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晶棺呈現出血紅的顏色,安靜的漂浮上來時,周圍湖水的氣息漸漸朝著他匯合,而晶棺的殺氣也變得極其的濃重,我伸出手快速的念出了咒語,五道虛無劍撞向了晶棺,結果連串霹靂一樣的響聲,卻煙消雲散在水晶的表麵!


    天空顏色晦暗得可怕,雲層成了血紅色的,方圓數裏的湖麵,已經到處都是殺氣了,而一座座門也徹底的給淹沒。誰若是進來,勢必要直接溶解在湖水中!我立即燒了張傳訊符給趙茜,囑咐不要進來後,隻能想著辦法怎麽對付眼前的局麵!


    那晶棺受到了我數次攻擊,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亦或者這裏僅有我一個活物後,目標也驟然的明確了,數不清的劍光頃刻就從湖底集中飛射出來,我的泰阿劍也猛然間揮舞,將天湖以晶棺為中心,瞬間劈成了兩半!


    給劈開的湖底下,到處都是劍。有斷掉的,也有完整的,但每一把都無不是血氣騰騰,隻不過相對名劍,這些劍都太過普通,或許都是普通弟子決鬥後。丟入其中的配件,同樣,可能是湖底太大,我並沒有看到遊君司那把''憐秋水照'',若不然,可以將劍取回來。


    晶棺即便在泰阿劍的劈砍下,也隻是留下了猙獰的缺口,我始終沒有劈開棺材蓋子,裏麵的那人自然也沒有給我劈成飛灰,所以等晶棺吸收了足夠的殺氣後,男子嘴角緩緩上揚,而眼睛也漸漸的睜開了!


    他笑起來那一刻,我心中不禁一寒。


    他長得太像女人了,雙目晶瑩剔透,瑤鼻高聳而不失英氣,而眉毛雖淺卻暗中含威,讓人一看,確實可以說是美人一位,當然,如果不是他的喉結暴露了自己男人的身份,帝家一脈,都長得陰柔,看來都得以承繼這位祖先吧!


    那口晶棺很大,他醒來後,還伸了個懶腰,薄薄的嘴唇開啟,並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這是一股死氣,他原來應該是死的,但現在,他活了過來!


    我施展了巢祖道法的太玄封棺。結果並沒有將他徹底的封回去,晶棺在那男子的推動下,咯咯咯的發出了響聲。


    他雙目緩緩的看向了我,也看到了我的存在,並且眉眼中展現出了陰沉沉的笑意。


    嘭!


    棺材蓋子給他直接推開,而這個時候,整個血湖的戾氣瞬間都湧入了他的身體,我想也不想,立即張開了嘴,念起了咒語:"六道輪轉清天泉,地火風水黃金燈,玄元幾道蕩然氣,隻見流光進紫宮,天一道!紫府天燈!"


    "帝門劍聲不曾止,黃泉陌上豈堪停?君若身到西雲端,勿忘吾道送此行!黃泉殺道!陌上踐行!"那男子聽聞我念咒的一刹那,也跟著念咒起來,劍指一點,無數道血氣全都匯聚他的身體,隨後有著他引導向我!


    這男子和我幾乎同一時間施展了法術,但他的施法速度快得離譜,比我見過的任何一人都要快,而且施展出來的時候,紅光陣陣,排山倒海一樣衝向了我的紫府天燈!


    想象帝言信當時使用這招的時候,紅光根本沒有這麽強烈,連我的虛無劍都能隨意的轟開,並且救出當時的段飛一,但這個男人,招數驚奇。動作渾然天成一般,就跟隨手揮出一樣,直接把紫府天燈中的囚牛連續擋住了數次,到了他麵前的時候,已經失去了貫通對方的速度了!


    我詫異的看著這位強者,要知道紫府天燈數次施展,哪一次不把人炸成灰燼?


    失去了衝殺之力,我隻能把囚牛召喚了回來,不過讓我稍微有點欣慰的是,這男子似乎對我的紫府天燈有些在意,伸出手,輕捋了下長長的頭發,原本英氣勃發的雙目沉思了一下,隨後問道:"你是誰?"


    "夏一天。"我直接說出了名字,而那的青年人表露出了淡然的笑意,然後說道:"好名字,好厲害的道法,那把我喚醒的,也是你,對吧?"


