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點點,夜風微寒。


    林腕前幾日一直在忙著張懷瑾的案子,已經好幾日沒有回府,今日總算告一段落,可以回府好好休息一下。


    林腕步入內室,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窗台邊的一抹身影吸引。


    王文利此刻正穿著一件輕薄的寢衣,倚靠在窗邊,手中捧著一本書沉浸其中。


    寢衣的質地輕柔,隨著夜風輕輕搖曳,勾勒出他修長身姿。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王文利的側臉,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看起來如同畫中清冷脫俗的美男。


    發絲在微風中輕輕飄揚,幾縷發絲貼在他的額前,更添幾分慵懶的韻味。


    林腕雙手抱胸站在門口,靜靜地欣賞著這幅畫麵美男月下圖。


    心中不由讚歎,白夜寒那小子還真沒說錯,就這麽刺激一下這呆子竟然開竅了,學會色誘了?


    林腕心裏盤算著,要不讓白夜寒那小子過來給她當幾天妾室,說不定還能有意料不到的驚喜呢?


    王文利聽到門口有聲響,回頭看到是林腕麵色沉靜道:“回來了。”


    這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腕總估計聽出點怨婦的情緒來。


    王文利自從被氣走後,回來確實生氣了好久,本來想等林腕回來好好談一談。


    但看著林腕眼底的烏青,還有掩蓋不住的疲憊之色,便突然心軟了。


    這幾日華陽城為了抓捕張懷瑾的黨羽,鬧得雞犬不寧,看來林腕卻是忙的腳不沾地。


    王文利移開視線有些僵硬說道:“夜深了,休息吧。”


    林腕覺的有些遺憾,自己確實有些累,心有餘而力不足做不了什麽。


    王文利待林腕洗漱完畢,輕手輕腳地熄滅了最後一盞燈火,隨後兩人共臥於床榻之上。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唯有月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下一片柔和的銀白,為這寧靜的夜晚添了幾分溫馨。


    沒過多久,林腕便在一天的疲憊之後,沉入了深沉的夢鄉。


    王文利側身麵對著他,借著月光的微弱光芒,靜靜凝視著林腕的睡顏。


    王文利從小循規蹈矩,這二十多年做的最荒唐的事就是在宴會上與林腕發生首尾。


    王文利對自己未來沒什麽要求,賢良淑德父母滿意就好,畢竟他的父親母親也是這麽過來。


    所以當家中打算讓他娶表妹時,王文利也沒有反對,遲早都要成親娶個父母喜歡的也不錯。


    但意外發生,那日他喝了一杯酒不知怎麽就不省人事了,醒來後就與林腕被人抓奸在床。


    那時王文利是真的以為自己與林腕發生了什麽,畢竟毀了人家女子的清白,回家後就自動認錯將一切過錯歸咎自己娶林腕過門。


    王文利從小醉心鑽研機關術,對男歡女愛之事更是不上心,以為二人同床共枕便是同房了。


    這事本來在成親前王大人要給王文利講解一二,而王大人以為王文利婚前就與林腕有了首尾,無師自通這等事也是正常。


    這才陰差陽錯在大殿上鬧出個大烏龍。


    想到這王文利忍不住又羞紅臉,往被子裏躲了躲。


    林腕過門後,無論是當兒媳還是妻子都很完美,完美到王文利都覺得不真實。


    林腕會在他讀書疲倦時,悄悄為他泡一壺熱茶;在深夜伏案時,為他添衣保暖。


    這樣溫柔體貼的被人對待著,很難不淪陷。


    王文利輕輕抬起手,想要觸碰林腕的臉龐,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驚擾了她的美夢。


    最終,他隻是將手輕輕放下,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漸漸沉入了夢鄉。


    次日,晨曦初露,陽光慵懶地爬過窗欞,灑在林腕的床榻之上。


    林腕直到午時才緩緩蘇醒,帶著幾分睡意未消的慵懶伸了個懶腰。


    正當林腕準備起身,婢女小翠輕輕推開門扉,走進房內。


    小翠來到窗邊,輕輕推開木窗,清新的空氣與和煦的陽光一同湧入室內。


    小翠轉過身,手中托著洗漱用具,輕聲細語道:“夫人,您醒了。”


