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樓?”紀淮川劍眉微蹙,思忖道:“這是李家的產業。李家世代為商,不僅經營了宣城最大的酒樓,還擁有不少的店鋪,例如雲衣閣、九曲溪等都是他們家的產業。”


    雲衣閣是布衣店,九曲溪則是茶舍。


    “那豈不是宣城首富?”宋挽卿驚歎道,眸裏帶了幾分興味,”我還真想見見這家人。”


    “或許以前是,但自從商行那群人聯合起來對付李家後,李家便逐漸沒落了。”紀淮川見她對李家感興趣,說道:“你若想見李家人倒也不難,我可以為你引薦。”


    頓了頓,又道:“隻是李家的掌權人李建鳴病重在床,怕是命不久矣。”


    “無妨,也許我能治呢?”宋挽卿紅唇微勾。


    近日裏她可是一刻都沒閑著,常常會與神醫探討醫術,其餘時間去周圍的山上采集草藥,挖出了不少好東西。


    又將珍稀草藥放到商城上售賣,沒想到還能兌換到神界的丹藥。


    必要之時,可讓命懸一線之人起死回生。


    因為覺得太有用,她瘋狂購了幾顆囤著,可把神界賣家給樂壞了。


    聽她說能治,紀淮川不置可否,“既然如此,那便今日去吧。”


    隻是這時,窗外飛入一隻潔白的信鴿,穩穩地落在窗沿上,朝宋挽卿低聲叫喚。


    “家裏的信鴿。”宋挽卿凝眸,取下信鴿身上的紙條,展開一看,眉宇間染上了笑意。


    程祈安:娘子何時回來?孩子們想你了。


    程祈安:我也想你了。


    程祈安:對了,家裏來了客人,說是李家的,要找你談合作的事情。


    程祈安:娘子近日總往外跑,什麽時候能帶上我一起?


    程祈安:我說你不在家,李家人說要等你。


    程祈安:娘子,我和孩子們在家中等你回來。


    “噗嗤。”宋挽卿眸中含笑,那雙清泓似的眼睛裏,盡是柔光。


    紀淮川看她笑容明媚,眼中有片刻失神,扯了扯唇角,“何時笑得如此開心?”


    “也不是什麽大事,家裏相公念叨地緊。”宋挽卿無奈,又道:“李家不必去了,聽說祈安說家裏來了人,正是李家的。”


    紀淮川眸光幽深了幾分,語氣淡了下來。


    “程公子真是在乎你。”不知為何,他這句話像是蘊藏著其他意味。


    沒有在意他話中深意,宋挽卿提出邀請,“城主大人不若同我一道回府吧。”


    適才約好了一道前往李府,雖有變卦,但也可一道同行。


    “不了,我想起了還有一些事情尚未處理。”紀淮川笑了笑,說道:“既然李家能主動找你,定是有了合作之意,你不妨順水推舟。”


    “好。”宋挽卿收起圖紙,朝他點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她消失的倩影,紀淮川倚靠在座椅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眉心,輕闔眼皮,遮住了眸底複雜的情緒。


    -


    回到宋宅,步入大堂時瞧見幾人正襟危坐,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宋挽卿不疾不徐地走近,程祈安瞧見她,眸光一亮,他大步朝她靠近,腳步穩健有力,眉宇間透著無盡的喜悅。


    “娘子!”


    座椅上的李茵茵驚訝地微睜雙眸,剛才那位程公子坐於主座之上,不堪在意地朝他們看了一眼,矜貴與清冷渾然天成,宛如雪後鬆竹,引人矚目。


    他自身帶著一股疏離的氣息,令人難以親近,沒想到竟會看到這般神情!


    想必,那位便是傳聞中治水、開糧鋪、重創商行的宋娘子了吧?當真是一個妙人!


    李茵茵連忙迎了上去,神情有些不自在,略顯緊張地看向宋挽卿,低聲喚道:“宋娘子。”


    宋挽卿摸了摸程祈安的腦袋給他捋毛,她看向李茵茵,朱唇輕啟:“可是李家人?”


    “嗯,我是李家的小女兒,李茵茵。”李茵茵真誠地回答,又道:“宋娘子,我們李家想與你談一筆生意合作。”


    說著,又道:“本應是家父前來拜訪,但幾月前家父便身患重疾,無法下床。家中兄長出城久不見歸,所以才是我來。”


    似乎是怕宋挽卿覺得他們李家徹底沒落,沒有任何合作的價值,她拿出了一遝地契,神情認真:“雖然家中不再經營商鋪,但這些地契仍在我們手中,聽聞宋娘子本事好,也許我們可以合作共贏。”


    宋挽卿低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一遝地契,心中感歎。


    真是受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不過,她倒是有個大膽的想法。


    目前自己手中的銀錢充足,完全能夠買下這些地契。若隻是合作入股,經營時難免會產生分歧,她倒是想省去這些麻煩。


    “李姑娘,如若是合作入股,我是無意的。”宋挽卿直截了當地告訴她。


    聞言,李茵茵麵色一僵,沮喪地低下頭,她局促地攥了攥手,以為宋挽卿看不上他們落敗的李家,正絞盡腦汁想要再爭取一番時,耳邊又響起那道溫和的嗓音。


    “我想,直接買下李姑娘手中的地契。”宋挽卿眸光盈盈。


    “什麽?!”李茵茵愣住了,她猛然抬眸望著宋挽卿,見她認真的神色不似作假,她張了張嘴,最終低喃重複道:“你要買我們李家的地契?所有的嗎?”


    她眸中露出猶疑,地契乃是李家根基,自己恐怕做不了主。


    ”我明白李姑娘的顧慮,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宋挽卿見她麵露難色,又道:“聽李姑娘所言,我冒昧問一句,令尊身患何疾?”


    聽到宋挽卿提起父親,李茵茵眼睛酸澀,萬般思緒湧上心頭,聲音隱隱帶著哽咽,說道:“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疾病。”


    她咬咬牙,語氣中帶著幾分恨意,“幾月前,趙升看上了我們家的酒樓,惡意帶人鬧事。父親自然不能容忍此等狂傲之人,將此事報上衙門。”


    “可未曾想趙升竟花了大價錢賄賂上任城主,又靠著京城的關係在宣城站穩了腳跟,他與城主沆瀣一氣,城主府根本不理會父親的投書,反而縱容趙升的行為。父親的生意也因此做得愈發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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