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眉頭一皺,然後朝著那個席位看去。


    然後他便看見了許厲。


    “原來是你啊,你又跑來尋花問柳了?”


    許厲一直都喜歡逛青樓,看來現在是本性不改啊。


    許厲冷哼一聲:“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作了幾首詩,扳倒了趙王嗎?”


    可是他話音剛落,就感受到四周紛紛傳來怒視的目光。


    下一秒,便有許多人摩拳擦掌的朝他走去。


    然後他被丟出了教坊司。


    許陽也不甚在意,繼續夥同大家一起玩樂。


    直到很晚,到了要挑選女子,留下來睡覺的時候,老鴇特意將教坊司裏十二大花魁全部都喊了出來,任由許陽挑選。


    平時這些花魁是不接客的。


    可是現在幾乎每個都期待著許陽能夠留下。


    閔風眼睛都紅了,他原始的本能促使著,不斷地搖晃著許陽的手臂:“跟老鴇說,把她們全都拿下!”


    “這麽多漂亮的女子,你怎麽能忍心讓她們流落凡塵?”


    “頭兒應該全部收了,這樣才更好地照顧他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女子啊。”


    許陽笑著搖頭:“你玩吧,我該回家睡覺去了。”


    “今天教坊司我買單,你敞開了玩。”


    許陽還是不太適應在教坊司這種地方睡覺,而且他也並不真的喜歡尋花問柳,盡管這十二花魁各個絕美。


    說罷,許陽就直接離開了。


    閔風以及一眾兄弟則留在了裏麵。


    剛走出來沒多久,謝必安也跟著出來了。


    “你怎麽不跟他們一起玩?”許陽道。


    “沒興趣。”謝必安抱著劍搖頭。


    “為什麽沒興趣?以前你對於這些可是滔滔不絕啊。”許陽揶揄道。


    “那是因為以前我還沒有發現,原來人前顯聖,才是這世間最大的快樂。”


    謝必安繼續道:“相比起那令人渾身顫栗的爽感,女色都可以排在最後。”


    許陽拍了拍謝必安的肩膀:“謝老大,你不愧是成長了。”


    與謝必安分開之後,許陽便打算回家了,葉玉衡一直跟在其身後,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嚴密的保護他。


    不過就在他快要到家的時候,突然前方出現了幾名公公,那幾名公公迅速的朝著許陽走了過來。


    葉玉衡察覺到危機,於是便立刻上前幾步,站在了許陽的身旁。


    許陽拍了拍葉玉恒的手臂:“葉姐姐沒事,這是宮裏的人。”


    那幾位公公來到許陽麵前,其中一位公公便拱手道:“小許大人,陛下有請!”


    許陽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都這麽晚了,陛下喊我去是有什麽事嗎?”


    那位公公拱手道:“具體我們也不清楚,隻是說叫您現在去。”


    許陽頷首,而後從懷中掏出一粒金豆子遞給對方道:“有勞了,前麵帶路吧。”


    於是許陽便一路走進皇宮,來到禦書房的時候,就看見了夏帝和亦矢哈正在那裏等著自己。


    許陽走上前,朝陛下拱手:“吾皇萬歲萬歲……”


    夏帝擺了擺手:“行了,用不著那麽麻煩,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許陽更加疑惑了:“什麽事?”


    夏帝笑著道:“你對你爹究竟有著怎樣的感情?”


    許陽愣了一下,然後古怪到:“陛下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夏帝嗬嗬一笑:“隨口問問,你就說說你自己的看法。”


    “朕不是已經賜了你一棟宅子嗎?你完全可以搬離許家,怎麽這麽久還沒搬?”


    許陽咧嘴一笑:“感覺太麻煩了。”


    夏帝頷首,然後看向亦矢哈道:“那就由你替他操辦,家具等等務必一應俱全。”


    亦矢哈點頭:“是!”


    許陽更加疑惑:“陛下是希望我盡快搬離許家嗎?”


    夏帝沉默片刻,而後道:“既然與許家已經沒有關係,你和你爹也斷絕了父子關係,那就直接搬出來吧。”


    “不要再與許家有任何瓜葛。”


    許陽一愣,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陛下,這話什麽意思?”


    夏帝無奈一笑:“朕想看看你的態度,然後再決定該如何處置許定忠。”


    許陽心中咯噔一聲:“怎麽了?”


    亦矢哈在一旁提醒道:“許陽,就在不久之前,趙王被押送進先帝陵寢時,將你爹給供了出來。”


    “趙王說,你爹是故意與後金串通打了敗仗,割讓三城,然後換取三十萬兩的。”


    許陽心中一愣。


    這件事明明是趙王逼許定忠這麽幹的,可現在在趙王的口中,卻成了許定忠徇私枉法的證據。


    而夏帝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竟然沒有憤怒到極致,反而還對自己好聲好氣,將自己喊來詢問,可見夏帝對許陽的寵愛。


    許陽連忙拱手:“陛下,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許陽雖然對許定忠沒什麽感情,可他也絕不允許趙王的陰謀得逞!