    林腕點了點頭,開始穿衣洗漱,小翠又開口道:“夫人,表小姐今日過來求見,說是有事相商。”


    林腕聞言說道:“準備午膳,讓表小姐過來吧!許久未見,正好可以敘敘舊。”


    小翠應了一聲,轉身退下。


    與此同時王大人也收到消息,他夫人的侄女琳兒又來府裏了。


    王大人一收到消息,急忙讓隨從去把表小姐帶來他這裏,別又到處瞎逛撞見利文,到時又讓林腕抓到。


    利文可是剛剛才被放出來,王大人可不想兒子又被兒媳關禁閉。


    就王大人焦急等待時,隨從急匆匆跑進來道:“老爺不好了,表小姐已經進少爺院子裏了。”


    王大人倒吸一口氣,仿佛看到了琳兒與利文相擁在一起互訴衷腸,淚眼婆娑看著對方,而林腕從一旁衝出來,拆散這對苦命鴛鴦。


    作孽啊!王大人一拍大腿,利文才剛回府沒幾天,琳兒就這麽迫不及待跑來見麵,可見是情根深種。


    若是以往看他們這樣,王大人會心軟讓兩個孩子稱心如意,讓琳兒進門做平妻。


    但這事注定繞不開林腕,一想到這幾天吊在城牆上的屍首,王大人就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


    利文可是他們王家獨苗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想活了。


    王大人著急忙慌的往王文利院子趕。


    兒子,爹來了!


    與此同時,府邸的另一端,琳兒輕提著她那用金線刺繡的裙擺,優雅地跨過門檻,步入了林腕所在的廳堂。


    烏黑的長發被精心地挽成靈蛇髻,幾縷柔順的發絲輕垂於耳畔,增添了幾分嬌俏與靈動。


    進入堂屋就見林腕正在用膳,琳兒眼中閃過一抹喜悅,快步走向前,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節,聲音清脆悅耳:“表嫂近來可好?”


    林腕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道:“來了,一起吃點?”


    琳兒左右看了看婉拒道:“不了,表嫂我吃過了,表哥呢?”


    林腕拿起一早就放在旁邊的匣子道:“在書房,你有事找他?”


    琳兒激動的接過匣子,連連搖頭道:“我找他幹嘛?我這不是怕被他知道到時又要嘮叨我好久。”


    林腕淡笑搖搖頭,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琳兒小心翼翼打開匣子,看到裏麵裝著滿滿當當的金錠子,瞬間樂的合不攏嘴。


