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難受極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反正也睡不著,索性坐起身來,讓玄醫道的力量在身體內流轉。


    在這個過程中,她的神智愈發澄明。


    一些先前被情緒蒙蔽了的理智逐漸回籠,一些在情緒當頭時,沒能注意的細節和認知,也逐漸歸位。


    “那個酒……”卓施然意識到了,封炎的那個酒,並不簡單。


    她喃喃自語道,“所以他才說那酒我不能直接喝吧?”


    身體裏玄醫道的力量,裹挾著身體裏那一股不知名的寒氣,漸漸引流出來。很顯然就是那個葫蘆酒裏所蘊含的力量。


    而身體裏那一股洶湧狂暴的熱意……


    卓施然從入定的狀態裏脫離出來,看著凝聚在自己掌心裏那一抹火紅色凝聚成滴的……正是封家天生狂暴的火係靈力。


    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總算慢慢消失,卓施然長長呼出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抬手扶額,覺得自己簡直了。


    “這不是自作自受麽。”她喃喃道。


    事到如今,她如果還不明白封炎的用意,那就是真不聰明了。


    那個葫蘆酒,很顯然非同尋常,濃香撲鼻是其次,其中蘊藏著的寒氣,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消受的。


    卓施然不由得想到了上一次夜探封府的時候,看到封炎泡在那繚繞著縷縷寒氣的寒池裏……


    卓施然看著在自己掌心裏漂浮的那一抹火紅的靈力。


    眸光不由得有些深了。


    “他的靈力竟是已經到這般程度了。”卓施然抿了抿唇,“所以那晚的寒池,他身上那些不知名的咒文,還有今天的葫蘆酒……”


    都是他自救的方式嗎?


    要是沒有這些,還不知道他會被自身那些狂暴的靈力,給自傷成什麽樣子。


    他太強大,越強大,身體就越受創。


    卓施然原本已經從那忽冷忽熱的難受中脫離出來,按理說已經可以好好休息了。


    可是,她卻因此睡不著了。


    思前想後片刻,她驀地從床上起身來,隨手從八仙桌上拿了個小小茶杯,把掌心裏那一抹狂暴的火係力量給放了進去。


    然後在八仙桌前,坐下了。


    “我還不信了……”卓施然摩拳擦掌,準備一試。


    橫豎不管怎麽樣,她本來也要和言家的人比試如何治療封炎。


    卓施然對於自己和言家的比試完全有恃無恐的原因,是她其實可以保證,自己絕對能夠讓封炎的狀態得到相當的緩解。


    因為她了解自己玄醫道的力量,很玄妙,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很不講道理。


    因為那些真的就快要死了的絕症病患,玄醫道的力量有可能也無法治療,這畢竟隻是一種醫術力量,並不是神仙。


    但甭管能不能治好,玄醫道的力量都可以保證,能讓這人的症狀在短時間內,得到很大的緩解。


    就跟安慰劑效應、回光返照似的,一個意思。


    她前世也是因為這樣,躲過了不少權勢頂端的人的為難。


    至於她承諾過,要治療封炎,則是她打算之後慢慢來,反正隻要自己在和言家的比試中給封炎治療出很大的緩解效果了。


    她也就不怕封炎和封家賴賬。而且她贏了言家,名聲也有了,自由度可以說是相當高了,就算真的治不了封炎,她也不慌了。


    可現在……


    “嘿,我這勝負欲還上來了。”卓施然摩拳擦掌,決定好好研究研究要怎麽治療封炎這個鬧心的靈力自傷。


    我殺我自己什麽的,最可怕了。


    想必學醫的都清楚,有時候身體的最大敵人,就是自己。免疫風暴,免疫力殺瘋了的時候,那真是比什麽都可怕,簡直就是從內部瓦解……


    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翌日一早。


    封府一處宅院的琉璃瓦上,男人頎長的身形依舊坐在那兒,看起來,似乎就那樣坐了一夜似的。


    直到東方的天際,一抹朝陽漸漸露頭。


    一個黑衣人迅速上了屋頂,是封炎的影衛純鈞。


    純鈞聲音裏似有急切,“主子!日出了!”


    “嗯。”封炎淡淡應了一聲,瞳眸瞧著遠方的朝陽。


    朝陽並不算特別刺眼,還是眼睛可以直視的亮度。


    橙紅色的光,映在他幽黑的瞳眸裏,卻宛如在他的眼裏點了一把火似的。


    純鈞聲音更焦急了,“主子!日出了!”


    就在那朝陽愈發明亮,從原本隻露了一點點,到逐漸露出了半圓,眼見就要完全跳出地平線的時候。


    封炎輕輕閉了閉眼,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此刻手背上,開始出現宛如被火燒過一樣的傷勢。


    似乎日光落在他的皮膚上都會為他帶來可怕的傷勢,臉上也開始出現燒灼的傷痕。


    而就在此時,那些黑色的咒文就緩緩在他臉上和手上那些被日光灼傷的地方浮現。


    黑色咒文出現的同時,先前還被燒灼得焦黑的傷勢就開始迅速複原。而封炎此時眉心輕擰,似是有些痛苦。


    從屋頂離開之前,封炎最後回眸看了一眼那燦爛的朝陽。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久,或許就要永歸黑暗,再也不能出現於白晝了。


    在純鈞焦急的目光裏,封炎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哪怕天亮,也依舊漆黑得不見天光的地方。


    純鈞給寢殿裏點上了燈,又趕緊從桌上的葫蘆裏倒了一杯液體出來,小心的不接觸到任何一點葫蘆裏倒出來的液體。


    將杯子遞給了封炎,“主子,快喝。”


    封炎接過杯子,不疾不徐飲下。


    飲盡後,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杯子,淡聲問道,“如何?”


    純鈞看到封炎的狀態好了不少,總算鬆了一口氣,“我在外頭盯了一晚,那卓九姑娘,屋裏的燈亮了一夜,興許是……受了點傷。”


    純鈞說完這句,小心地看了封炎一眼,心說主子也真是,好端端的去撩人家九姑娘做什麽?這下好了吧。


    純鈞小心地看著封炎的臉色,然後就看到自家主子素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似是浮現了一抹不甚明顯的笑意。


    然後純鈞就聽到主子磁性的聲音,低低地說了句,“小瘋子,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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