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穆鋒白的想法很堅定,如今血雲棺已經蠢蠢欲動,這引鳳鎮底下的陰間,確實不是我現在該去動的。


    雖說惜君的身世很讓我著緊,但我能力不足,就算麵對活陣,我也沒有救出她母親的辦法。


    "小義屯的陣石我見過了,石頭太大塊,雕刻的咒文也繁瑣無比,看情況,還應該是有人故意破壞的,隻是不知道是誰。打得什麽主意。"我把思緒拉回了引鳳鎮那邊,這修複工程龐大,我自己肯定不行,難道李破曉可以?


    我看了眼李破曉的殺人劍,臉上壞笑起來,是用這把劍當雕刻刀再續咒文?老前輩這是要幫我間接消滅李破曉的實力?


    "無需如此,隻要將我做好的小陣石置於舊陣的位置,與原先大陣石的基座相連,大陣就能啟動,至少也能再封印它半年,在半年的時間內,我們再想辦法解決血雲棺之事就好了。"穆鋒白說道。


    "好。血雲棺是必然要解決的,老前輩把陣石交給我,把老陣石的位置和我說一下就好。"我心中歎服,不愧是外婆布局的重要一環,居然已經想出了後手來。


    "石頭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小義屯的入口那裏。不過你的實力太差了,得找個人幫你才行,要不然進去,怕還真難出來了,畢竟裏麵可不隻是有血雲棺或者鬼物,連人可都是不缺的。"穆鋒白說道。


    我臉色一凝,看來我猜得的沒錯,血雲棺除了能力的增強,還有人在破壞陣石,有意把血雲棺放出來,那到底是誰?進去了恐怕遇上都很有可能,要不然穆鋒白不會打算把李破曉推到我這便來。


    "年輕人,如何?幫他一把,也算是降妖除魔了,還是你的降妖除魔隻是為了殺他一人?"穆鋒白看向了李破曉。


    "若真是除魔衛道,責無旁貸。"李破曉倒也光棍,現在他打不過穆鋒白,但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可氣惱的。


    穆鋒白笑了笑,把符法給解了,李破曉就朝著扛龍村那走去。


    "這人無趣得很。"我笑道,轉過頭時,穆鋒白卻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


    我對穆鋒白深不可測的實力十分羨慕,這太青門的匿跡功夫也是一絕,居然直接隱身了,不過我有隱身雨衣,倒也不用太過眼熱。


    而且聽老人家的說法,隻要解決了陣石的事情,就要開講一些事情,到時候我可以趁機問點修煉上的事,他能指導外婆。肯定也能指導我,要是把太青門的道統傳給我,那我豈不是又多了一種保命的絕招?這絕對是有賺不賠的買賣!


    我心中立即高興了起來,朝扛龍村走去。


    十來分鍾後,我就跟著李破曉的後麵到了村口,遠遠的就有好些玄警在那設卡攔路。


    說明了來意,玄警通報了張棟梁後,就放了我們兩人進去。


    黑夜裏彌漫的大霧下,扛龍村裏麵已徹底荒蕪了,少有人走動,兩個玄警引著我們去了一家小賣部裏。


    張棟梁和黃道三一起坐在那,麵有菜色,眼裏都是血絲,正拿著一條棍子在地上畫著什麽。


    "來了?李破曉?"張棟梁看到李破曉和我一起進來,有點意外,他還是認識人的,大龍縣能拿出來的玄門修士他都有研究。


    李破曉沒說話,到了門口就停住了,沒有要結交的意思。


    "來了,老張,我看你情況不大妙呀?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沒?"我看了眼屋裏麵好幾具躺著蓋上了白布的屍體,臉上多了一層陰霾。


    "要真想幫忙,別惹那麽多事,解決了血雲棺就行,還有,你反風如何了?"張棟梁苦笑道。


    "還行,多謝了你的丹藥,現在完全恢複了。"我還是很感激這老頭的,現在看他挺慘,倒也沒有了多少怨言。官方也有官方的活法,我不能用我的想法去界定他們。


    沒有再打什麽太極,我當即說出了陣石和血雲棺之間的關係,張棟梁驚訝出聲,問怎麽沒見過穆鋒白這種等高人。


    我也沒隱瞞,把腦補的劇情說了一遍,畢竟穆鋒白也是個真正的隱士把,早年喪妻之痛應該對他的打擊很大,或許發下了什麽誓言,終生不在人前使用道法什麽的,要不然這事情還真難解釋得通。