    拿起一塊金錠子放進嘴裏咬一口,一邊歡快的數著,一邊笑的見牙不見眼。


    琳兒覺的自己真的是上輩子燒了高香,這輩子才能遇到林腕。


    琳兒父親是一個小官,當年娶了母親後,小妾一房接著一房娶沒完沒了。


    她娘全心全意都在她爹身上,但娶了這麽多房小妾府裏花銷自然大,她娘又不寵,日子雖然說不上窮,但也過的緊巴巴的。


    有一點琳兒不得不承認,她爹某種意義上也挺鍾情,都喜歡那種無病呻吟,或者說是清冷的我見猶憐那種類型的。


    所以滿院子小妾穿的跟個孝服似的,都不愛珠釵華服,喜歡詩詞字畫天天在那裏念古詩。


    琳兒喜歡的是大紅大紫,金釵羅裙但她娘為了迎合她爹,天天讓她素麵朝天披麻戴孝。


    那時候琳兒就想一定要找個富貴人家,她受夠這種明明愛財如命卻偏偏要裝做不屑一顧的虛偽樣。


    那時挑來挑去,發現小姨是嫁的最好,王家也算名門望族,而且重要是後宅幹淨,姨父與小姨琴瑟和鳴,後宅連個小妾都沒有。


    與她爹娘形成鮮明對比,表哥王文利看起來雖然古板了些,但這點小瑕疵不妨礙她想嫁進王家。


    這些年琳兒在小姨麵前各種表現服侍,小姨但凡有點頭疼腦熱,她比小姨自己都還要關心小姨的身體。


    終於通過她多年的努力,小姨終於被她打動,都透出口風讓表哥娶她為妻。


    多年的努力,眼見就要成功時,林腕找上了她。


    到現在琳兒還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當她經過珍寶閣看了又看她最喜愛的那根金簪,想著等自己成為王夫人後第一時間就來買下它。


    這時林腕也走入店中,徑直走向那根金簪問都不問價格,直接讓掌櫃的包起來。


    琳兒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一百多兩銀子的金簪眼睛都不眨一下買下了?


    更令琳兒震驚的是,林腕拿著那個裝有金簪的匣子走到琳兒麵前遞給她說道:“送你的見麵禮,能請你喝杯茶嗎?”


    那一刻琳兒隻恨,林腕為什麽不是男兒身。


    “這個你真的白送給我,就為了請我······喝茶?”琳兒拿著金簪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得到了。


    林腕沒有回答琳兒的話反而問道:“王家是屬意你當兒媳?”


    雖然還沒下定,現在承認有損名節但看在金簪份上,琳兒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小姨確實已經開始準備聘禮準備去她家提親了。


    林腕沒有拐彎抹角,而是單刀直入道:“我看上王文利了,我打算搶走你的未婚夫。”


    “叮咚”金簪落地聲音傳來。


    這時候琳兒看林腕的眼神宛如智障,她就是再貪財也會算這筆賬。


    王家能是用一百兩來衡量的?


    這女人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先大方拿一百兩出來買下她心儀已久的金簪。


    然後看她露出見心動神情後,再一臉清高的說自己見錢眼開配不上表哥,她這種清高的女人才配的上。


    琳兒越想越心驚,這女人該不會讓表哥躲在暗處看她這副模樣,然後順勢詆毀她吧。


    心中有些懊惱,真是一時被金簪蒙蔽了腦子。


    林腕像是沒有注意到琳兒吃人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淡然自若表情。


    林腕彎腰撿起金簪,輕輕放到桌麵上道:“這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我願意拿銀子補償你。”


    琳兒心裏冷笑,這女人是覺的自己為了區區一根金簪就昏頭轉向,想必是沒見過什麽世麵,那個幾百兩也就打發了。


    林腕伸出一根手指頭開口道:“一萬兩白銀。”


    琳兒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巴,卻始終沒有發出聲來。


    琳兒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心裏顫抖的對自己說:冷靜不就是一萬兩···一萬兩白銀而已,想想王家你努力了多少年。


    王家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家,這關乎你下輩子的事情,不能眼皮子淺。


    琳兒呼吸慢慢平複下落,對就是這樣,下半輩子怎麽可能隻值一萬兩白銀呢。


    這時,林腕緩緩伸出第二根手指道:“兩萬兩白銀。”


    琳兒的瞳孔驟縮,心髒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帶著兩萬兩白銀,卻嫁給一個家境差一點的人家,好像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


    琳兒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萬一這個女人就是耍她玩的呢?


    這是關乎自己下輩子的事情,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林腕從袖子裏取出三張銀票,琳兒定睛一看,那是她這輩子都沒見過的,一萬兩的銀票。


    琳兒腦子瞬間空白,就聽見林腕不慌不忙說道:“三萬兩白銀,這是最後的價格,不行我換一家。”


    琳兒轟的一聲炸了,表嫂這是什麽話,想反悔了?


    那她表哥豈不是要孤獨終老,這怎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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