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都能想起來。


    寧塵恐怕剛才問話的時候對他使用了什麽奇怪的能力。


    他的身體也沒再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


    但這不代表是寧塵放他離開。


    老巫神誠惶誠恐的在寧塵的麵前跪下,他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做蜉蝣撼樹,他隻是一粒微塵,而寧塵就像那不可企及的高峰,清楚的認知雙方的差距後,老巫神甚至連逃跑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前輩,您已經知道您想知道的,能不能求您大發慈悲給我一個痛快。”


    他在求死。


    剛才那種痛苦雖然短暫,但他寧願立刻死去也不願意再承受一次。


    “可。”


    寧塵淡淡頷首,他懶得動手,老巫神自己會意。


    嘴角有殷紅的血跡溢出,老巫神雙眸失去焦距。


    他自斷經脈而亡。


    老巫神屍首上,有一縷並不明顯的靈氣正緩慢的消散於天地之間。


    寧塵歎了口氣,挪開目光,任由靈氣溢散。


    這縷靈氣盡管並不強烈,但對現在的寧塵來說就好比大補之物,如果開了先河,將老巫神身上的這縷靈氣吸收,影響到自己的道心,寧塵覺得,恐怕地球上所有武王以上的武者都會淪為他的獵物。


    等到地球上已經找不出武王境界以上的武者,寧塵也許會將手伸入那些弱者。


    甚至……


    寧塵沒繼續往下想。


    他不想因為開了這個先河而墮入魔道,墮入魔道,他還有何顏麵去見自己的師父瑤光上人。


    沒有理會眼前的滿目瘡痍。


    寧塵邁步進入巫門大殿。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大殿中央,一個池子裏麵滿是紅色液體,粘稠,腥臭,還在咕嚕嚕的冒泡。


    不遠處有幾個鐵籠子,每一個鐵籠子裏麵都有一個小女孩,這些小女孩畏懼的看著寧塵,蜷縮成一團。


    落落抱著自己嬌小的身軀蜷縮在籠子一角,臉上有冰渣浮現,小嘴凍得烏紫,身體不住的打著冷顫,她用力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一些,似乎這樣能夠得到更多的溫暖。


    她的世界裏隻有一片皚皚,白茫茫的一片,隻有肢體上的冰冷是她現在唯一的感受。


    突然,她的視線裏多了一人。


    親切而又溫暖。


    落落張開烏紫開裂的嘴,用不確定的語氣:“大哥哥?”


    她本能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大哥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被葛神醫帶到這裏獻給巫門少主之後,兩人之間的談話並沒有避諱著落落,落落這才知道,葛神醫看似好心給自己壓製身上的陰寒之力,分文不取,實則是將自己圈養起來,換取更大的好處。


    這對她年幼的身心來說,是一件十分殘酷的事情。


    但她很清楚一點,她的病太過痛苦。


    或許這樣也好。


    落落雙手抱著自己弱小的身軀,她想用雙手去揉揉眼睛,判斷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但陰寒之力爆發,導致她的關節凝固,手臂隻是微微抬起一些便無力的垂下。


    寧塵不說話,上前打開籠子。


    籠子雖然上了鎖,但在他手裏卻猶如泡沫一般脆弱。


    一隻手放在落落的腦門上,一股暖流湧入,洛洛溢散出來的陰寒之力碰見這股暖流甚至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乖乖的縮回落落體內。


    落落臉色逐漸恢複正常。


    “大哥哥,真的是你。”落落這才確定,不是做夢,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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