    而且外婆很多事情也沒有叫上他,僅僅是讓他幫忙守住了血雲棺,讓它出不去扛龍村而已。


    "怪不得呀怪不得,每次我們都快要團滅的時候,退到了扛龍村總能逢凶化吉,把鬼王也不敢過來!原來有高人在扛龍村裏鎮守!"張棟梁感歎一聲。


    既然有人守在扛龍村,張棟梁就決定先在這裏駐守到我們出來再離開,我還想要勸阻,但這老頭決定後就不打算在改變了。


    送我到了扛龍村的村口,張棟梁神色複雜:"夏一天,血雲棺的事情就看你的了,為了大龍縣幾十萬的人民,多擔待點,我是扛不住多久了。咳咳咳……"


    看著張棟梁青灰的臉色,我歎了口氣:"老張,你還是滾蛋吧,這裏就算沒你,也能守住,我會進去把陣石補上的。"


    張棟梁咳得臉色通紅。黃道三卻替他說道:"夏一天,張哥把本來在玄丹門丹神那裏求來的藥給了你,現在也不打算求你什麽,隻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他的好意,能夠把血雲棺封印住就好!"


    看黃道三居然爆出了內幕,張棟梁瞪了他一眼,皺起了眉:"夏一天,老張在官方也不過是個底層官吏,沒多大的能耐,上頭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也隻是奉命而已,不過有些事我也會認。比如威脅你母親那事,確實是我自己所為,擔當還是敢的,不過大義麵前,希望你也不要因為怪我而有所多慮。"


    我陰沉著臉,看了眼張棟梁:"拿我母親來威脅我,再有下次,我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佩服是一回事,底線又是一回事,有些事情能原諒,有些卻無法諒解。


    小時候母親萬千辛苦,抱著我東奔西跑。大千世界的苦頭都嚐盡了才找到了外婆這裏,救下了我的小命,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讓她們受人欺負了。


    在玄警的幫忙下,我拿到了四塊三角形的陣石後轉身離開,而李破曉已經走出了很遠,這貨背了殺人劍,逼格又提升了不少,殺氣騰騰的,也不知道誰招惹了他。


    到底周璿和他商量了什麽東西?居然把他放了出來,這二愣子簡直就是瘋狗出閘,見我就咬呀!


    "李破曉,我很好奇,你和周璿到底什麽關係?"我陰陽怪氣的問起來。


    我其實還是有些替張一蛋擔心,說起來這周璿神神秘秘的,性格也有點虎,李破曉好像也是這類人,別到時候幹柴烈火的燒一起了,真怕我兄弟一蛋帶了綠帽子呀。


    我接觸的鬼怪多了,活人和鬼對我已經沒什麽區別了,也沒食古不化到古代人那種重視貞潔的程度,可李破曉和周璿在一起,我怎麽腦補,真的都腦補不出來!


    這兩人見麵的時候,會發生什麽化學反應?


    我想象不出。


    關鍵是。周璿還詭異的放了這李破曉,讓他現在一身的豪華裝備,厲害到要人命了,如果說其中沒點曖昧,我肯定不信。


    加上那把古劍,我猜得不錯的話。劍刃部分可是青銅做的,晚上拉出來黃橙橙的,殺人殺鬼都是一流,上麵咒文龍蛇走動,篆刻了印章,顯然名家手筆。價格不菲。


    "無聊!"李破曉淡定的回答,繼續走在鄉間小路裏。


    說話間我也不忘施展白日匿跡,帶上了鬼麵具,隨後走快了幾步,到了李破曉的身邊,看他臉色高冷。我心中冷笑。


    從命牌裏招出了春花秋月,我坐到抬棺杠子上,一路也樂得悠閑,開始研究起了陣石。


    這四塊陣石黑漆漆的,在這遮天蔽日都是鬼氣的地方並不明顯,巴掌大的東西埋在陣石底下基本不會有人發現。


    很快我們兩人就到了小義屯那邊,按照地圖,這第一座陣石應該是走到小義屯後才出現。


    但忽然的,媳婦姐姐就拉了我的衣角,我根本不容多想,直接朝著旁邊的泥地裏滾!


    坐在轎子上就這麽滾下來,疼痛是必然的,但我還是瞬間收起了春花秋月!


    李破曉回過頭,還不知道我幹什麽突然滾地上了,還以為我發瘋呢,可一瞬間後他就拔出了古劍,一劍劈在了空氣中!


    悶響,紅色的血氣在空無一物的地方宣泄出來!


    我臉色陰沉了下來,而後兩個灰衣人出現在了我們各自的身邊!


    "有點意思,這次進來的好像不是官方玄門的人,華兄弟,你怎麽看?"其中一個灰衣人饒有興致的看著李破曉。


    "這拿劍的厲害,另一個菜鳥了點,先用點心點吧,安哥,我們兩個先殺了那入道期的小子。"另一個較胖的灰衣人摸著身上的一道深深血痕,麵色有些驚訝,正是他剛才給劈了一劍。


    這麽快就遇到了人,我心中生出不詳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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