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兩人已順著痕跡,飛了一晝夜,已千裏有餘,然而這片黑色焦土還沒到頭。一路上更是沒有遇上一個人,匪夷所思啊,如此大的動靜,怎麽也會有人來探查吧?


    不說散修,此地宗門也應該早派人前來了……師兄顯得有些焦急了……


    嗯?一邊出現了幾個人,他們身著相同服飾,應該是一個宗門,在天上慢慢的飛行,看來目的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兩邊人都看到了對方,這邊吳師兄警惕地保持著距離,對麵也沒有靠過來的打算……


    幾翻打量下來,雙方便確認兩邊應該都沒有自己所需的情報,便不橫生枝節,默契地前後錯開……


    吳師兄和紀雲逍在後麵停下,如此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向南去看看。


    “師兄,這地界是在哪一州?”


    “這裏屬辛西州南部,如此範圍,怕是……貫通了辛西州南部……”


    “我們已前行了近兩千裏,恐怕這一路上的都被毀了。”


    吳師兄皺著眉,看來對這裏的情形也覺不樂觀。


    向南百裏,終於看到有幾個人,他們正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北探。


    師兄弟兩人相視一眼,決定問一下這幾人。


    “各位道友!”吳師兄速速落下,來到這幾人身前。


    “道友不知是何處宗門之人?可是來探尋此地生了何等變故的?”那幾人中有一長者開口。


    “我等是西邊一小宗門之人,突聞此地出事,師門派我等前來查看。不知幾位道友可知這發生了什麽?”


    幾人麵麵相覷,“道友既然是小宗門之人,還是快離開吧……”那人勸道。


    吳師兄反駁:“有師命在身,怎麽也得明白此地發生了什麽。再說你們散修不也在往北?”


    幾人麵色一變,吳師兄趁勢逼進一步:“莫非你們是去奪不義之財?”


    “這,道友怎可血口噴人……我們,隻是實在好奇……”一人似是被拆穿,急出言以對。


    “這位道友,我之前所言不虛。”長者攔了一手身後的人,對吳師兄解釋,“數日前,突有多人慌慌張張從北往我南邊逃去,隻是……”長者恐懼之情露於言表。


    “隻是什麽?”吳師兄急切地問。


    “隻是他們還正在逃,就平白無故地灰飛煙滅,形神俱滅……”


    “全都嗎?”


    長者緩了緩,才回答:“是的,全都,神形俱滅……”


    “那你們又為何往北?”吳師兄也感覺到他們的恐懼之情,不由疑惑……


    “我等,也是苦命人……冒險北上,希望能找到些,有用地情報,好讓南邊的人們安心……”長者支支吾吾地。


    紀雲逍頗有閱曆,已然有了幾分猜測,輕輕拽了一下吳師兄衣袖。


    吳師兄領會,“多謝幾位道友相告,我等先告辭了。”說罷禦器往與紀雲逍北折返。


    真是相當麻煩啊,紀雲逍已將這些信息錄入牌內,隻是暫未聯係師叔。


    兩人往北不一會兒,稍做商量,又往東偏南繼續飛行,一路上,逢人便問一番。


    幾番下來,大致確定,這異狀,便是從西往東,每日黃昏推進千裏。如今,若要趕上東緣,需再往東近四千裏。


    這算下來,東西跨度已逾萬裏,而辛西州南部角,東西跨度,隻一萬八千餘裏。


    加急往東疾行,終於在黃昏之前,到了焦土東緣。再往東數千裏也是不見人影,看來之前的消息,已使當地人紛紛逃離此地。


    兩人決定在邊緣之外的位置,稍作等待……


    太陽逐漸西沉,在觸到大地的那一刻,異變突生。周圍的各種氣,似乎都進入了一種異常的狀態,而西邊,從太陽之中,似乎是有什麽存在悄然飛來!


    “吳師兄,你怎麽了?”紀雲逍覺得吳師兄似乎有點不對勁,有些不振的樣子。


    “無大礙。”吳師兄略感不適地捂著太陽穴。


    “我們先往南退一……”紀雲逍還未說完,吳師兄突然失心瘋一般,直接禦器騰空而起,直衝向西。


    紀雲逍心裏暗道可惡,不過依舊去追上師兄,既然兩人同來,怎能拋下師兄。


    那是一隻鳥嗎?隨著兩人向西飛,紀雲逍逐漸看清那西來之物:一隻飄逸的飛鳥,型似鴞,長羽,長喙,喙中尖牙交錯,目如混沌,身周似有烈焰燃燒,將周遭空氣都扭曲。


    “啊——”吳師兄突然尖嘯,失衡,直直地墜落下去。


    不好,紀雲逍被吳師兄的聲音驚醒,剛才被這怪鳥吸引了全部注意……得快接住師兄……


    紀雲逍極速下潛,眼看離吳師兄隻有數丈距離,卻突然有一個影子,一下將吳師兄擄走!


