千萬不要衝動。”


    柳如伊對錢琦點點頭,“多謝了。”


    她自然不會衝動。


    錢琦以為柳如伊聽了他的建議,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就對了!我現在……”


    錢琦的話沒說完,手就被甩開,他看著自己的手,怔住。


    好,好大的力氣。


    柳如伊走到楊輝的跟前。


    這段時間裏柳如伊的身高長了兩厘米,從一米六八漲到了一米七。可楊輝身高超過一米八。


    柳如伊站在楊輝麵前,要仰著脖子,才能看到楊輝的眼睛。


    “生死擂台,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楊輝哼笑一聲,不屑撇嘴,“你說。”


    柳如伊直勾勾盯著楊輝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我簽署生死契約!隻要上了生死台,生死不論!”


    楊輝聽到這話,笑容消失,不敢置信的盯著柳如伊。


    圍觀的人也不禁怔住。


    楊輝以為柳如伊會提出一個自己絕對不會答應的條件,然後逼他放棄生死擂台。不過結果不會改變,因為現在主導權在他的手裏,他什麽條件都不會答應。


    可,楊輝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柳如伊提出的竟然是這個條件!


    練武之人,生性火爆,容易發生衝突。尤其是練武之人之間,一言不合就動手,容易波及無辜的普通人。


    恩怨擂台,就由此誕生。


    如果雙方有恩怨,隻要雙方同意,就可以上恩怨擂台。


    最終無論勝負,恩怨皆消。


    不過,練武之人打著打著容易氣血上頭,收不住手,或者說就是故意的,經常會有傷亡發生--傷多亡少。


    當然,上了恩怨擂台的練武之人,大部分都走不到這一步,隻要一方認輸,另一方就要停止。


    但一種情況除外--雙方在上擂台之前,簽訂生死契約。簽訂後,即使一方認為自己不敵,開口認輸,另一方可以停手,也可以繼續,直到殺死對方為止。


    所以恩怨擂台,也被稱之為生死擂台。


    另外還有一點,隻要上了生死擂台,隻要遵守擂台規定,即使有人被打死,巡捕也不能以此逮捕殺人者。


    柳如伊楊輝,一抬眸上望,一垂目俯察,四目相對。


    錢琦仿佛看到兩人之間,劈裏啪啦電閃雷鳴。


    “不至於,不至於。”錢琦打了個寒戰,忍著膽怯,賠笑道:“咱們都是穀雨武館的學徒,到了外麵那都是師兄弟,真到不了這份上。”


    楊輝盯著柳如伊,冷笑道:“師兄弟?憑你們也配?”


    趙立在一旁也跟著嘲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的樣子。一個娘娘腔,一個練了三年都沒打順一套拳法,一個小娘們,有什麽資格跟我們楊哥稱兄道弟。”


    “不是去生死擂台麽,走吧。”楊輝帶頭朝著食堂外走去。


    趙立緊跟在楊輝身後,走之前還回頭指了指柳如伊,“小子,有種可別跑。”


    呼啦啦,一部分人跟著楊輝走了。


    他們要趕緊去占地。


    還有一部分留在食堂,就想看柳如伊要如何做。


    柳如伊直接抬腳往外走。


    錢琦王鈴鈴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焦急。兩人同時追了上去,一左一右夾住柳如伊。


    王鈴鈴道:“唐源,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如果真的在護國武神像麵前,簽訂了生死契約,那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柳如伊麵色如常,“你能仔細說說麽?怎麽在護國武神像麵前簽訂契約?”


    “你不知道?”王鈴鈴不敢置信的看向柳如伊,“你不知道就敢簽訂生死契約?”


    柳如伊掀開食堂的簾子往外走,目光落在大笑猖狂的楊輝的身上,“我知道的都是你告訴我的。”


    王鈴鈴:“……”


    錢琦道:“生死契約不是說簽就能簽的。必須要在護國武神像前進行驗證,隻有雙方心甘情願,生死契約才能成立。如果有一方是被脅迫的,生死契約都不能成立。”


    “生死契約簽訂後,無論後果如何,都不允許任意一方的相關人員,對另外一方進行報複。如果被抓到證據,就會在整個赤寧國武界名聲掃地。”


    柳如伊等了等,忍不住道:“隻是名聲掃地而已?”


    錢琦無奈道:“武者重名利,名還排在利前。對某些練武之人來說,你可以要他的命,但是不能摘了他的名。而且,到了這個時候,巡捕也會出手。”


    柳如伊抓到重點,“如果抓不到證據呢?”


    錢琦看著她,沒有說話,但此時無聲勝有聲。


    如果抓不到證據,自然什麽事情都沒有。


    柳如伊喃喃道:“所以,就算我一會兒將楊輝給打死,楊輝背後的人至少在不敢在明麵上對付我。”


    柳如伊的聲音很小,即使是身邊的錢琦和王鈴鈴,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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