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初光舔舐唇邊酒漬,瑩白肌膚襯得那抹朱紅色妖冶魅惑,眸光流轉間媚態盡顯,勾起一抹笑。


    柳如是偎依在瑤初光懷裏,眼神迷離兩條瑩白玉手環繞著瑤初光脖頸。


    柳如是嘴裏叼起一顆葡萄,撐起身子扶著瑤初光的肩膀投喂過去。


    就在這時,燕雲帆推開門走了進來。


    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變得驚愕,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張,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從小到大燕雲帆都是作為繼承人培養,平素接觸的東西也是陽春白雪,聖人學說。


    沒人敢在他麵前放肆,燕雲帆知道百花樓是個什麽地方,也不是沒去過這些青樓楚館。


    但沒人敢在他麵前放開了玩,所以在燕雲帆印象中,青樓做的買賣雖然不堪,但好歹還有一層遮羞布。


    最起碼行這些齷蹉之事的時候也是關起房門,讓燕雲帆沒想到的事。


    屋子裏全是女子,但這旎旎的氣氛卻讓人看的麵紅耳赤。


    燕雲帆這時突然想起,周回曾經跟自己說過這個黑寡婦葷素不忌,無論男女入了她的眼,都可以是座上賓。


    環視一周燕雲帆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蘇婉兒蜷縮在角落似乎被狠狠蹂躪了一番,臉上全是口脂,正緊緊捂著領口衣服,縮在牆角。


    燕雲帆麵色不善,聲音也沉了下來道:“安小姐,玩的可開心。”


    瑤初光聞言雙眼一亮,諂笑道:“還行!”


    燕雲帆原本略微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道:“我們要談的事,好像不適合這麽多人在場。”


    燕雲帆打定主意,如果這女人把這些青樓女子留下,他轉頭就走,這樣的人沒有合作的必要。


    瑤初光掐了掐柳如是臉蛋道:“帶姑娘們先出去玩,等會再找你們。”


    柳如是依依不舍站起身,招呼屋子裏的姑娘出去,還順手把門帶上。


    燕雲帆雖然麵上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但語氣卻帶著明晃晃的不善道:“安小姐真是好興致,孤還以為你都忘記自己是來談正事的了。”


    瑤初光沒有急著反駁,而是煞有其事問道:“太子殿下是想先玩盡興了,再談嗎?”


    燕雲帆藏在廣袖下的拳頭,拽得死緊,告訴自己要忍耐道:“直說正事吧!”


    瑤初光“嘖”了一聲,表情有些遺憾道:“此次想與太子殿下商討的之事,乃“利益”二字。”


    見瑤初光沒有東拉西扯,燕雲帆這才臉色好了點道:“先說說怎麽個利益法!”


    瑤初光語速不急不緩地說道:“三日後,燕國就要上交所有兵馬與土地稅收賬目,燕國負責此事宜的人是太子殿下您,而齊國這邊的則是傅鴻煊與蕭閣老。”


    燕雲帆瞬間明白這女人想幹嘛,她想趁著兩國交接之際,昧下一部分土地田產,從中謀取巨大的利益。


    商賈常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富有,但又何曾真正做到與國一樣富有。


    燕國常年以產糧,物產豐富聞名,其富有程度可想而知。


    就算手指縫漏一點,都是一個鼎盛世家奮鬥幾十年的財富。


    瑤初光晃了晃酒杯中的酒水道:“我要的就隻是太子殿下改動下記錄在冊的良田數量就好,其他的我這邊來處理就好。”


    燕雲帆冷笑,這女人胃口還真不是一般大。


    從源頭截斷大量田產,讓這些田地成為隱田,從此徹底成為她的私有物。


    甚至因為這些地沒有登記在冊,連稅收都不用繳納。


    可以說這件事風險極大,但收益也是極高。


    這事如果成了,安恬這個女人以後哪怕是被抄家廢除,隻要活著就能永享富貴。


    “這事對我來說,不難!但憑什麽要幫你?”燕雲帆再度開口,語氣平靜。


    就如他所說,金銀錢財對他這種人來說就隻是個數據。


    燕王很識時務投降,齊國女帝無論處於何種理由,都要善待燕國皇室。


    這輩子隻要他們安分守己,榮華富貴絕對少不了。


    瑤初光漫不經心的側過眼,修長的食指輕輕敲擊著酒杯道:“我既然敢提出這個條件,自然就能拿出讓太子殿下心動的籌碼。”


    燕雲帆仔細琢磨著這句話,這世上能讓他都心動的籌碼說實話還真不多。


    燕雲帆呼吸一滯,被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驚得背脊一涼。


    垂眸掩蓋自己眼中情緒,不禁有些懷疑,這女人真有這麽大的膽子?


