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在人群中的禮部尚書收回目光,扭頭看向身邊帶著唱戲麵具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把玩著手中的玉珠,音色因為麵具遮蓋緣故導致聽起來有些沉悶。


    “今兒個是宣王大喜日子,堂堂禮部尚書不去王府裏吃喜宴,喝喜酒,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禮部尚書無動於衷,直言道:“與其在乎本官去不去宣王府吃喜宴,倒不如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好。”


    聞言黑衣男子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頭看向身邊的禮部尚書,微笑道:“大人放心,事不過三,苗疆人絕不會在一個人的手裏接連吃虧。”


    禮部尚書冷哼一聲,甩著袖子離去了。


    從始至終,他似乎都沒有把黑衣男人放在眼裏,一直拿對方當下人使喚。


    這樣無禮且傲慢的舉動,引起了潛伏在周圍的苗疆外門弟子的不滿。


    一位脾氣較為火爆,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緩慢走到黑衣男子身邊,冷冷道:“大人,要不要小女想法子屠了……”


    “噓。”


    黑衣男子伸出指尖放在女子的紅唇上,興致缺缺道:“那家夥背後有人撐腰,你若是想要殺他,先要經過長老們的同意。”


    苗疆餘孽能夠站在天子腳下的京城,到處惹是生非,還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原因,就是站在禮部尚書背後的人,一手操控導致的。


    幸存下來的苗疆族人都是較為機靈,懂得靈活變通的人。


    他們一聽禮部尚書背後還有人,立馬打消了搞事情的念想。


    女子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神情恭敬地退了下去。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中,不見蹤影了。


    緊接著,站在四周的苗疆弟子見黑衣男人沒有下達新的指令,依次離開了現場。


    原本,他們是想借此機會,試試看能不能當場刺殺宣王,宣告苗疆人的回來。


    但是,眾人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宣王娶妻的隊伍裏,不僅混雜了各派官員的車馬。


    甚至就連保駕護航的侍衛,都是皇宮裏數一數二的禦前帶刀禁軍。


    再加上,曾經殺的苗疆人抬不起頭來的齊王也跟在宣王身邊。


    綜合考慮下,一向喜歡混亂場景的黑衣男子也不得不讓步。


    他怕今日讓眾人出手,明日苗疆長老就會派來飛鴿,逼迫他回去,再次把權利拱手相讓給無能的兄妹。


    “鄙人親手挑選的大禮,看樣子是要順利進宣王府了,真期待二位新婚夫婦共同拆開,見到這份大禮的模樣。”


    摘下麵具的黑衣男人隨手把它丟在地上,混著人群,湧入巷口深處,不見蹤影。


    上方鍾樓看戲的阿妹若有所悟,看向身邊淡定喝茶的哥哥:“哥,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容悠,借他人之手毀掉他跟禮部尚書的布局?”


    眼下,比起聽從族中長老的吩咐解決掉狗皇帝。


    阿妹認為他們最好先把姐姐紫荊從齊王府裏帶出來,順便把狗仗人勢的黑衣男人殺掉為好。


    因為黑衣男子實在不當人,嘴上說著他們兄妹二人享有之前被人伺候的待遇。


    私底下,竟派刺客前來暗殺他們。


    要不是他們換個陌生地方睡覺,總喜歡往周邊放些絲線和鈴鐺。


    兄妹二人還真不一定能從有準備的刺殺中脫逃出來。


    阿華。


    也就是阿妹名義上的哥哥,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有些煩躁的心情,緩緩地吸了一口大煙槍裏的煙。


    等到阿妹不耐煩,阿華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們體內雖沒有像姐姐一樣種著毒王,每時每刻都在腦子裏遊動,提醒著姐姐的一舉一動都要符合身份,對得起幸存下來的苗疆族人。”


    “但……”


    阿華話鋒一轉,妖異的眼睛死死盯著阿妹:“但你說,我們體內真就幹幹淨淨,沒有族中長老為保證我們不叛變,所留下的小東西嗎?”


    他一直都不理解,為什麽族中長老放心他們三個孤身前往京城發展勢力。


    再派遣一些小貓小狗作為眼線,並扶持他們在京城站穩腳跟。


    這不符合族中長老多疑的性子。


    阿妹撓了撓發癢的頭,滿眼震驚:“阿華,你是說我們體內也有蠱,隻不過我們一直沒有發現?”


    阿華點頭,一邊抽著特製無害的煙,一邊跟不愛動腦筋的阿妹解釋黑衣男子有恃無恐的態度,究竟源於哪裏。


    當初,他果斷離開賭樓的目的,不是懼怕大姐的叛變,也不是因為黑衣男人手裏持有長老的令牌。


    而是他看出了,黑衣男子似乎有想動用腰間玉笛的打算。


    玉笛發出的聲波,具有操控毒物的能力。


    當時廂房裏,身上攜帶蠱的人除了他跟阿妹外,就隻有躺在地上的刺客了。


    黑衣男子意圖動用玉笛子,喚醒蠱蟲的舉動。


    絕對是想針對他們,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好彰顯自己的身份,在眾人麵前紮穩腳跟。


    阿妹頓時捏碎了手裏的茶盞,眼裏冒著熊熊烈火。


    “那些老頭怎麽回事!總是針對我們三個,是不是覺得我們三個好欺負!”


    阿妹恨得咬牙切齒,表情像是要吃人似的。


    阿華無奈道:“所以我們就算要要幫容悠,提醒宣王注意眾人送來的賀禮,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告知。”


    阿妹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法子:“阿華,我聽說容悠前不久剛從陰婚婆手裏救下來一個小少年,此人現居住在大理寺外的酒樓裏,你說我們要不要用他來做做文章?”


    阿華沒有立即回答阿妹的提議,而是好好思考了一下。


    最終,無人可用的他點了點頭,誇讚了阿妹一句:“可行,但要注意別被他的人發現,不然我們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


    阿妹點頭,打包票道:“我的易容技術,阿華你又不是不知道!”


    *


    大理寺外,酒樓廂房內。


    依靠花言巧語跟容家人的幫助,夜棄不僅成功洗脫了罪名,還親眼目睹坡腳婆,和尚死在眼前。


    換做其他人,此刻的心情應該無比高興才對。


    可夜棄不這麽想。


    此時,他滿臉不開心地盯著手中的請帖,雌雄莫辨的漂亮臉蛋上表現的極其陰沉。


    “你怎麽就嫁給了宣王了呢?依靠男人過日子,真的好受嗎?”


    夜棄回想起不好的畫麵,下意識把請柬捏成皺巴巴的紙團。


    隨即就要朝著外頭丟出去。


    “別丟呀,這可是容姑娘的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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