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下在跟前的是應劭,或許還能想得更深更遠些。


    但恰巧眼下跟前的是齊昊。


    齊昊不像應劭那麽心思縝密,他為人正直,一直以來踐行的就是有恩必答。


    聽到卓施然這話,齊昊重重點了點頭,“九小姐隻管放心!齊某定當站在小姐這邊!”


    卓施然聽到這,低眸笑了笑,“將軍這話,就不怕卓九是個歹人,讓將軍幫著做壞事嗎?”


    卓施然說著,抬眸看向眼前這個糙漢子,“畢竟卓九在京城的名聲可是一塌糊塗啊。”


    齊昊將軍聽了她這話之後,臉上露出個非常真誠坦然的笑容來,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爽快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不怕。”齊昊說,“我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我看到了九姑娘是個好人,那麽旁的人說什麽都沒有用。”


    “而且我相信,能夠這般大義,解救守衛營和巡防營於危難之中的醫官,就算沒有什麽人間大愛,卻也不會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


    卓施然聽著齊昊這些話,沒有做聲。


    她原本覺得這個五大三粗的齊昊將軍,應該不如應劭那個儒將那麽睿智聰明。


    可是眼下看來,似乎也不盡然。


    不管是睿智的人,還是魯莽的人,能夠走到這個地位,總歸是有一套還不錯的處世之道。


    齊昊對她笑道,“九姑娘定然不會讓我做什麽壞事。”


    卓施然看向齊昊,“那便不要耽誤了,進去吧。”


    營房裏,一個個被捆得結結實實,連嘴都給堵上了的士兵。


    眼眸裏都不難看出,是染了蠱毒之後的瘋狂。


    “九姑娘,他們都已經異變了,若是沒綁著,肯定會暴起去攻擊其他人,就算綁著了,隻要嘴不塞上,他們蠕動著身子也會想辦法去咬其他人一口。”


    卓施然側目看了他一眼,心說,這糙漢子也就是看著是個頂事兒的。


    哪有什麽灌不進藥的?無非就是心夠不夠狠就是了。


    那天星閣主那邊,就不存在灌不進藥的事情。


    試藥的時候,直接就給壓在籠子裏,漏鬥懟到嘴裏,直接把藥給倒進去。


    唯一的仁慈就是蔣天星起碼沒讓人把剛煎好的藥直接給灌進去。


    “藥呢?都煎好了?”卓施然側目問道。


    齊昊連連點頭,“都煎好了,都煎好了。”


    他吩咐了一句,很快,軍醫官和扈從就拎著藥桶過來,裏頭是還溫熱著的正好入口的湯藥。


    軍醫官看向卓施然時,目光裏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女子就輕視。


    反倒是滿滿的敬重,甚至沒要扈從幫忙,軍醫官親自拎著藥桶在卓施然身邊候著。


    軍醫官在軍營裏的地位很高,按說這種粗活兒都是扈從來做的。


    “九小姐有什麽盡管吩咐我。”軍醫官聲音裏的崇拜簡直毫不掩飾。


    “藥實在不好灌進去,要是強行灌,還可能會弄傷他們,而且給他們灌藥的人也可能再受傷,就比較麻煩。”


    卓施然側目看了軍醫官一眼,“有時候事情有輕重緩急,眼下,給他們解毒是重中之重,因為哪怕是我也不敢說,中毒時間越長,解毒之後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軍醫官就在一旁,看到這個年輕絕美的女子,說出這番話之後,就直接伸手拿了一碗湯藥。


    然後扯開了一個發狂士兵嘴上堵著的布團,她一手端著湯藥,一手去捏士兵的下頜,準備灌藥。


    發狂士兵的嘴沒有了堵擋,直接就凶狠地朝著她的手咬了過來。


    “當心!”軍醫官驚呼,其他士兵看著也有些驚詫。


    齊昊都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然後眾人就隻見她的手,動作很小地避讓了一下。


    雖然避開了發狂士兵的撕咬,但是手背還是從發狂士兵的齒關擦了過去,拉出了一道不算太重的血口子。


    殷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從傷口處滲了出來。


    這一抹血色印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很是刺眼,也的確刺進了眾人眼裏。


    但是他們從她臉上卻看不到什麽多餘的表情。


    她別說皺眉了,甚至就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而且她那隻已經受傷的手,動作沒有絲毫錯亂,就按照原定的動作方向,一把就捏住了發狂士兵的下頜。


    一個用力就讓他難以再挪動,然後一碗湯藥就這樣灌了進去。


    卓施然隨手將發狂士兵放開,又如法炮製灌了兩個發狂士兵之後。


    這才收手,她隨手拿巾子擦了擦手。


    軍醫官有些擔憂,“九姑娘,您的手……”


    軍醫官話音剛落,就看到卓施然正好用巾子擦過手先前被發狂士兵齒關刮破的傷口處。


    血跡被擦掉,傷口已然愈合消失。


    卓施然順手拿過了一碗湯藥喝了下去,然後再轉眸看向了軍醫官。


    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軍醫官的有些臉紅,隻覺得自己腦子簡直是朽木雕的,簡直是轉不過彎來!


    還要等到九姑娘親自示範過,才反應過來這一茬。


    他趕緊對一旁扈從吩咐道,“趕緊的,給大夥兒灌藥!要是被咬傷了,就等忙完了給自己再灌一碗下去!”


    卓施然倒是沒有什麽取笑他人的意思,他們才經曆過驚心動魄的晚上,會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也不稀奇。


    應劭抵達的時候,營房裏已經開始有序地給這些士兵灌藥了。


    “如何?”應劭的額頭冒著細汗,顯然是一路策馬疾馳趕來的,他看向齊昊。


    齊昊朝著一旁指了指,應劭就看到了坐在那兒的少女。


    她衣袖已經挽了起來,露出白皙的小臂,手裏正用像是魚鉤一樣的彎針,給一個士兵身上猙獰的傷口給縫起來。


    穿針引線的動作,如若不是在皮開肉綻的猙獰傷口上的話,那的確宛如少女繡花一樣賞心悅目。


    齊昊沉聲同應劭說道,“我們的營子裏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應劭,目前的情況你應該清楚吧?”


    應劭聞言,嘴角緊抿,側目看他一眼,“你這大老粗都清楚的事情,我會不清楚?”


    應劭冷笑了一聲,“陛下真是,養了一頭野心勃勃的白眼狼出來啊。陛下身體不好,按說也沒幾年了,竟是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了……”


    齊昊聲音又低又沉,說道,“他既然敢對我們出手,肯定有備而來。應劭,備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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