    夏帝道:“那你給我說說看。”


    許陽道:“這件事許定忠是被逼的,而逼他的恰好就是趙王。”


    “趙王讓邊關打敗仗,割讓三城,就是故意想損害陛下您的權威,而那三十萬兩也是他為自己謀利的證據。”


    “總之,許定忠打敗仗沒有任何好處,他是被逼的!”


    夏帝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了。


    許陽則氣得牙癢癢,沒有想到趙王竟然在臨死前還反咬一口。


    “既然這是你的態度,那麽我不會賜許定忠死罪,但即便是朕也難擋住朝堂悠悠眾口,所以你能明白朕的意思嗎?”夏帝道。


    許陽明白了,他點點頭道:“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許定忠能夠自證清白。”


    夏帝頷首:“也就看在你的麵上,不然朕早就將許定忠給宰了。”


    “不過你們父子能夠融洽相處,也是件好事,畢竟父子鬧得太僵不好。”


    “行了,退下吧。”


    許陽拱手,然後離開。


    從皇宮回來之後,已經是深夜子時了。


    葉玉衡看向許陽道:“既然皇帝都那麽說了,你是去提醒他還是幹嘛?”


    許陽想了想:“還是去提醒他吧。”


    然後兩人便來到了許定忠的房間外,葉玉衡上前敲門,許定忠很快就開門了:“怎麽了?”


    葉玉橫道:“許陽有話要和你說。”


    說著,葉玉衡便讓開了身子,許陽的目光看向許定忠:“趙王在進入陵寢前,告發你打假仗,收了後金三十萬兩銀子,明天朝會上會公開審理,你自求多福吧。”


    “如果有證據的話,最好還是拿出證據來證明,是趙王指使你的。”


    許定忠苦笑一聲:“我早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了。”


    “謝謝你來提醒。”


    許陽擺了擺手:“我隻是不希望你連累我而已。”


    說完許陽就打算離開。


    許定忠喊了一聲:“等等。”


    說著,他急匆匆地走進房間,然後從房間內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這個裏麵有東西,等明天過後你可以打開來看看。”


    許陽道:“這是什麽東西?”


    許定忠難得露出一個笑容,是許陽從未感受到的那種關愛:“是我留給你的,一定要明天過後再看。”


    許陽本不想接,但轉念一想,還是一把拿過,然後回去睡覺。


    許定忠望著許陽逐漸離去的背影,眼眸中仿佛閃過某種堅決,又多了一抹不舍。


    “葉小姐,我知道我有諸多錯處,對不起她的托付,還望你能夠原諒,以後替我好好照顧他。”


    葉玉衡瞥了他一眼:“這自然不用你多說。”


    說罷,她也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後,許陽倒頭便睡,然後將那個小盒子放在了一旁。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等到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許陽還沒來得及洗漱,便聽見院子外麵不斷的傳來啼哭聲。


    這讓許陽感到有些奇怪,然後便詢問一旁早起的葉玉衡道:“葉姐姐,外麵怎麽這麽吵?”


    葉玉衡坐在桌子旁,一邊喝茶,搖了搖頭:“不清楚。”


    許陽洗漱過後,換上衣服,然後便來到了正廳。


    隻見正廳內已經多了許多衙役,同時這些衙役正在到處搬運許家內的物品。


    值錢的,不值錢的通通搬走。


    而那些許家的下人們,隻敢站在一旁怯懦的觀看,有的還在哭泣。


    許厲,許純二人跪在地上死死咬牙,但卻絲毫不敢妄動。


    李茹原本十分強勢,可此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哀嚎不斷。


    劉管家也在一旁哭得快背過氣去了,肥胖的身體不斷的顫抖。


    許陽直接走了進去,然後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劉管家看見許陽,仿佛像看見了希望,連忙快步跑了過來,哀嚎道:“七公子,公爺今日去上朝,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些衙役說,公爺犯了大罪,要抄了國公府。”


    許陽臉色微微一變:“不是跟他說了,讓他提前找好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該不會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吧?”


    許陽有些無語了。


    他來到那些衙役麵前,而後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


    其中一名衙役手中捧著瓷器,然後嗤笑道:“我們是刑部衙門,奉命來抄家的!”


    刑部衙門?


    也就是說陛下把這件事情交給刑部去管了?


