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沐揚一直在找殷念。


    沐家主也從未停止尋找那個讓他丟盡顏麵的那帶著半翅的賤女人。


    可以說沐家主找殷念可比找自己的兒子沐李勤快多了。


    他想找殷念是為了一雪前恥,而不是恥上加恥。


    殷念終於能張嘴罵人了,她舔了舔自己重新長好的門牙,非常好,堅固又閃亮!


    殷念牢牢挽住了不死姥姥的手臂,“姥姥,你看他,仗著自己家大業大欺負我~”


    “姓沐的,我告訴你,我姥姥一隻手就能捏死你哦~”


    不死姥姥:“?”


    她牙酸頭痛,很想糊上殷念的嘴。


    赤狐王已經跑到了外頭,她瞧見殷念麵前突然圍起來的這些靈獸,還有那顯然實力不弱來頭不小的老婆子,見不死姥姥出現救了殷念,她不僅沒有什麽尷尬感,反倒是慶幸自己跑的快。


    還興奮的朝著殷念道:“走啊,這位……姥姥?快帶著她跟我們回四街去,人家的地盤開打終歸會吃虧。”


    至於什麽將人推出去的愧疚感,四街的人沒有那東西。


    一幫被西區排擠的暫且抱團罷了。


    殷念也沒覺得有什麽,畢竟赤狐王又不是她神域的人,“她說的有道理,姥姥,咱們今日先撤。”


    “總有機會慢慢同他們討回來的。”


    殷念說著,還望了一眼不死姥姥麵前浮著的金色冊子,冊子的厚度並不比沐家的薄多少。


    隻是殷念知道,不死姥姥是馭獸門主倪紅的身份現在還不能暴露,畢竟對付一個沐家,還有鳳家這個姻親幫著是不是插手一下已經就夠麻煩了,若是再加上馭獸門,哪怕她現在已經有八個墮神幫她,也是分分鍾被壓著打的。


    “哼。”不死姥姥輕哼一聲,抓著殷念的後頸,對沐家主道,“今日這筆,我們祖孫記下了,不過呢,沐家主,做人還是要講些良心的。”


    不死姥姥笑眯眯的看了旁邊低著頭的沐李和那頭死死在殷念和沐李兩人來回徘徊視線的模樣,“為人父親,便是不認孩子,也補鞥呢睜著眼睛說瞎話啊,你看看他們兄弟兩個,多像啊?是不是?”


    沒人提還真沒人會想到。


    但一旦點破,大家便會發現,還真是!


    都很像沐家主啊。


    沐家主勃然大怒,“老虔婆,找死!”


    他背後的神像轟然出現了三座。


    也就是這三個神像,卻叫殷念看出了差別,最後出的一位神像,眉心竟然有一點很淡很淡的淺紅。


    這神像出現的那一刻,不死姥姥便繃緊了皮,迅速帶著殷念狠狠一拍三木獸,“跑!”


    三木獸在姥姥手上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比上次殷念所用的強多了。


    風聲與景物一塊扭曲,轉瞬便帶著殷念等人逃出了百裏開外。


    速度太快,殷念隻是扒著三木獸,都覺得渾身就跟被抽了一樣痛。


    五指緊緊抓著三木獸的肩膀,壓低聲音減小風壓的抽打感,臉蛋貼著三木獸了,才發現三木獸的背後被撕扯下一整片,還在滋滋的往外冒著血。


    “姥姥!”殷念麵色一變。


    “別叫!”不死姥姥壓住殷念剛要挺起的肩膀,“往前看,那沐家的畜生將自己的半月神都喊出來了,可想而知是多想留下我們!”


    “雙輪神?”殷念張嘴問,灌了一口的風。


    “沒聽過?”不死姥姥捏著自己的眉心,心痛的摸著三木獸的頭,“你以為真神與真神之間便沒有分別了嗎?你尋常能見到的真神不過是最次等的真神,我們管那叫新月神,瞧見之前那沐家畜生召出來的那眉心一點淡紅印記的真神沒?那便是半月真神。”


    “你知道滿月之日才是真神能不受天道製約的日子吧?月常有陰晴圓缺,虧時鋒銳,盈滿則圓,真神們喜歡滿月,便以月分區別,成神年歲不久的那些,眉心無印,稱之新月神,眉心一點紅,那則是已經熬過一次墮落日並且已經扛過來了,那就叫半月神,而眉心深紅,那是至少扛過兩次以上的墮神日的真神,我們稱之為滿月神。”


