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幾天時間,又有什麽秘境的消息不脛而走了。位置正在東方,大約就是靜虛門的位置附近,那麽這消息八成最早就是伯圭前輩散出去的那些,經過這麽久的發酵,似乎大家越來越相信了。也因此,流光殿留下了幾個人在這,至於嚴章他們,在前幾日的儀式後便被接回宗門了。


    這幾日沈芸又單開了間房,她一個人去那房間住了,免了不少麻煩。紀勇在這有空便看看家裏遺留下的書冊,應該是功法吧?他看完後常常沉浸感悟......不過伯圭前輩怎麽到現在還沒現身?罷了先隨著沈芸在客棧裏看看吧?


    客棧裏頭現在流言也是不少呢,大多在講那秘境的消息,還有些是說沈芸的。


    “你們聽說了嗎?東邊出了個仙家福地呢!仙家福地是什麽,那肯定和仙人有關,那麽裏麵的東西,怎麽想,肯定都是了不得的東西,起碼是先天靈寶!”


    “哎,你哪聽的消息,完全不對!”一人出口反對,“那邊啊乃是一處宗門舊址,什麽時候的宗門呢?那可是幾萬年前的宗門,其中神通傳承,現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相比之下法寶什麽的倒是次一等的。看見旁邊那位了嗎?那可是大名鼎鼎星河澗的人,一定也是為傳承而來的!”他聲音稍微壓低一點,怕讓本人聽到。


    “星河澗,沒聽說過啊?哪裏的啊?”


    “哎,孤陋寡聞了吧你,前幾天流光殿收徒大禮,大辦擂台,咱這的嚴少那是意氣風發啊,咱這的同期修士,三兩下就被嚴少打下去了。”那人開始口若懸河。


    “欸,後麵呢,後麵呢?嚴少在咱這,那可是天之驕子啊,快說,快說,是不是被那邊那位給收拾了?”這人說著,頭還一點,指了指沈芸的位置。


    大嘴巴那人壓低聲音道:“欸,那可不,這位星河澗人士,靈力那簡直堪比元嬰修士,雖然咱這嚴少都身化火龍,但後麵還是被她凍成了個冰雕啊,真是了不得啊,了不得啊。之後流光殿長老問她出處,她一句星河澗,你猜怎麽著?”


    “別藏著了!再賣關子,我一掌拍死你!”說著這位仁兄就說到做到,給他背上來了一下。


    “哎哎哎,我不就說了嘛,那長老啊,居然客客氣氣地請人家,要招待一番,哎,這星河澗肯定非同小可!”


    “那,到底怎麽樣,比如說,比流光殿如何,在哪裏?”


    “怎麽你想去拜入門下?”


    “哎,就好奇地問問。”


    “我就不說。”


    “哼,你小子指定不知道!”


    後麵的垃圾話一堆堆,紀雲逍聽得不耐,隨眼一看,就看到一角落裏,馮平在那悶悶不樂地喝茶,這家夥在這呢,先默默看著吧,我現在主動去找他,說不定他會以為我是去數落他的。


    “說起來小師弟怎麽樣了?”沈芸問。


    “這幾天抱著他家裏留下的書看呢,收獲不少。”


    “那書是功法嗎?還有用手抄書的啊?”沈芸反問。


    “大概吧,應該是的。我和他聊過幾句,不過就是半部功法,是他父親抄寫,不過隻到成丹。”


    “這樣不行啊?殘法......”沈芸連連搖頭。


    “這,我也沒有什麽好教的啊?要不你教?”紀雲逍無奈聳肩。


    “現在不知其靈根啊?你不是混元的嗎?不正好教他?”


    紀雲逍正要說什麽,看沈芸的神情突變,神識才稍微放開,回頭一看,原來是伯圭前輩,他可算是回來了。隻是他一隻手按在右肩上,還沒感覺到。


    “前輩。”正好轉移話題。


    伯圭輕輕打了個咒,施了個遮蔽,“這幾天風聲傳開了啊,徒兒那三個字正是助火的風啊。”


    “師父,你別調侃我了。啊對了,小紀帶了個小小紀回來。正好需要師父您指導指導。”


    “哦,意外之緣呐?所以你的右臂也是那時壞的嗎?”伯圭撫須道,伸出手,示意紀雲逍將右臂給他看看。沈芸則是一愣,才仔細看看紀雲逍的右臂,甚至動手擺弄了幾下,真的動不了了。


    “嗯,當時遇上海盜,僥幸逃脫,但右臂也是一直這樣廢了。前輩竟能一眼看出,真是道法玄通啊。”有些事也是回來城裏稍微安穩些才有空去想的,比如說這右臂,自己之前也好幾次複生,那時有次都成肉泥了吧?那樣渾身都恢複如初了,為什麽這次就沒有呢?


