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許聞溪並沒有回去,時赫辰樂得高興,卻也知道今天她太累了,沒鬧她。


    至於沈家,明知道她在哪,卻屁都沒敢放一個,裝作一概不知的樣子。


    第二日一早,許聞溪在看過許景初之後,便離開別莊去往城外的道觀。


    “娘子,你怎麽來了?”


    正在為綠沫換藥的婆子,赫然便是之前在玲瓏院內同石榴起了咀唔,被柳心使了手段發賣出府的丁婆子。


    “過來看看。”許聞溪上前查看了一下綠沫的情況,見她剛吃完藥,如今雖然正昏睡著,但氣色比之前看起來好了不少。


    “你辛苦了。”許聞溪對丁婆子說道。


    “不辛苦,這兒比在府上輕鬆自在多了。”


    丁婆子說的也是實話,天知道被發賣出去的時候她多麽害怕無助,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後悔。


    卻沒有想到轉眼自己竟然被娘子買了去,還被安排到了觀裏照顧本應該死了的綠沫。


    聞溪上前將一枚小小的印章交到丁婆子手裏,說道:


    “你去找萬安廣進的劉掌櫃,同他一起去買一套兩進的院子,然後便帶著綠沫搬進去。”


    丁婆子抬起頭驚訝地看向聞溪,卻什麽也沒說隻是用力點了點頭。


    離開道觀去往沈府的路上,許聞溪閉著眼聽著車外的喧囂聲,輕聲問道:


    “紅姒你怕嗎?”


    紅姒看著娘子,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


    “奴婢不怕。”


    聞溪睜開眼笑了笑,說道:


    “那就好。”就算再怕,他們也沒有回頭路了。


    藍頂小馬車幾乎剛在沈府門口停下,就有人立即向沈老夫人通風報信去了。


    當許聞溪帶著紅姒來到鬆鶴院的時候,屋裏已經站滿了人,不止一臉病容的沈一雁來了,就連沈老爺也在玲姨娘的攛掇下跟著來了。


    然而還不等沈老夫人問起昨日的事,許聞溪就直接開口說道:


    “沈老夫人,我要贖身。”


    一句話直接將準興師動眾,準備向許聞溪問罪的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沈夫人一直揣著怒氣,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想贖身?呸!打了我兒子,你還想這麽全須全尾離開不成?”


    而在他們眼中除了稍顯聰明,曆來軟弱可欺的許聞溪,此時竟然站在原地一絲懼意也無。


    “沈夫人這是要算賬?”許聞溪冷嗤一聲,抬眼掃過在場的眾人,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隱含怒氣地說道:


    “景初不過十一歲,就算真同沈輕舟動了手,我就不信府中那麽多人看著,就沒有一個拉得住的。”


    不得不說許聞溪說的確實是對的,許景初根本沒能傷得了沈輕舟什麽,就被一旁的下人給按住了。


    “可……可就算如此,我沈府是什麽地方,他怎能動手打人?”


    沈夫人雖然氣短可依舊氣不過,要知道舟兒可是沈府的命根子,且如今開了恩科,不久就要院試,怎能出半點差錯。


    “是,動手打人是不對,可你們把景初往死裏打,我們是不是也該算算?”


    許聞溪此話一出,主位上沈老夫人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緩緩說道:


    “你這是要同我們鬧了?”


    許聞溪微微一福身,冷冷說道:


    “聞溪不願。”


    不是往日的“不敢”、“沒有”,而是“不願”。這話中的意思便是若是沈家將她逼急了,她還是要鬧的。


    沈老夫人內心閃過不虞,可想到了那位的存在,終究還是皺了皺眉忍了下來。


    “你想要什麽?”沈老夫人問道。


    “祖母問她做什麽?如今她賣身契在我們手上,就算直接打死也不會有人說什麽。”沈一雁慘白著臉,嘴上盡是惡毒之言。


    沈老夫人沒有說話,與其說是同意沈一雁的說法,在威脅許聞溪,不如說是在權衡。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本應在屋內“養傷”的沈輕舟出現了。


    “聞溪。”


    許聞溪循聲望去,隻見沈輕舟一隻眼眶青紫著,嘴角微微泛青,正一步步走進來。


    “聞溪,別走。”沈輕舟溫聲說道,然後不等許聞溪回答,他就接著道:


    “是我們沈家對不住你,你弟弟打我我不怪他,這件事本是我的錯,沈家傷了他是沈家的不對,若是需要,我登門道歉也行。”


    看著如此真誠的沈輕舟,許聞溪一時無話,可想到弟弟景初,心又瞬間冷硬起來。


    可沈輕舟並沒有錯過許聞溪眼中一瞬間的猶疑,當即接著說道:


    “你弟弟還有傷在身,定要好好將養才是?他如今可是在時大人的府上,這樣終歸是不方便,不如接回來……”


    許聞溪冷冷地說道:


    “不用了,他現在挺好。”


    沈輕舟的目光一頓,果然在時赫辰的府上,這對奸夫淫婦。


    “哥,你瘋了?”沈一雁難以置信,一旁的洛綰顏對沈輕舟的一係列發言也萬分難以置信。


    可回應他們的是沈輕舟從未有過的陰沉眼神,嚇得二人隻能悻悻閉了嘴。


    沈老夫人隻是在上方靜靜看著,她總覺得自己的孫兒似乎“開竅”了。


    “我是一定要贖身的。”許聞溪再次表示。


    沈輕舟微微皺了皺眉頭,一臉落寞地說道:


    “沒想到如今我倆竟然走到這番田地。”


    許聞溪冷著臉沒說話,沈輕舟微垂了下眉眼,接著低聲祈求道:


    “如今我即將院試,就當是為了我,待院試過了再談這事好不好?至於昨日那事,待會兒我便親自登門道歉。”


    許聞溪看著沈輕舟這樣子,終究是心軟了,淡淡地說道:


    “那便等你院試,至於道歉的事就不用了。”


    她想景初也不會願意再見沈家的人的。


    對於許聞溪這樣的要求,沈輕舟自然是滿口答應,他所謂的登門道歉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他真是恨不得昨日就將那小雜碎給弄死。


    待許聞溪離開後,沈老夫人將沈輕舟留下了,問道:


    “你是怎麽想的?”


    沈輕舟輕笑一聲,自顧自地為自己倒了杯茶,說道:


    “這現成的關係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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