    墮神日,殷念便是不懂也能大概猜出來了。


    約莫就是怨憎之力太滿反撲之時,扛過來便還是真神,扛不過……便成了她如今黑冊上的墮神。


    而憎怨之力向來都是與供奉之力一起的,所以那些弱小的真神無人供奉的真神可能都不會經曆墮神日,自然,也不會太強就是了。


    “對了,你那八個墮神是怎麽回事?”不死姥姥說完突然聲音嚴肅道,“旁的我不說你什麽,可墮神,你這是發瘋了?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殷念無所謂道:“什麽死路?我不一直在走死路?什麽墮神真神,能幫我的才是菩薩!”


    “你不要命了!”不死姥姥聞言便忍不住狠狠戳了把殷念的腦門子,“墮神……你不怕被怨憎之力纏身?人死了便什麽都沒了!”


    殷念也沒說出自己體內那無心道的異常,還有詛咒菇。


    隻從容道:“就咱們現在這與半個西區作對的姿態,那就是與閻王爺比速度,是我變強快,還是他來收我快,不行險招能行?怕這怕那,能成什麽事兒?”


    不死姥姥抿唇,兀自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笑開,“你這是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了?行,老婆子我本也半隻腳踏進棺材裏了,是你幫我拔了一半出來,陪你瘋一遭又如何?”


    “但隻有一點。”


    “我那馭獸門如今已經全毀了,被那幫狗東西作踐的名聲也沒了。”


    不死姥姥死死抓著殷念的手,一字一頓道:“一定要!先覆滅馭獸門!”


    她親手創立的,一點一滴累起來的馭獸門。


    也該由她親手摧毀。


    她可是西區公認的瘋婆子倪紅,別說什麽舍不得自己一手創立起來的門派這般的屁話。


    與其看門派被那幫子狼心狗肺的畜生糟踐了,還不如由她親自毀掉。


    殷念眼睛一轉,笑眯眯道:“自然,姥姥今日救我一次,待我回去修整修整,到時候給姥姥打頭陣。”


    “這倒好說,不過你怎麽好端端的會被擄走,誰擄的你?”


    說起這話。


    殷念的笑容就淡了下來。


    她原以為是仇家。


    可結合那貓神說的話,哪裏是什麽仇家?


    怕是十尾貓族的人,隻是,誰是那個人?


    肯定是見過她的,既然是族人,還想帶她回去洗髓的,定是對她一臉善意的。


    雪虎街那主將的大臉蛋子瞬間就浮現在殷念的麵前。


    殷念:“……”總算知道那女人到底為什麽一見到她就湊過來一臉笑意了。


    不是?她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


    非得給她套麻袋?


    是有什麽特殊愛好不成?


    若是好好說,不就沒這回事了嗎?


    ……


    “神祖,幸好我機智,拿了我那神器袋子套了她,不然也不能叫咱們家人占了這麽大的大便宜,是不是?”那地宮內,白雪正美滋滋的與自己的神祖十尾金貓匯報自己的‘功勞’。


    “神祖您說是不是,若不是我,她也不能進了墮神台,還找了八個墮神,泡了咱們所有的洗髓池~狠狠的給咱們一族爭了臉麵。”


    說起這話,白雪又忍不住麵色一沉,“若不是為著那件事,咱們這一族也不至於這般躲躲藏藏,叫殷念這樣的好孩子便是有碾壓那鳳輕與沐揚的天賦與努力,也隻能遮遮掩掩,委屈的很。”


    “若我族榮光還在,哪裏就輪得到那四街去爭人了?”白雪食指重重的壓著裙角,不甘道,“混到如今,竟叫我們家的孩子還得披著隱世家族的殼子,本是該風風光光的入我族譜之上,再由咱們好生擺上碾壓那沐家鳳家的筵席替她慶賀,叫那幫鬼迷日眼的東西開開眼……”


    “不是,神祖啊?怎麽我說了這半天,您一句都不回我呢?”


    “您想什麽呢?”


    金貓慢吞吞的抬起爪子優雅的抹了抹臉。


    “噓!”它嚴肅道,“別出聲,殷念她肯定馬上就會寫我的名字請神了,莫要讓我分心,待我仔細感應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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