    何人?紀雲逍一驚,那身影十分蒼白刺眼,看著速度不快,但紀雲逍偏偏追不上……


    之前隻來得及草草記下那怪鳥的樣貌。此刻,夜幕降臨,紀雲逍追著那身影向西。


    已經有數百裏了,這時突然一左一右,兩道攻擊襲向那道蒼白身影。


    身影回身,化出一杖,一橫,將兩道攻擊震碎。


    此刻紀雲逍才得見此身影的真容,宛如一骷髏,不過比骷髏要壯實得多,還穿著同樣蒼白的鎧甲,空洞的眼框,無肉外露的口,看不出任何情緒,吳師兄被其夾在脅側。


    有兩人現出身形,一左一右,看來便是發出那兩道攻擊的,“道友,在下清風門弟子,我等不如攜手,滅了這鬼麵族……”


    鬼麵族?是這蒼白怪物嗎?


    隻見其張嘴大吼,地麵無端震動,被裂開一個口子,一隻巨獸從中一躍而出,也是如同骨架一般。像是蜥蜴骨架,在其背脊和肋中燃著熊熊藍火,兩眼眶之中,也各有一團藍火。


    此獸一出,清風門兩人大驚失色,隨後就急慌慌地遁逃。


    紀雲逍還未反應過來,那隻巨獸便從身旁掠過,無視了紀雲逍,追那兩人去了。


    那個鬼麵族轉身不緊不慢地離開。紀雲逍忙追上去,就在咫尺間,那鬼麵族連帶吳師兄,如進了秘境一般消隱了身形……


    縱使那兩人分頭遁逃,也在不久後就聽到後麵傳來慘叫。


    紀雲逍向前探,什麽都沒有……


    捶地長歎,“可惡啊……”誰能想到,竟會有如此狀況……


    此刻,隻剩紀雲逍一人身處這焦土之上。


    嗯!耳畔傳來腳步聲!兩個人……


    紀雲逍拔劍執符準備一戰,兩個,並非是人,而是被稱作鬼麵族的家夥,這兩和剛才的,看著相似,但處處都略有一些差別,麵部輪廓,甲胄的紋路,身高,以及武器。眼前的兩個鬼麵族,一個持長棍,一個持長槍,不過它們隻是這麽站在兩側,並沒有要攻擊的樣子……


    紀雲逍往哪走,它們兩個都在左後右後看住了;而若是要禦器飛起,那個長棍鬼麵族就會棍掃兩石子,將紀雲逍所禦之物打落。於是便僵在此處了。


    時間一久,紀雲逍隱隱覺得鬼麵族蒼白的軀體,給自己一種強烈的肅殺之感。


    嗯?最早的那個鬼麵族又出現在眼前,它將吳師兄帶了回來,好好地放下,做著奇怪的動作,似乎在示意什麽。


    三個鬼麵族離開了,向西,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


    紀雲逍忙查探吳師兄的狀況。嗯?沒有異狀?氣息平穩……


    吳師兄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我,怎麽了?”


    “師兄目前無恙,之前,如同著了魔一般衝向了那怪鳥……”


    “怪鳥?”吳師兄有點印象,又不太記得起來,“然後呢?那怪鳥是何物?”


    “所幸,師兄隻是昏迷片刻。那怪鳥,不知是何物,不過這焦土異象,想是怪鳥所致。”紀雲逍撿了一半事實告知。


    “怪鳥長何樣?”吳師兄揉著頭問。


    “我恰好繪製了畫影,請師兄一看。”紀雲逍取出那份畫影,怎知師兄剛瞧一眼忙驚駭地扔到地上,喘著粗氣……


    紀雲逍很是疑惑,這是何緣故?


    “師弟竟能直視此物?”吳師兄驚魂未定,瞥了一眼紀雲逍。


    “有何問題嗎?”紀雲逍察覺到一絲不尋常。


    “師弟當真體質特異,此物恐怕有含天道,我觀之則心驚膽戰,受天道震懾……”


    天道震懾,竟還有此事?紀雲逍也是一驚。這會兒紀雲逍心中好奇心萌長,竟想一探究竟。


    “若是想知道更多,恐怕,隻有去黃鳥坡,最初的事發之地,才能有些線索了。”紀雲逍喃喃自語。


    吳師兄抓起一把土,焦黑,幹枯,如沙子般溜下。


    “若非師弟看護,我昏迷此地,怕是要身死了……師弟願去黃鳥坡,我自當陪同……”


    “那我,就多謝師兄了。”


    即刻啟程,複往西,飛了兩日,方到黃鳥坡。一路上,兩人發現周圍似乎有些變化,不過,說不出是哪裏在變。


    等到了黃鳥坡,按名牌所說,此處原本有個不小的村鎮,如今,已是一片焦土,完全看不出曾有人居住。


    “真是神奇,竟然能將這麽多痕跡都給抹去了……”吳師兄感慨,這一路來,都是平坦的焦土地。雖說對此地界不熟悉,不過現在看來,焦土所覆蓋之處,一切生靈的痕跡都被抹除了……這怪鳥,真是十分可怕。


    嗯?不遠之處,發現有一凸起之物,神念無法感知到,其表麵如附近一般焦黑,如不靠近,當真無法發現。


    靠近了,才見上麵有模糊的文字。


    此物必然有重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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