    瑤初光聲音平淡吐出一個數字:“十萬!”


    燕雲帆心下駭然,麵色卻越發沉靜,仿佛不是很在意問道:“想法是挺好,問題是你有這個實力嗎?”


    對於燕雲帆這種有銀子沒權勢的人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兵權。


    手中沒有軍隊對於燕雲帆來說,就相當於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但他如今敏感的身份,就注定了女帝不可能讓他擁有自己的私軍。


    本來燕雲帆就沒打算把所有軍隊都上繳齊國。


    但這一來時間短,二來齊國那邊也不是吃幹飯的。


    操作難度很大,靠燕雲帆自己的能力最多也就藏個幾萬。


    否則他也不會不擇手段,想試試能否拉攏到齊國大軍統領傅鴻煊了。


    這女人必定是猜測出自己有屯兵的打算。


    燕雲帆對於自己的想法被人猜到,並沒有感到多少詫異。


    畢竟他有這個想法很正常不要說這個女人能猜到,就連女帝也懷疑他有這個想法。


    所以女帝才會把傅鴻煊與蕭承恩這文武大臣留下來負責交接事宜。


    傅鴻煊與蕭承恩雖然各自負責軍隊和土地的政務交接。


    但兩人也相互製約著,比方說交接軍隊人數輕點時,必須要有蕭閣老的人在一旁監督。


    清點完人數後也要蕭閣老簽字蓋章沒問題才行。


    同理,蕭閣老那邊也必須要有傅鴻煊的簽字蓋章才行。


    他們雙方互相監督,隻要一方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立馬上報根本沒有回旋餘地。


    而且這兩個人選也微妙,兩人可以說是朝中新貴與舊黨的代表人物。


    雖然有女帝在,明著不敢鬧幺蛾子。


    但暗處如果能抓到錯處,拉對方下水絕對會不留餘力。


    想要鑽空子就要想辦法同時拉攏這兩個人,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助力。


    但要做到這點,談何容易?


    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各自有著強大的實力和背景,如果不能找到合適的方法和策略,根本得不到他們的支持和配合。


    甚至極有可能被這兩邊的人一同背叛。


    原因很簡單,當你向其中一方提出收買時,他們必定會以對方可能察覺為由拒絕。


    若你聲稱對方已經被收買,他們則很可能表麵上答應下來,轉頭就向女帝告發以求功勞,並趁機除掉競爭對手。


    這女人敢提出這個條件,說明她已經搞定傅鴻煊。


    現在問題是這女人準備怎麽對付蕭閣老,要知道蕭閣老可是一直盯著傅鴻煊。


    瑤初光抿了一口酒,不鹹不淡說道:“很簡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燕雲帆一言不發,準備看看這女人要怎麽對付蕭閣老。


    瑤初光表情冷淡,不辨情緒的聲音道:“蕭閣老負責的隻是驗收軍隊數目,但這些人最後分散到哪裏,蕭閣老是無權過問的。”


    燕雲帆看起來還是平靜如水,內心卻翻湧著驚濤駭浪。


    這個法子燕雲帆不是沒想過,但是其中存在著極大的風險,他要怎麽確保編製進入齊軍的軍隊,最終完整地撤離。


    要知道這可不是幾百或者幾千人,而是上萬人,一旦進入後齊軍,很有可能會被打散。


    難道真的要一個一個地去尋找失散的人員嗎?


    如果不打散,十萬人的軍隊突然脫落大部隊,蕭閣老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這個法子風險大就大,很容易雞飛蛋打。


    燕雲帆垂眼,隨意般地問:“你怎麽確保我那些編製進齊軍的部隊,能順利脫離?”


    瑤初光勾唇,悠悠地解釋道:“不需要你的軍隊進入齊軍,燕軍一共有六十萬大軍,太子殿下你隻需要出五十萬,剩下十萬我有法子補齊。”


    說著瑤初光掏出一張羊皮地圖,指著原定進入燕地的路道:“這就是我們的陳倉,這段路兩邊都有山坡,若是軍隊從這過,隻需要在這上麵設下埋伏,必定能讓軍隊傷亡過半。”


    “當初之所以選這條路是因為,這是進入燕地最短的路,但如果我們發現這山坡上有人埋伏的痕跡,傅鴻煊就有正當理由改變路線,繞路進入燕地。”