    “欸?怪呀,這經脈竟然毀到這副模樣,血管筋肉也不成樣子,然而卻仍有生機,不至於腐爛,老頭我還是頭一次見。”伯圭端著紀雲逍的右臂細細端詳了半天,就是見了個稀奇病人的樣子,整得紀雲逍有些不自在。


    “以我的功法來說,看出這點毛病還是輕鬆的,治起來也能治,不過我得先問問你,你這是功法禁術反噬所致,還是他人所傷?”伯圭放下紀雲逍手臂。


    “反噬那便是自紊,而他人所傷便是外力外質......”紀雲逍不禁喃喃道,突然回想起老道長的醫術。


    “嗯?嗯,小友還是略懂點醫術的嘛。”伯圭點點頭,“自亂就要理氣,外力外質,外質入體便是邪毒,得先祛除毒質,不過你嘛......”伯圭回想了一下剛才端詳觸摸得來的信息,“小友體內毒質極少,甚至一點丹毒都沒有,這已經是很少見的了。”


    “丹藥?我之前也是吃過一些療傷丹藥的。”


    “哎,那種丹藥,早早代謝,或者在修煉過程中滌淨了。我說的那種都是藥力強的,比如......”


    “比如築基丹,結靈丹這種。”沈芸插嘴道,“這兩丹,便是促成築基和突破金丹的,如今修行界盛世有這兩丹一份功勞。”


    “那這種丹藥,是不是丹毒很重?”紀雲逍淺淺一問。


    這種沈芸就不太懂了,隻有伯圭婉婉道來了,“有是有,不過那種丹毒影響較小,以我功法也能探出來,再來說你的傷勢吧,先回房間,正好也可見見那位小小紀。”伯圭微微一笑。


    回來正見到紀勇站著樁,在運氣修行,見人回來了,忙收了架勢,調息數息,“大哥,還有......”看到一個陌生的老人,紀勇停頓了一下,看到沈芸在一旁偷偷指手畫腳,便依著指示道:“師父,師姐......”


    “哦?”伯圭稍微一偏頭看了下沈芸,抓到其收起動作的樣子。


    “紀勇是吧?”伯圭輕輕靠近,隻看了幾眼,又娓娓道來,“骨齡不到十九,與土靈氣相親,嗯,就是底子需要補補,打堅實些,築基築基,可不能怠慢,寧可先慢而後水到渠成,也不能前麵急於求成。現在修的何功法,可否與我說說?”


    “這個。”紀勇乖乖地將那些書冊遞出,又有些興奮。


    “散氣法,其一,其二,其三......”伯圭接過,靈識簡單查閱,“有些東西,不過殘缺了,隻有成丹之法。嗯,土靈根,倒是有個可以相配的辦法,聚散離合終有時,引氣散勢動山海。山海決,土靈根,水靈根皆可修行,其中有些法門,與這散氣法倒有些相通。”


    紀勇眼前一亮,“多謝師父!”


    散氣,引氣,散勢,聚散離合,紀雲逍聽著也覺得有些門道,不由地分神。


    好,簡單打理了這位的事,後麵就是處理紀雲逍的手臂了,伯圭並未屏退其他人,任他們在此地觀摩。伯圭屏息凝神,紀雲逍感到一股奇妙的氣進入身軀,對其並不排斥,這股氣慢悠悠地走遍了紀雲逍其他完好的經脈,然後便開始向那殘廢的右臂湧去。紀雲逍的腦海之中浮現一場奇妙的畫麵,仿佛看到了女媧造人的場景,一時間紀雲逍竟分不清,自己是看到捏土造人的場景,還是自己經脈血脈被修複。如此奇妙,那畫麵消失後,紀雲逍仍然久久沉浸。


    伯圭治療完畢,看著紀雲逍沉浸在其中,悄悄帶沈芸他們先離開房間,“且讓他好好在那沉浸,我們還有事要做,沈芸,你先回靜虛附近,不要太聲張,這個符可以聯係我,必要時也可直接催發挪移到別處,是定了個位置,就在周衛池畔小屋那邊。”


    “您就這麽放心我嗎?”


    “你的實力,你自己還沒信心嗎?”伯圭抬眼,微微一笑。


    “我這性子沒問題嗎?”


    “你隻要不露出靜虛的底就行,至於其他,自己看著辦就行,老頭我和你同行這麽久,信得過你的。”


    “那我先走了?”沈芸試探地一問,伯圭點了下頭,沈芸一撇嘴,扭頭就走了。


    “好吧,先在這幾天,我先在這指導你修行幾日,而後你先跟著紀雲逍慢慢回靜虛那邊就好。”伯圭想起來,“對了,和說一句,我們的宗門並不是星河澗,所以呢......”


    “我認的是師父,不是哪個門派。”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覺得我們欺騙了你。”伯圭眼皮張了張,“那麽現在就開始修行吧!”


    紀勇隻覺眼前一陣恍惚,轉眼已到一處新的地方,千峰如刃,靈氣濃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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