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大婚也在眾人的期待中來臨了。


    大婚的前一天晚上胡家便燈火通明,丫頭婆子在院子裏不停的穿行。


    胡善祥正準備歇下,把床邊的燈吹滅。


    “娘娘是準備歇下了嗎?”雁南經過一個多月的了解,對胡善祥的脾性也了解一些了。


    “你們也輪流休息吧,怕是明天要累一天了。”胡善祥說著就在床上躺下。


    “謝娘娘體恤。”雁南替她蓋好被子就站在一旁為她守夜,開始胡善祥有時起夜被嚇到了,後來才知道這是規矩,以後都要如此,她便隻能習慣。


    房門外是靈芝和斐然,今夜除了胡善祥的院子比較安靜之外,其他地方都在忙碌著,生怕明天大婚出岔子。


    “娘娘真是鎮定,這要是常人明日大婚,恐怕要激動的睡不著的?”斐然佩服的說。


    “總感覺姑娘這些天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勁。”靈芝是從小陪著胡善祥長大的,自從上次和太孫殿下出門回來後,胡善祥把自己關在房裏兩天後,果然不出所料一切如常,這段時間胡善祥一切都規規矩矩的,愣是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女紅,焚香,插花,胡善祥安靜的可怕,要不是太孫殿下會從宮中來信,胡善祥有時也會回,她都要以為這倆人有要出什麽事了。


    “我覺得娘娘挺好的呀,好相處,處事淡然,不好嗎?”斐然對胡善祥了解不多,但是這段時間感覺太孫妃比宮裏的一些娘娘好相與多久,她以後能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真好。


    “或許是我想多了,姑娘現在這般才符合所有人的期待吧。”靈芝雖然感覺姑娘沒有從前靈動,但是所有人都說姑娘長大了懂事了,這是好事吧?


    胡善祥原本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一覺睡到自然醒,起來後,看著壓在手下的枕頭發呆,難不成是這個枕頭的功勞真的能提高睡眠質量,看來還要多謝他呢?


    怎麽回事,老是想那個負心漢做什麽,這麽想著胡善祥就生氣的把那個枕頭一扔,眼不見心不煩。


    雁南聽見動靜連忙過來把床簾打開。


    “娘娘醒了,時辰正好,奴婢剛準備叫娘娘呢。”


    “什麽時候了?”胡善祥伸了個懶腰問。


    “回娘娘的話,剛到卯時。”


    “這麽早!”胡善祥還以為天亮了呢?沒想到才四點多,不過也是,要是天亮了自己早就會被叫起來了哪裏還能睡的。


    門外的人也陸陸續續的進來,胡善祥就這樣被拉著梳洗打扮,胡善祥看了一眼那又大又重的鳳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轉頭就和雁南商量:“那個鳳冠不用這麽早戴吧。特意先穿衣服啥的最後一個戴吧?”這要是現在就給她戴上,今天她這脖子還要不要了。


    “鳳冠可以晚些戴,娘娘先躺好,讓嬤嬤給你開麵。”


    “開麵?那是什麽?”胡善祥還沒聽說過還有這個程序的。


    還沒等胡善祥反應過來,隻見一個嬤嬤從匣子裏拿出又細又長的兩根線,交叉在一起,向她又來,此刻胡善祥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直到臉上傳來疼痛感,“嘶,疼……”


    “娘娘忍著些,一會就好了。”


    確實,開始有點痛,後來就好多了,胡善祥心想,原來這就是開麵,用細線在她臉上快去的劃過,把臉上細線的絨毛抹去,這樣臉就很光滑了。


    開臉之後,又進行了一些列的護膚工序,反正胡善祥叫不出來是什麽名字,總之和她平時的梳洗打扮一比那簡直就是小兒科。


    終於開始化妝了,她現在知道為什麽要起這麽早了,這幾番折騰下來,天都快亮了。


    臉上搞完之後,便開始梳發髻,也虧的古人不剪頭發,頭發長,平時有保養,不然哪有這麽多頭發梳這麽高的發髻。


    最後就是鳳冠珠釵帶滿頭,不出胡善祥所料,她的頭瞬間重了好幾斤。有點抬不起來。必須用手撐著才行。


    “娘娘,這待會大禮的時候您可不能這般,怎麽都得把頭抬起來。您先熟悉熟悉。”


    “可是,好重啊,這要帶一天嗎?”胡善祥苦著臉問。


    “按理是這樣的。”


    胡善祥欲哭無淚。


    等一切都弄好之後,胡善祥就必須端坐在哪等待。


    胡善祥突然想時間能過得快些,她好結束這個難受的時候。可是向來是開心的時間過得好快,難受的時間度日如年。她脖子都酸了,才過來一刻鍾,內心一遍遍的催促朱瞻基,快點派人來接她呀。


    此時在宮裏的朱瞻基正好打了個噴嚏。


    “殿下沒事吧。”吳誠關心的問。


    “無妨。”朱瞻基拿手帕擦了擦,然後問:“宮裏派去接娘娘的人出發了沒有?”