    隨著瑤初光計劃一步步鋪開,燕雲帆心跳也變的越來越快。


    瑤初光指著沿海邊的路線道:“大軍雖然選擇繞路,但也不可能放著原地路線不走,畢竟有埋伏也是一種猜測。”


    “陛下肯定要試探一下,燕王是不是真的投降,還是這一切都是在演戲,為的就是把齊國大軍騙進來,關門打狗。”


    “接下來,傅鴻煊會派遣出一支十萬人軍隊走這條路,如果這支部隊遭遇襲擊,就說明燕王是詐降,直接開戰。”


    “如果不是,那麽這十萬軍隊先抵達燕地,等待與大部隊匯合,於齊軍也沒什麽損失。”


    瑤初光偏頭,一字一頓道:“原定計劃燕軍在邊關就會直接交接四十萬大軍,抵達燕地時會把剩下二十萬禁軍上交。”


    瑤初光收回手,語速悠悠道:“到時對外說是派遣十萬軍隊與大部隊分頭走,但其實是二十萬人。”


    燕雲帆順著瑤初光話接道:“因為走的是近道,所以那十萬先遣隊必定先抵達燕地,到時那多處的十萬大軍再把衣服一換,與燕地的十萬禁軍湊一起就是有二十萬。”


    瑤初光補充道:“蕭閣老到時就算查也隻能查到,那十萬大軍耗費的糧草,所以對於的十萬人所需的糧草就需要太子殿下自行準備了。”


    燕雲帆如果不是顧及自己高人形象,此時就隻想拍著大腿叫好了。


    這個法子可行性很高,先是故意在直線路上故布迷陣,讓齊人懷疑這路有陷阱,為了保險起見就必須繞路。


    但他們又必須確認燕國是否在詐降,所以這條路是一定要有部隊按原定計劃走的。


    這時對外宣稱派遣了十萬人,但實際是二十萬人,走近路先大部隊一步抵達燕地。


    這就相當於有十萬人登記了兩次。


    而且這個法子也從根源上解決了他們之間最大的信任問題。


    這就跟原本我有六十兩銀子,我全部給了你,然後你最後會不會還我十兩銀子,全看你心情。


    和我有六十兩銀子,我給了你四十兩銀子,你還了我十兩銀子,我再給你二十兩銀子。


    這樣我口袋裏始終有十兩銀子是不動的,就算你中途想毀約,損失最大的反而是毀約之人。


    燕雲帆遲疑一陣,低聲問道:“孤現在就隻有一個問題,整件事你出力最少,收益卻是最大,傅鴻煊風險最大,他的收益是什麽?”


    瑤初光把酒壺裏最後一杯酒倒完說道:“第一,這主意是我出的,並不是出力越多收益就越大,要是按你這麽說,坐上皇位的就該是傅鴻煊而非瑤初光。”


    “第二,傅鴻煊收益雖然少點,但絕對不少,軍隊憑空少了十萬張嘴,但軍費可不會少,如果有戰事,那麽傷亡人數也可以適當消耗掉一些,他同時能多拿很多陣亡將領的撫恤金。”


    “這多出來的十萬人名額,在傅鴻煊手中就是不斷下金蛋的母雞。”


    最後瑤初光的語氣裏帶著警告道:“太子殿下,我勸你最好不要太貪心,覺的可以把我踹開,直接與傅鴻煊合作。”


    燕雲帆盯著瑤初光,不答反問道:“那如果是傅鴻煊想踹開你,直接找孤合作呢?”


    瑤初光拖著尾音,慢悠悠地說道:“還能怎麽樣,自然是找陛下告狀啊!”


    燕雲帆眉眼輕輕一壓,飛快地閃過一絲冷淡的殺意。


    瑤初光語氣有些惡劣道:“你不會想殺人滅口吧,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因為我來之前就已經寫好書信,我死或者失蹤,下一刻那封書信就會出現在陛下案桌上。”


    燕雲帆眼中戾氣褪去,笑道:“怎會,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瑤初光眼眸似笑非笑上下打量著燕雲帆,燕雲帆被這露骨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此刻被人一件件扒光衣服。


    瑤初光直勾勾看著燕雲帆,曖昧伸出一隻手指在桌上打著圈圈道:“太子殿下,如果覺的奴家要的太多,少一點也不是不可以,今晚留下陪陪奴家如何~”


    燕雲帆沉下臉來,眼色冷曆道:“不必,告辭!”


    說完燕雲帆甩袖就走,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瑤初光見狀喊道:“太子殿下,可別後悔啊!”


    剛喊完,燕雲帆仿佛身後有什麽猛獸,走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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