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就趁著這個短暫補覺的時間,看著自己靈泉空間裏隨手撒的種子,生長,生長,生長。


    那個勢頭,實在很是喜人。


    卓施然坐在那兒看著,忍不住自語道,“算了,當什麽醫生啊,累死累活還不掙錢,治不好還討不著半點好……當藥商,當藥商算了,錢多事少。”


    於此同時。


    全坤站在自己早些天就已經清理出來的,已經翻過地鬆過土的地裏。


    看著此刻已經鬱鬱蔥蔥長滿了的植物,滿目震驚。


    甚至都站不穩了,直接往後踉蹌了一步,跌坐在地。


    全坤此刻終於理解了,為什麽小姐先前會說那樣的話。


    也就是雞沒有手,不然就這種活兒,撒把米,雞都能幹。


    全坤在剛才聽到的時候,隻以為是小姐用來笑話他的,但沒想到……


    “小姐還真是一句假話都沒有啊,一句都沒有……”全坤伸手掐了掐自己的人中,不然的話,他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卓施然一直睡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才醒來,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母親一直都沒有挪開,一直都任由她枕在腿上睡著。


    此刻母親就拿著一本書在讀著。


    “娘。”卓施然喚了一聲,聲音略略有些初醒時的發啞,“你怎麽……你一直這樣被我壓著,腿不麻麽?”


    “你以前在我肚子裏壓了十個月,也不麻。這一會兒半會兒的,自然也不麻。”謝芸娘說道。


    卓施然聞言笑了。


    謝芸娘說,“不再繼續睡會兒?我看你應該是累壞了,睡覺都打小呼嚕了。”


    卓施然笑道,“是有些累,不過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我去做點吃的,等會去皇家書院一趟。”


    謝芸娘一聽這話,就知道了,“你是不放心小淮吧?”


    “嗯……”卓施然其實要說擔心吧,也不是特別擔心,畢竟,卓淮身邊跟著的那個所謂‘書童’,可不是什麽真正的書童啊。


    但要說一點都不擔心吧,卓施然又不能說完全放心。


    就小磕巴那個軟踏踏的性子。


    卓施然總覺得,他倆加一塊兒,估計都是容易被校園霸淩的。


    還是去看看吧,去看看比較妥當。


    卓施然對卓淮的不放心,謝芸娘倒是沒有什麽意見,隻不過她對於卓施然老是親自下廚這事兒,總覺得有些心疼。


    謝芸娘站在灶房門口看著卓施然,說道,“然然啊,要不,娘去給你府上找個廚子吧?總這樣成日家的都是你自己下廚,哪裏是個事啊……”


    卓施然聞言笑了,“娘,可我沒覺得這是辛苦啊,我喜歡做吃的。”


    謝芸娘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謝家小姐,嫁到卓家之後也是貴夫人,做飯這種活兒,是沒做過的。


    她不知道這其中的樂趣,總覺得女兒太辛苦。


    “所以您不用擔心。”就在卓施然與謝芸娘的說話過程中,午飯也就準備好了。


    卓施然給卓淮和慶銘的那份都裝了出來,然後就準備出發去皇家書院了。


    “小淮性子還可以,應該不會受什麽欺負的。”謝芸娘說道,“你也別太擔心了。”


    卓施然笑著點了點頭,“嗯,最好是這樣。要是真受了欺負……”


    說到這裏,卓施然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沒有乘馬車,直接牽了馬匹出來,騎上馬朝著皇家書院一路而去。


    皇家書院是位於京城北郊的一處皇家別院,麵積可不小。


    裏頭亭台樓閣水榭花園一應俱全,不僅有先生教導課業,也有師傅教導武藝。


    能來這裏念書的,要麽就是皇室宗親的子弟,要麽就是各大貴族家的少爺小姐。


    但各世家能來的子弟,其實不多。或者說是少之又少,也是因為這樣,卓施然當初在從太後那裏得到了皇家書院的名額時,卓家那些長老才會那麽想讓她讓出來。


    隻不過,雖然各世家的子弟,能來的少之又少,但是架不住平日裏這些世家子弟,與貴族子弟以及皇室宗親的子弟們,互相之間頗有私交。


    所以在皇家書院裏念書的這些少爺小姐,基本對卓施然以及卓家近日的事情,都相當明曉。


    又早就知道卓施然得到了皇家書院的名額,原本就一直在等著這個狂妄恣意的女子來皇家書院,讓他們一瞧究竟。


    畢竟,就算卓施然不像傳聞裏那麽狂妄,起碼她也應該是像傳聞裏那麽漂亮吧?


    但是卻遲遲未能等到。


    直到今天,終於來了個新麵孔,卻並不是他們期盼著的那個京城長得最好看,性子最狂妄的卓施然。


    而是她的弟弟。


    眾人也算是被她這事兒吊了很久的胃口了,難免就對卓淮沒什麽好臉。


    先生授課的課間時,也會有一些貴族子弟過來卓淮跟前,說一些垃圾話。


    “你姐姐是不是不敢來皇家書院?”


    “我聽說她長得倒是很漂亮,武技也有,醫術也有,但好像就是……腦子裏沒什麽貨。”


    “也正常,卓家不過一介商戶,能有多少墨水呢。”


    “是了,我聽說你和卓施然的父親,是個戰死的武夫?”


    卓淮其實已經預料到了,會在這裏見識到許多許多的不友善。


    提前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了,可以說昨晚一晚上,他都在做心理準備。


    想著不管怎麽樣也要堅持下去,起碼不能讓姐姐為了自己念書的事情再操心了。


    已經夠幫不上姐姐的忙,已經夠給姐姐拖後腿了。


    可是真正到了麵對這樣的惡言惡語時,卓淮覺得就算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在聽到這些話語時,還是會覺得委屈,還是會覺得難過。


    尤其是,越是聽到這些惡言惡語。


    卓淮就會越心疼姐姐,因為,自己才聽到這些而已,就已經覺得那麽委屈和難過了。


    姐姐呢?


    這麽長時間以來,姐姐已經聽過多少諸如此類的,甚至比這些要更加惡意的言語了?


    他的姐姐,心裏該有多委屈啊?


    也是因為心裏有這樣的想法升騰起來,卓淮再聽著這些言語裏,基本都是在圍繞著他姐姐的話題打轉的。


    卓淮心裏的情緒,漸漸從難過和委屈,變成了更直接的情緒——憤怒。


    “閉嘴!你憑什麽說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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