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王冰家裏的經濟條件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後來父親又染上了爛賭和酗酒的毛病。


    父親在外麵喝多了,回來更是把王冰和母親往死裏打。


    好幾次,他被打的,都爬不起來了。


    他不止一次想過自殺,想過殺了自己的那對父母。


    那麽小的孩子,卻想自殺和殺人。


    他被自己這可怕的念頭給嚇到了,可最後他還是堅持活了下來。


    父親還把家裏僅有的錢都拿去賭博了,最後家裏實在沒錢了,他就借了高利貸。


    然後就是利滾利,再也還不起了。


    催債的人找不到父親,就天天來家裏堵他和母親。


    母親每次都會把他推出去,催債的就打他,打累了,見母親真的狠心不管他。


    又把他家掃蕩了好幾遍,最後實在找不來錢,隻得回去,接著第二天繼續再來。


    如此重複了好一段時間,而父親也始終沒有露過麵。


    當然王冰心裏,也從來沒有指望過父親會回來,主動擔下自己犯的事,更不會指望母親會護著自己一星半點。


    母親的狠心和決絕,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著他的三觀,摧毀著他心底本就沒有的親情。


    連平日裏見慣了各種社會黑暗的放貸打手們都對王冰母親的做法歎為觀止,或許他們也從來沒來見過這麽無心和淡定的女人。


    高利貸的老大見母親漂亮,也知道要不回錢了,就起了別的心思。


    後來,父親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要債的那人打起了母親的主意,想著總是這麽躲著也不是辦法。


    於是便一不做二不休,把母親洗幹淨了,親自給那高利貸頭子送去享用了。


    高利貸頭子說父親識時務為俊傑,也就沒有再因為欠債的事情為難父親。


    而母親躲避無果,也隻能認命。


    可她不知道那高利貸頭子是個變態,床事上喜歡往死裏折磨人。


    她每天被鎖在一間黑屋子裏,等待那人隨時過來發泄那變態的欲望。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一個月,她渾身是傷,但都咬牙堅持下來了。


    終於那人對她沒了興趣,才放了她。


    但那人也算是個信守承諾的,雖然厭煩了她,但那筆高利貸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等一個月後,母親拖著她那副破敗不堪的身子再次回到了家。


    那血腥的場麵,硬是他從小見慣了,也還是被驚嚇到了。


    而父親竟然沒有一絲的後悔或者憐憫,他還吩咐母親去給自己做飯。


    這件事好像也給了父親啟發,他發現這是一種不錯的營生。


    後來的幾天,他突然對母親很好,很照顧母親,直到母親把身上的傷給全部養好了。


    而那幾天的母親對他,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她會抱他,會親他,會親切地叫他“兒子”,而不是叫他“死人”。


    父親對他依舊是不冷不熱的,但卻也沒有再打他。


    他一度覺得幸福就要來了,覺得父母終於變得不一樣了。


    想必,母親也是這麽想的吧。


    而那時他才知道,他不過是父母愛情的犧牲品。


    母親對他的好與壞,都源於父親對她的態度。


    可他依然覺得開心,因為這短暫的溫馨,一直是他盼望的。


    現在家裏雖然並不富裕,但他很滿足,他覺得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直到母親養好了傷的那天夜晚,父親帶回來一個粗狂的男人。


    說是他的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並囑咐母親好好招待他。


    母親不疑有他,體貼地給這個色眯眯的男人倒了水。


    後來父親說朋友來了,要去買點菜,招待一下。


    母親溫柔地說她去就好了,讓父親在家和朋友聊下天,敘敘舊。


    可父親說,母親大病初愈,不宜操勞,讓她在家等著就好,他帶兒子去去就回。


    母親聽他這麽說,很是感動,她溫柔地笑了,囑咐他們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最後,父親還是帶了他出了門。


    可是父親卻並沒有買菜,而是鎖上了房門,坐在了門口。


    沒多久,房子裏就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你躲什麽躲,還真當自己是什麽貞潔烈女,不過是你男人玩剩下的東西。”


    男人繼續咆哮:“你乖乖的配合我,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自然有你好處。”


    “老子也不在乎多給你一點小費。要是還這麽不識趣,別怪老子心狠。”


    他也聽見母親說:“你別碰我,我老公馬上就回來了。他看到了,不會放過你的,你們不是朋友嗎?”


    然後是那男人一陣瘮人的笑,隻聽那男人說。


    “你別癡心妄想了,還指望你男人。就是他將你賣給我的。十塊錢一次,他現在就在門口守著,數著次數呢。”


    說完,男人往桌上一拍,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十元鈔票,就那樣刺啦啦地甩在桌子上。


    男人繼續說:“快一點,我等會還有事。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我還不想要呢。”


    “聽你男人說你可是這十裏八村最美的女人了。”


    男人用手挑起了母親的臉,仔細看了看。


    戲謔地說:“果然是個絕色美人,就可憐攤上了那麽個男人。”


    母親明顯不信男人的話,她跑向房門,卻發現門被鎖上了。


    母親使勁拍打著門,嘴裏不停地叫喚著父親的名字。


    他想去開門,可他的手還沒有碰上門,就被父親狠狠打了一下。


    父親惡狠狠地囑咐他:“不要多管閑事,壞了老子好事,小心老子打死你。這是你媽的命,她就要認命。”


    他還想去開門,父親接著又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巴掌在寂靜的夜裏,更顯得清晰和幹脆。


    父親看著他,繼續說:“小兔崽子,你媽平時是怎麽對你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不過就看這幾天她對你好點,你就有了期待。我奉勸你,別對她有什麽幻想。”


    “她那麽對你,不過是因為這幾天我對她的那點兒好。你猜,如果我說我要丟了你,或者打死你,她會不會同意。”


    父親的語氣特別的堅定,裏麵還有一種男性特有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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