    可就算陛下打算處置許定忠,也不太可能發出抄家的命令,畢竟陛下知道自己還住在這。


    “你們是奉了誰的命,是奉陛下的命還是奉刑部的命?”許陽道。


    那名衙役冷笑一聲:“當然是奉了我們刑部尚書的命,是他讓我們來抄許家的。”


    許陽嗤笑一聲:“這裏是國公府,就算要抄家,也應當得到陛下應允,僅憑刑部尚書恐怕還無法抄一個國公的家吧?”


    說著。


    許陽立刻大喊一聲:“所有人都給我住手。”


    那些原本還在抄家的衙役們紛紛看向了許陽,一個個眼中露出不屑。


    “你叫我們住手,我們就住手嗎?”


    “你算老幾啊?”


    劉管家連忙大喊一聲:“我們七公子叫許陽,外麵都尊稱一聲小許大人。”


    一聽許陽,可能大家都不認識,但是一提到小許大人,在場的那些衙役們瞬間臉色就變了。


    他們可是很清楚小許大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那可是能和趙王掰掰手腕的,僅憑他們這些衙役,哪裏敢與之對抗呢?


    一時間,所有的衙役言語間都變得恭敬了許多。


    其中一名刑部官員連忙小跑過來,然後朝著許陽拱手:“小許大人,原來是您,實在是失敬啊。”


    “你是刑部的?”許陽問道。


    那名刑部官員語氣有些緊張:“是,下官是刑部主事。”


    許陽笑了起來:“原來是刑部的主事,那你的品級比我高,不應該自稱下官啊,應當是我自稱下官才對。”


    刑部主事額頭冷汗直冒:“話雖是這個理,但小許大人非同尋常,不是一般的六品官。”


    許陽笑眯眯道:“瞧你這話說的,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官,陛下的爪牙走狗罷了。”


    “來來來,我家就在這裏,你們看見什麽值錢的盡管拿走,不要跟我客氣。”


    那刑部主事更加冷汗直冒,看見許陽那笑眯眯的神情,卻仿佛看見了一隻即將擇人而噬的老虎。


    他升為刑部主事也是需要上朝的,所以現在被許陽給盯上,那就等於以後在朝堂上可能會挨打啊。


    這要是在朝堂上被打,那他的顏麵可就算全失了。


    “小許大人還請不要為難我啊,我也是秉公辦事。”


    “今日朝會之上,榮國公已經對所有的罪行供認不諱,包括他與後金勾結,然後吞沒了後金三十萬兩銀子的事,也一並承認下來了。”


    “所以我們刑部尚書認為,既然他吞沒了三十萬兩銀子,那就應該先抄家,將這三十萬兩銀子搜查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許陽點頭道:“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你們搜查歸搜查,怎麽還抄家來了?”


    那刑部主事支支吾吾:“是我們尚書的命令。”


    “你們刑部尚書叫什麽名字?”許陽道。


    那刑部主事忙道:“大人叫郭桓,也是最近幾年剛升上來的。”


    許陽點了點頭:“這個名字我記下了,沒什麽事你們就滾吧。”


    “記得把所有的東西全都給我物歸原主,要是少了一樣,或者放的地方有半點差池,我掀了你們刑部。”


    刑部主事臉色大變,有些怯懦道:“小許大人,你也太囂張了。”


    許陽笑眯眯道:“你見過我炸趙王府嗎?炸一個區區刑部,應該不是大問題吧?”


    前段時間,許陽將趙王府炸了的消息也緩緩傳開。


    所以大家也知道了這件事,紛紛都覺得許陽簡直是囂張無比,而且做事幾乎不顧後果。


    此刻見許陽似乎要來真的,那刑部主事也隻能咬牙道:“好吧……”


    很快,他便安排所有衙役,又將那些東西全部物歸原主,一點都不敢有差池。


    在場的下人們以及劉管家看見這一幕都紛紛鬆了口氣,看向許陽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而許陽則來到了許厲和許純兩兄弟的麵前,此刻這兩兄弟還跪著,臉上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許陽寒聲道:“廢物!”


    “平時見你們窩裏橫,倒是能耐得很,怎麽現在遇上幾個刑部的就慫成這樣了?”


    許厲咬牙切齒,卻隻能承受這莫大的羞辱,沒有說話。


    而許純則也低著頭,默不作聲。


    許陽看向劉管家:“劉管家,如果之後再有人來找許家麻煩,你就直接報我的名字,如果說不通,那你就來六道堂找我。”


    “有我在,許家還倒不了。”


    劉管家激動得熱淚盈眶:“七公子威武!”


    府裏的那些下人們也紛紛激動不已,此刻在他們心中,真正把許陽當作了主人,而拋棄了李茹三母子。


    許陽又拍了拍劉管家的肩膀,然後便帶著葉玉衡朝六道堂的去。


    他想要搞清楚情況,看看這刑部尚書為何突然針對許家。


    也想要看看許定忠為什麽不拿出證據來,反而直接選擇了供認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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