    "可以這麽說,那你是誰?為何躺在這口棺材裏。"在沒有確定之前,還是要問清楚的。


    "我叫帝纖塵……"青年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看向了湖底正在湧向他的戾氣,忽然笑了起來:"想不到。我當年留在這裏的軀殼和殘魂,最終還是用上了……而且,麵對我的不是千軍萬馬,不是天下修士,而隻是一個人,一個身上半點傷痕都沒有的修士。"


    帝纖塵閉上眼睛。細微的感受這一切,隨後猛然睜眼看向我:"我黃泉劍道,是你一人殺了幹淨麽?"


    "輪回始然,因果始然,也可以這麽說。"我心中一驚,一縷殘魂,那就說明他主魂上界去了,怪不得我說這界力都封界了,他怎麽從天上下來的,原來隻是殘魂而已。


    不過看他的情況沒那麽簡單,即便是殘魂,但吸收了足夠的血煞之氣。也和原來沒什麽區別了,畢竟之前的黃袍道人君凡語不也是這樣麽?從引鳳棺中給放出來,也同樣成了另一個個體!


    當然,現在的帝纖塵遠不是君凡語可比,他如今竟直接達到了十方境,這氣勢,匹敵天下諸仙!


    "輪回因果?嗬嗬……為什麽要這麽說?"帝纖塵饒有興致的問起來。


    我嘴角劃出一抹獰笑:"當年你不是在諸仙門的史書上留下了以一人之力,殺我陰陽家一門的事跡麽?今日亦然,我陰陽家,也以一人之力,殺你黃泉殺道滿門!這就是因果!這就是循環!"


    "原來如此,遙想當年。我帝纖塵一人一劍,踏南極仙門,屠戮陰陽居七百八十五位修士,將他們拖入這冰山寒潭,布下九曲血河大陣,九座門,九條河,灌溉這陰陽居,定下了不世基業……而今天,我留下的後代,也給你屠戮殆盡了麽?這隱隱的哭聲,這凝而不散的殺氣,也是你鑄成的麽?"帝纖塵冷冷的看了周圍一眼,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淡,最後定格在我臉上。


    "你們黃泉殺道作惡多端,行逆天之舉,本就不容人間,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我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嗬嗬……修仙之人,誰不行逆天之舉?誰又容得下人間?孰強孰弱罷了,無需跟我做這些正義說辭,唯勝負而定君王流寇,難道不是麽?心中正義,若無縛雞之力,也不過是妄言對錯。徒增笑耳,而手持崩天之力,言誰對誰錯,皆隨心所欲。"帝纖塵一身的白衣垂下,隨後伸出手,袖子輕輕隨著他一擺。下麵的湖水頃刻就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最後形成了巨大的龍卷,把我們兩個都囊在了中間的位置!


    一把把的劍在龍卷水浪中旋轉,而帝纖塵目光隨處一看,再次伸出手。而一把碧藍之劍衝他飛來,並且落入了他的手中。


    "憐秋水照,嗬嗬……想不到它竟讓人擲入寒潭,看來它的後續主人未曾好好待它。"帝纖塵搖搖頭,兩指輕撫這把藍汪汪的寶劍,臉上露出悵然之意。


    我雙目微凝。這就是憐秋水照,劍入血湖深淵這麽多年,竟也是璀璨發光,纖塵不染,聽帝纖塵所言,竟是他的佩劍!


    帝君司說,這把劍如一汪秋水,來至外海,整個黃泉殺道也就他能夠配得上這把劍,而帝纖塵居然認識,顯然就算不是配劍,也是相熟得很的劍了。


    "並非是他的主人不曾好好對它,而是曾經給你們黃泉殺道的畜生後代蒙蔽,子殺母,兄殺妹,以至於釀成人倫慘劇,憤恨之下,將劍置入了寒潭,帝纖塵,你難道對你設立的黃泉殺道沒有半點的愧疚麽?"我丟出一張紙符,立即的念起了咒語:"秘令星罡出巽門,離陽滅蹤倒乾坤,陰變陽變無路走,流鈴擲火遊太空!天一道!飛火流星!"


    "當年,陰陽家不也是如此麽?隻要能夠證道,隻要能夠更強,要的什麽情誼?我數次九死一生,既然活過來,為何就不能尋仇?為什麽不能創出黃泉殺道?"帝纖塵朝著憐秋水照吐出一口血氣,然後也念起了咒語,速度快得離譜:"群魔遊識擲咒霆,萬千截首順吾生,如違諭令逆太一,天威震怒焚其形!黃泉殺道!逆劍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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