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厲铖野眉梢微挑,看向邊上傻坐著不知道要幹什麽的穆鳶,“你提醒得有道理,我後麵注意。”


    陶映然一邊開車,一邊跟他輸出了無數道理。


    厲铖野全程耐心聽著,沒有皺眉,沒有冷臉,嘴角甚至掛著淺淺的笑。


    穆鳶不知道他們在電話裏說些什麽,但能清楚看見他嘴角的笑,以及甚少在她麵前展示的耐心。


    穆鳶默默收回視線,看向落地窗外。


    或許夢涵說得有道理……


    陶映然和他,未來還真有可能,會有發展。


    陶映然自己也說過,她和厲铖野算得上青梅竹馬。


    厲铖野說了好一會,才掛斷電話。


    穆鳶在一旁默默關注著手機裏的新聞,班級群早已有人將自己的照片發在裏麵,蔣茜和林可兒或許還沒有看見,所以並未看見她們在討論。


    【之前還說她跟厲少沒關係,結果現在又親上了,你說打不打臉!】


    【我看啊,就是被包養的,沒臉說自己的身份,隻能說沒關係。】


    【就是啊。】


    【真是丟我們學校的臉,這麽一鬧騰,隻怕我們學校在網上,又要火一把了。】


    【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這些新聞像是她自導自演,想靠這種方式,讓厲家接受她,結果厲家辟謠,說她隻是助理。現在她又自己搞出個照片,想證明自己不單單是助理。】


    【總之就是博流量唄。】


    【這樣的熱度,她要是開個賬號直播,指不定賺多少錢呢。】


    ……


    有人沉默,有人八卦。


    穆鳶默默關掉手機,假裝一切跟自己無關。


    “學校有人說你?”男人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穆鳶回頭,厲铖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挪到了自己邊上。


    穆鳶笑了笑:“沒事,七嘴八舌,總有人說。”


    即使她在笑,厲铖野也能看見她嘴角的苦澀。


    倔強的人總這樣,嘴上說不在意,實則還是會難過。


    “你還想生孩子嗎?”厲铖野忽然前言不搭後語地問了句。


    “什麽意思?”穆鳶看著他的眼睛,“我拿了奶奶給的房子,你也拿了股份,生孩子這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嗎?”


    “閑言碎語是一把刀,能把人殺死,你現在親身經曆了,未來生了小孩,婚期結束之後,隻能你自己帶著他。”


    “一個不完整的家庭,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你讓他未來怎麽過?”


    厲铖野甚少在她麵前提及關於生完孩子之後的事情。


    此刻的他,很認真地看著穆鳶說。


    “在其他孩子的白眼裏度過?”


    “我明白你說的。”穆鳶安靜跟他訴說自己的想法,“可這世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完美,有的孩子原生家庭不幸,有的孩子父母沒有離異卻形同陌路,有的孩子甚至一出生就被拋棄……”


    “選了錢就不好選愛,選了愛或許又注定沒錢,生活總是有缺憾的,我尋不了完美,隻能以後盡力去愛自己的孩子。”


    厲铖野冷笑一聲:“愛?愛這種沒用的東西,能值幾個錢?”


    “所以我收了奶奶給的房子,結婚前還簽了協議,幾千萬的錢,夠我跟孩子生活了。”穆鳶聲音不慌不忙。


    厲铖野:……


    他一時無語。


    穆鳶看他沉下去的表情,臉上綻放出了一絲微笑:“放心,以後孩子肯定跟我姓,絕對不會賴著你。如果你實在在意,我畢業之後,帶著孩子去別的城市都行。”


    厲铖野眼神忽然變得冷厲起來:“連孩子生完以後的事情都打算好了,這麽未雨綢繆,要不要老子給你頒個獎,你天天掛脖子上帶著!”


    “……”


    穆鳶臉上婉約的笑瞬間消失。


    這人真是。


    是他非要問的,自己好好跟他說,他莫名其妙黑什麽臉。


    還說這麽莫名其妙的話?


    跟腦子缺根筋似的!


    簡直就是有毛病。


    厲铖野看她滿臉幽怨的樣子,直接伸手捏住她臉:“少他媽瞪老子,我告訴你,孩子要是生下來,你別想搞什麽過了幾年沒錢又找上門的套路,老子不帶理你一點!”


    “誰要找你!”穆鳶心裏也莫名煩躁起來,她推開他手,“以後孩子都跟我姓,跟你不會有半點關係!”


    厲铖野眼底戾氣越來越重。


    “真他媽想掐死你,二十歲整天想著生生生,你跳河穿越,過去給古人當小妾算了!”


    穆鳶無語:“你有病吧!”


    厲铖野冷剜著她,就這麽瞪了好一會,不耐煩地站起身子:“真不該同情你這種人!”


    同情……


    他什麽時候對自己有同情了?


    穆鳶覺得他說得牛頭不對馬嘴,也不想再跟他講話。


    厲铖野起身去了書房,留下穆鳶一個人待在客廳。


    這個大平層,她之前來的時候,厲铖野就說沒有她的房間,讓她自己睡沙發。


    房子雖然很大,但隻做了兩個臥室,另外的一個書房,一個健身房。


    兩個臥室,之前是趙昆睡一個,厲铖野自己一個。


    想到之前來這裏的事情,穆鳶也沒想著去他臥室,萬一一會又被趕出來,反而白受氣。


    客衛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許是下午折騰,又莫名經曆驚心動魄的事情,她坐了會困勁上來,去收拾了下,在沙發蜷縮著睡下了。


    睡之前她給饒夢涵報了平安,說新聞的事情不必在意。


    沒有毯子,她脫了外套蓋在身上,眯了一會就睡了過去。


    厲铖野在書房呆了會,出來時穆鳶已經睡熟了,呼吸平穩均勻,團作一團,跟個貓兒似的。


    他就走一會!


    又睡?


    什麽毛病?


    新聞的事情不關心,車禍的事情不害怕,陶映然的電話不過問,孩子的事情不擔心,就這麽水靈靈地睡著了?


    厲铖野表情難看至極。


    他看著她掛在沙發邊上的腳,恨不得直接踢上去。


    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直接喊的:“穆鳶,起來。”


    喊第一遍的時候,穆鳶還沒醒,第二遍才醒,穆鳶皺眉睜開眼睛,語氣有些不高興:“又怎麽了?”


    “起來,回老宅。”


    穆鳶軟綿綿坐起身子,將外套穿回身上。


    “又沒懷上,整天跟個孕婦似的,走哪睡哪,你是考拉轉世嗎?”


    “……”


    穆鳶跟著厲铖野回了老宅。


    原以為是回去挨批評,畢竟又莫名鬧出新聞。


    結果剛到主廳,厲奶奶滿臉歡喜地上前拉住她手:“鳶鳶啊,好消息,之前醫生搞錯檢查單子了!”


    厲铖野在她身後,聽到這句話,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什麽搞錯檢查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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