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月餘,當初的風波現已停息,此刻靜虛已是初定,金丹期的弟子劃好了堂口,宋某人與黃泉坐了供奉交椅,另兩位元嬰散修,現在搖身一變,已是靜虛長老,兩位長老姓氏名字,一個是陳信,另一個是石瓚。而周遭的遺跡,是伯圭故意留下,讓弟子長老,或整理清除,或修葺重建,隻是沈芸說了小黃鳥之事,伯圭也懷疑起老友這宗門是怎麽沒的,鑒於此,伯圭總在暗處守護著新招收的這些弟子們。


    而紀雲逍,此刻已經踏上去南州尋訪之路,所幸伯圭將遺址中殘損傳送陣修複如初,紀雲逍省去了許多時間,此刻便又到黃龍海,啊,不知章承液現在如何了?錦司依舊是此處龍頭,隻是不曾想,自己的畫影一直被記錄,剛剛到東州岸口,便被錦司認出,十幾名金丹後期的差役將紀雲逍“請”上了船。


    見了這船的船主,“不知船主大人要帶我去哪呢?”


    這位船主隻是來看看紀雲逍狀況,完全不理睬,“請”紀雲逍住在下層簡倉之中,挑精幹之人看住。


    既來之,則安之,一是沒想到,至今,錦司還記得我,二是,錦司的人沒把自己就地正法,那麽他們到底是欲幹什麽,就不由地好奇。反正看樣子,錦司並無私刑,或者說其中有些氛圍,令紀雲逍想到世俗某些學派。安心地回味回味劍法,月餘前,那一招,算是使出來了,紀雲逍回憶當時感覺,一劍指,帶著些許氣壓,把船艙都震動了,驚到了看守之人,那人敲了敲艙壁,大喝一聲。


    紀雲逍反應過來,收斂氣勢,不再動作,內心卻是十分喜悅,不成想,這就成了,定四海,點劍,神氣專注,排開一切他物,隻取目標,一擊定乾坤。


    十餘日,船停下,錦司差役將紀雲逍領下船,眼前是參天巨塔,而後才注意到,此塔立在荒蕪島嶼,島幾乎正好容下塔基,周圍浮石,刻著觀天閣,以及一些玄玄妙妙的字句。身後錦司差役推了紀雲逍一把,示意讓其進入。


    塔內空間寬闊,其中錦司人員,服飾各有區別,分門別類,差役帶著紀雲逍,按路線,來到四重樓上,引入一房間之內,房間之內一位修為高深之人,他轉過身子,“可終於等到你又回來了,怎麽不認識我了?”


    紀雲逍想起來了,是之前帶走章承液的那位前輩,這是意欲何為呢?


    “以前有一法,曰勞役,犯錯之人,可以勞以代之,前事我們便不多追究,畢竟世道險惡,你們不過殺了我們幾船人,別處動輒滅門滅宗,所以,相較之下,便輕了許多。”這位前輩手打一道決,印入紀雲逍體內,“這個決,算是個契約,如哪天我們需要你做事,便會催動,到時,你到我黃龍海任一渡口,便有人接引你。”


    這位前輩說完沒多久,又想起一事,“你今再回黃龍海為的是何事?”


    “前輩,我要前往南州。”


    “去南州,走陸路不好嗎?非要走黃龍海?”


    “陸路宗門林立,其中麻煩,遠超渡黃龍海,黃龍海在你們錦司一家之治下,過路隻需與你們一家打關係……”


    “你想簡單了,我們隻是明麵上的,其餘各島,各島領海,也有層層疊疊的不便,這樣,我們這有傳送陣法,當然可以送你過去到南州岸口,不過,自然,這代價就是……”


    “多幫你們做一事?”


    前輩笑了一下,揮手示意把紀雲逍帶走……


    算是安然渡過黃龍海了,回去呢?再記一事?那我不就要做三件事了?先將要做之事完成,回來再說吧。又花一個多月,打探地雲穀在何處,可算得了些消息。又跋涉十數日,可算見了山門,地上暖,熱氣繚繞,這是有地火在下,聽聞這地雲穀的熱泉對修行大有裨益,地雲穀也依此為立宗之本……


    “道友,在下跋山涉水,欲求見班長老,可否引薦?”那鎮守山門的弟子聽見班長老三字,麵色頗為怪異,極不耐煩地說:“我們這沒有什麽長老姓班的,快走快走,別在這尋事。”


    這是怎麽一回事?看著直接求見不得,也隻好再去鎮子上打探打探消息了。


    所幸,這一路來,紀雲逍可算是做成了符籙生意,賣了些簡單的,又進好材,買了符圖典冊,製了更好更值錢之符籙,現在有個小三千靈石。這會兒在客棧內買消息,有這靈石,消息可比之前靈通多了。聽那小廝娓娓道來,才知,原來地雲穀也發生了許多事。


