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伊沒有回答,抬腳在房子裏繞了一圈。


    孫茶商咬著牙,目光追隨柳如伊。恨不得將目光化作刀劍,殺死這個小賊崽子。


    柳如伊看完堂屋,看看孫茶商的臥室臥室,又跑去旁邊的三間房子看了看。


    孫茶商的正房一共有六間。東西各有三間,全都是中間一間堂屋,左右兩個臥室的布局。


    隻是孫茶商住的東邊這套,西邊那套一直沒動。


    “不錯。”柳如伊滿意的點點頭。


    孫茶商忽然心裏有了不祥的預感。


    “什,什麽不錯?”


    “我說你房子不錯。”柳如伊坐到桌子上,望著孫茶商笑嘻嘻道:“你西邊的那套房子,我租了。”


    孫茶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柳如伊又好心的重複一遍。


    關愛耳朵背的“老人”,人人有責。


    孫茶商帶著椅子,一下子蹦起來。


    “不行!”


    柳如伊安撫道:“放心,我給你租金。”


    孫茶商忍住怒火,低聲道:“你知道的,我是茶商,我這經常有客人來往。你住在我這裏,很容易漏了蹤跡。”


    這賊子肯定招惹了大麻煩,這才想躲到他這來。


    “果然不愧是老江湖,一眼看出我的窘境。”柳如伊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那你幫我想個辦法。”


    孫茶商叫苦道:“我年輕的時候,的確混了一段時間的江湖。可我根本就沒混明白,後來被人坑了好幾次,就金盆洗手了。我現在就是個普通的茶商。”


    一個普通的茶商能輕易拿出青銀蜜桃?


    柳如伊拿過一個蘋果,先是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道:“幽香陣陣。”


    她把蘋果放到嘴邊,咬了一大口,眯著眼睛咀嚼,感歎道:“這蘋果並不青澀,熟的恰到好處,一口咬下去,汁水甘甜,毫無酸澀。”


    聽著這形容詞,孫茶商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


    這是形容蘋果呢,還是形容人呢。


    “朋友,禍不及家人。”


    柳如伊挑挑眉,“可她是你家人麽?”


    孫茶商同柳如伊對視,牙都咬碎了。


    孫茶商剛要開口,門外傳來“啪啪”急切的敲門聲。


    “孫哥!孫哥!救命啊!”


    孫茶商一聽就知道是劉小蕊的聲音,高聲喊道:“小蕊你等等,我馬上就來。”


    喊完,孫茶商看向柳如伊,吸了口氣誠懇道:“朋友,隻要你現在放了我,我以後必有重報。”


    柳如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孫茶商,“我怎麽知道你和那個小蕊,不是在唱雙簧。”


    孫茶商看她不答應,眼都要紅了。


    他剛要破口大罵,柳如伊卻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


    “……”孫茶商趕忙將話咽回去,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繩子落在地上,孫茶商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腕,望著柳如伊,眼中滿是疑惑。


    柳如伊輕哼一聲,“如果你舍不得被捆住的感覺,我可以免費幫你再來一次。”


    “不必!”孫茶商打了個寒戰,開門往外衝。


    柳如伊跟了出去。


    這個時候,孫茶商已經將柳如伊拋到腦後了。


    孫茶商剛打開門,渾身是土,腹部還印著一個大腳印的劉小蕊就衝了過來,一把抓住孫茶商的衣角,滿臉淚水道:“孫哥,鈴鈴被人給抓走了。”


    柳如伊站在一旁當布景板,順便看熱鬧。可聽到這話後,她就知道這熱鬧是看不下去了。


    “鈴鈴被抓走了?”孫茶商一聽睜大眼睛,“到底怎麽回事?”


    劉小蕊看看身後,低聲道:“孫哥進屋說。”


    孫茶商帶著劉小蕊進了屋,伸手要關門,被門外的手擋住。


    柳如伊進來,隨手將門關上。


    她上下打量劉小蕊,越發確認他們嘴裏的鈴鈴,就是她認識的王鈴鈴。


    這母女倆的臉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孫茶商暗暗磨磨牙,擋住柳如伊的視線,“小蕊,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小蕊擦擦眼角的淚痕,道:“抓走鈴鈴的人說,讓我用亡夫的一件遺物去換鈴鈴。”


    聽到這裏,柳如伊瞳孔猛地一縮。


    孫茶商倒吸口涼氣,道:“他要什麽東西?”


    孫茶商的問題,也是柳如伊想知道的。


    在聽說鈴鈴被抓走時,柳如伊下意識的認為鈴鈴是被楊家抓走了,逼問自己的下落。


    柳如伊一方麵覺得楊家不至於如此不智,敢在六岩市動手,一方麵又覺得楊家能養出楊輝那樣人,也不是太理智的家族。


    沒想到,與楊家無關,可能同另外一件要命的東西相關。


    她豎起耳朵聽著。


    劉小蕊撕了張紙,擦擦眼淚鼻涕,用哭腔道:“是亡夫的一把刀。”


    一把刀?不是原石?


    柳如伊沒想到自己竟然猜錯了。


    她聽到身邊傳來的鬆氣聲,“還好不是……太好了。”


    雖然孫茶商將那兩個字壓得很低,但還是沒有逃過柳如伊的耳朵。


    孫茶商說的那兩個字,是“原石”。


    柳如伊瞥了孫茶商一眼,暗哼一聲。


    這老小子說話不盡不實的。


    剛才還說已經金盆洗手,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茶商。轉眼卻知道原石招禍的事。


    孫茶商看著劉小蕊道:“小蕊,你先別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劉小蕊抽泣一聲,道:“綁架鈴鈴的那個人我認識。叫許剛,曾經是我亡夫最好的朋友。後來他們弄掰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許剛。沒成想,多年後再次見麵,他卻綁走了鈴鈴。”


    “他說要我在一個小時內,將亡夫的那把刀,還有五萬塊錢,送到指定地點。如果我報警,或者告訴穀雨武館,他就撕票。”


    說到撕票二字,劉小蕊又險些哭起來。她努力壓製情緒,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有條理。


    “許剛這個人,不是好東西,我怕我就算拿出東西,他也不會放了鈴鈴。”


    “孫哥,我知道你路子廣,你幫幫我。”


    劉小蕊將手裏的包袱放到桌子上,“這是三萬塊錢。這是我們家的存折。密碼寫在存折上。劉哥,這些都給你。你看著用。”


    “如果還不夠,我還可以賣房!隻要能救回鈴鈴,我砸鍋賣鐵都願意。”


    孫茶商皺眉,正要推拒,耳邊響起嗤笑聲。


    孫茶商忍不住瞪了柳如伊一眼。


    柳如伊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自己的指甲,懶洋洋道:“你們再磨嘰下去,天都亮了。”


    得到柳如伊的提醒後,劉小蕊更急了。


    “孫哥……”


    柳如伊抬眸看向劉小蕊,打斷劉小蕊的話,問道:“那個許剛什麽實力?”


    劉小蕊望向說話的男子。


    這個男子從頭到腳都被裹在黑色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的眼睛。


    這人藏頭露尾,看起來不太可信。


    劉小蕊猶豫了一下,道:“上次見麵時,許剛還是鍛肉。已經三四年過去了,許剛可能鍛皮了。。”


    鍛肉或者鍛皮……


    柳如伊想了想,站起身,“老孫頭,這活我接了。”


    孫茶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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