    “回殿下,早就出發了,應該快到胡府了。”


    不但胡善祥著急,朱瞻基在宮裏等的也很著急,不同於胡善祥的平靜,朱瞻基心裏久久不能平靜,緊張的不行。


    “殿下放心,您坐下等著,娘娘一會就來了。”


    “我靜不下來。”


    吳誠心想,看出來了,不過殿下第一次娶妻,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朱瞻基上一次哪裏有一絲緊張,有的隻是對皇爺爺的怨恨,可是又不能違抗,所以這樣的怨恨被他轉移到了胡善祥身上,他自然而然的以為,要不是突然冒出來的胡善祥,他和孫氏就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是此時的心境和上一世完全不同,這一次他要娶的是自己心愛的女子,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待會是什麽章程來著?感覺當年登基都沒這麽緊張。


    這邊胡善祥千等萬等,終於接親的人來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宮中,兩人行了大禮,被簇擁著進了婚房。


    胡善祥剛想可以坐下歇一歇了,就看見朱瞻基的兄弟們推搡著進來。


    “大哥,我們想看看新娘子。”


    “看什麽看,出去喝酒去。”朱瞻基邊說邊把人推出去。


    “太孫殿下,這您就不厚道,之前我哥大婚,您可是也鬧了洞房的,現在到您了,逃不過的,大家說是不是啊?”朱瞻圻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就是,就是,太孫殿下一直把太孫妃當個寶貝似的,兄弟們還沒看過呢?”其他人也附和道。


    “你們起哄就算了,還能讓你們看,走走走,我陪你們去喝酒。”朱瞻基說著就把門一關,把人都拉走了。


    這些人也就鬧一鬧,也不是非要進來,見朱瞻基這麽說了,也就一起走了。


    胡善祥聽著外麵已經沒有了聲音,鬆了一口氣。


    “娘娘先坐下歇一歇,殿下恐怕還沒這麽快脫身。”雁南說。


    “這個可以取下來了嗎?”胡善祥實在是受不了了。


    “這個……奴婢……”


    這邊雁南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口有動靜,兩人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麽人進來了。


    然後就聽見外麵的人喊太孫殿下,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朱瞻基回來了。


    “殿下這麽快就回來了?”胡善祥以為他還要好一會。


    “那些人被母親她們攔住了。”朱瞻基走過來和她說。


    喜婆立馬拿東西過來。


    “請兩位新人喝合巹酒,一生一世不分離。”


    “娘娘請用。”隨後又端來一碗餃子,看到這個胡善祥心想這個熟悉啊,用筷子夾起一個,吃了一口立馬說:“生的。”


    “禮成,奴婢們祝太孫殿下太孫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說著一行人就退了出去。


    朱瞻基這才仔細的打量今天的胡善祥,真好看。上一世大婚的時候,是個什麽情形,他已經不記得的,當時大概也沒有觀察過胡善祥什麽樣子。


    “殿下看完了嗎?”胡善祥看他盯著她看了半天也沒說話,隻好開口。


    “嗯?”朱瞻基這才回過神來,然後發現胡善祥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連忙問:“善祥,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脖子,鳳冠太重了,殿下可以幫我取一下嗎?”胡善祥見他終於問了,太不容易了。


    “好,你等等,我這就幫你取下來。”朱瞻基說著就幫她弄了起來,可是朱瞻基從前哪裏做過這樣的事情,胡善祥的發髻複雜繁瑣,這鳳冠沒取下來,倒是扯著胡善祥的頭發疼。


    “等等殿下,您扯到我頭發了,您先不要動,實在不行,讓丫頭們進來取吧。”胡善祥建議道。


    “好。”朱瞻基確實不會,隻會越弄越亂,讓善祥更難受。“來人。”


    “殿下。”外麵的人立馬就進來了。


    “你們快幫娘娘把頭上這些東西取下來。”朱瞻基吩咐道。


    “是。”幾個人立馬幫胡善祥把發髻卸下來,再簡單的把頭發綰好。


    胡善祥從來沒有感覺頭這麽輕鬆過,一整天感覺脖子都要斷了。


    朱瞻基在一旁看著她們怎麽把鳳冠取下來,想著下次他就可以幫善祥弄了。


    “殿下看什麽看的這麽認真?”胡善祥扭了扭脖子問。


    “看這個怎麽取。”


    “哦,學會了嗎?”胡善祥打趣道。


    “下次應該可以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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