    那地雲穀前幾個月,鬧了個內亂,據說便是那老資曆長老,欲奪宗主之位,不過謀劃被破,一番大戰之下,斬了門內數個長老,逃之夭夭,那個叛徒,就是那班瑜。不過還有個說法,大家都說,是他在湛城風頭無兩,以元嬰之修為,斬了化神的修士,所以名頭蓋過了宗主,宗主怕壓不住,便設局要殺他,不過他還是跑咯。至於現在這人在哪,你這不是活膩歪了?不論是哪種說法,他八成不是個好主,而且元嬰修士,在他那麵前,跟螻蟻一樣。其實吧,就是無人知曉他去哪裏了。不過啊,最近在那狸山,有個宗門,其中講的什麽法,菩提法,聞所未聞,講什麽修行先修心,修心可齊道……


    嗯,暫時不知班前輩的去向,不過這什麽菩提法,要不去見識一番,修心,應當也有心修法,先去看看吧。


    尋著所指的方向,尋訪數日,才見狸山,果然多狸猊,或閃或現,倒是沒什麽修為,九轉三折,才看見個樸素寺廟,正要問門前掃地道人,然而看其容貌,有些麵熟,誒?這不正是班前輩?


    “道……”那人感知有人來,正要招呼,卻見是個熟人,“是你啊?許久不見了。”


    “前輩。”


    “莫不要說,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晚輩再回南州,本是要尋前輩,去了遭地雲穀,不曾想生了那等事……”


    “且先止住,我有什麽值得你來求見的?”班瑜手中掃把化靈光飛回其身,看來還是要與我詳談?


    “晚輩想求,心修法。”


    班瑜聽了默不作聲,笑著搖頭,“有個簡單的安心法不就可以,何苦再求什麽心修法?”不過他架起雲,“罷了,你隨我來吧。”


    騰雲而起,看來班前輩修為又精進了,來到藏經閣前,幾個小徒弟恭恭敬敬地朝班瑜行禮,班瑜也簡單回禮,之後各行其事。


    “前輩,這菩提法是?”


    “以前便是佛法,隻是我為避免麻煩,改了些許。這些還是之前黃道長給我的,我略作整理,在這重立此法,刪繁就簡,去腐留精。”


    原來如此,班前輩說這些,看來多半是有戲。


    “你求心修法,我也想傳心修,這閣中有三份完整心修,我這兩年苦心整理的,便送與你,望有朝一日,能得發揚,使這世道好些吧。”班瑜較之前,少了許多銳氣,卻也像伯圭那般,熱衷傳道。


    領了心修法,又看了看山寺,前途如何,還需親試,前輩,告辭。


    離了狸山,便加緊回靜虛,本想一刻不耽誤,卻想到黃龍海錦司有許多事,如今有掙靈石之法,不如試試走界山?途中共跨兩次界山,交了數萬靈石,費了數個月,輾轉至東州。


    這一來一去,也近一年了,真是時光飛逝,總算又見到那靜虛玄門了。一回來,馮平已經重修至練氣圓滿,還差一步便可築基,若非伯圭指導,讓他緩緩,此刻應該已經築基了,而紀勇正在準備結丹,真快啊?宋某人在搗鼓不知從哪弄來的經文碑文,操持藏經閣,誒,正好,這心修法也可交與他。


    “哦,還真弄到了心修法?”宋某人刮目相看,“看來你人脈不簡單呢,你自己尋來的心修法,就這樣交予我入庫了?你已修行完了嗎?”


    “這倒不是,晚輩想要閉關,不知會耗多少時日。前輩精通符文,現在又管著藏經,交予前輩倒是更好的選擇,我覺門內亟需心修之法,等不得我閉關出來了。”


    “原來如此?可是要準備凝真丹?”宋某人收下三份心修法,順便一問。


    “前輩,何為真丹?”這個紀雲逍還從未聽聞。


    “金丹之境,先為虛,而後實,隻是這實並非看得見摸得著,所以稱真丹,真丹現修士多不結了,他們直修元嬰,而真丹之用,在於先有後舍,先拿起後放下,先鑄道台,後斬道台,你看你給我這三個稀世之物,我也還你個真丹術的法子。”


    “多謝前輩。”


    紀雲逍尋得一處山洞,這下便可以安安心心,準備準備,好好試這烘爐外演了!哦,對了,為防被打攪,我還是在洞外貼些標,布些符。


    準備妥當,紀雲逍布置起來,這一路上也順便準備了不少材料,整套符文,先前已有嚐試,如今也可較為熟練地製備,希望這些材料,能受的住這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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