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你怎麽在這裏?」


    我轉過身,隻見陸硯繹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像刀子一樣在我和白炎之間來回掃視。


    我冷眼看著陸硯繹,皮笑肉不笑地說:「喲,這不是王爺嗎?怎麽有空大駕光臨這種小地方?」


    陸硯繹沒有理會我的陰陽怪氣,徑直走到我麵前,目光在我和白炎身上來回掃視,最後落在我被那漢子抓住的手腕上。


    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周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仿佛要把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我感覺到手腕一痛,低頭一看,隻見陸硯繹正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嘶……陸硯繹,你弄疼我了!」我吃痛地皺起眉頭,用力想要甩開他的手。


    可他卻抓得更緊了,語氣冰冷刺骨:「蘇沫,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冷笑一聲:「解釋什麽?解釋我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解釋我為什麽會被一個醉漢騷擾?陸硯繹,我需要向你解釋嗎?」


    「你……」陸硯繹被我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


    「王爺,這位是?」白炎上前一步,擋在我麵前,語氣恭敬卻又不失強硬。


    陸硯繹這才注意到白炎,眉頭微微皺起:「你是誰?」


    「屬下白炎,是小姐的侍衛。」白炎不卑不亢地答道。


    「侍衛?」陸硯繹冷笑一聲,「蘇沫,你什麽時候需要侍衛了?怎麽?怕我殺了你,所以找人來保護你?」


    「陸硯繹,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以為是?」我被他這副嘴臉氣笑了,「我找侍衛保護我自己,和你有什麽關係?你以為你是誰?我的人身安全需要你來負責嗎?」


    「你……」陸硯繹氣得臉色發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懶得再理他,轉頭對白炎說道:「白炎,我們走。」


    「是,小姐。」白炎應了一聲,便護著我往外走。


    「站住!」陸硯繹突然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蘇沫,你到底 怎麽了?」


    「我想做什麽?」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離開你,離你遠遠的,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


    「你敢!」陸硯繹怒吼一聲,一把將我拽進懷裏,緊緊地禁錮著我,仿佛要把我揉進他的骨血裏。


    我掙紮著想要推開他,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我根本動彈不得。


    「陸硯繹,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我怒吼道。


    他卻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隻是緊緊地抱著我,語氣裏帶著一絲痛苦和絕望:「蘇沫,不要離開我……求你了……」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冷漠無情的陸硯繹嗎?


    他竟然……在求我?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搞得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他那語氣,那眼神,活像我才是拋夫棄子的負心漢。我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疼,不是做夢。


    「陸硯繹,你發什麽神經?」 我用力推開他,「你搞清楚,當初是你親口說要休了我的!」


    他眼神閃躲了一下,語氣軟了下來,「那時候,那時候是我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 我冷笑一聲,「陸王爺,您這糊塗可真是要命啊,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可他卻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黏了上來,怎麽甩都甩不掉。


    「蘇沫,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嗯?」 他伸手想拉我,卻被我躲開了。


    「談談?」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


    「當然有,」 他走近一步,「關於我們,關於未來……」


    「陸硯繹,」 我打斷他,「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蘇沫,你別忘了,你依然是我的王妃!」


    我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王妃?陸王爺,您怕是忘了,您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讓我踏進王府一步!」


    他啞口無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活像吞了隻蒼蠅。


    「怎麽?」 我挑釁地看著他,「陸王爺,您這是後悔了?」


    他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是,我後悔了。蘇沫,我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他這突如其來的示弱讓我很不適應,我冷眼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端倪,可他卻異常認真,眼神裏滿是懇求,是我從未見過的卑微。


    我突然覺得很累,這場鬧劇般的追逐,我玩夠了。


    「陸硯繹,」 我歎了口氣,「你真的以為,你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嗎?」


    「蘇沫,」 他抓住我的手,「隻要你肯回來,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我要的,你給不了。」 我甩開他的手,「陸硯繹,你記住,是你,親手毀了我們之間的一切。」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留下陸硯繹一個人站在原地,像丟了魂似的。


    白炎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後,直到我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他才開口,「小姐,您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事,我隻是……」


    「您是不是還在為王爺的事煩心?」 白炎問道,「小姐,屬下鬥膽說一句,王爺他,其實……」


    「白炎,」 我打斷他,「有些事,你不懂。」


    白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地跟著我,像一座沉默的山,給我無聲的依靠。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直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我才想起,我好像……沒地方可去了。


    我苦笑一聲,真是諷刺,曾經錦衣玉食的蘇家大小姐,如今卻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


    「小姐,」 白炎突然開口,「天色已晚,您……要不要去屬下那裏暫住一晚?」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他,他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眼神卻異常真誠。


    我突然想起,白炎似乎說過,他在城南有一處宅院……


    白炎那家夥居然還有這種好地方,藏得夠深的啊。我上下打量著這間宅子,雖然比不上蘇府的奢華,倒也別致雅靜。


    「小姐,這宅子簡陋了些,您將就一晚吧。」 白炎那張萬年撲克臉難得的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眼神飄忽,像是在掩飾什麽。


    「喲,白侍衛,這宅子哪來的?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我故意用調侃的語氣逗他,這小子平時悶葫蘆一個,難得見他臉紅,還挺有意思。


    「屬下……屬下……」 白炎支支吾吾,耳朵根都紅了。


    「該不會是哪個紅顏知己的閨房吧?」 我捂著嘴偷笑,這白炎看著一本正經,沒想到還有這麽八卦的事兒。


    「小姐!」 白炎猛地抬頭,漲紅了臉,「您…您別胡說!這宅子是屬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清脆的女聲打斷了。


    「白炎哥哥,你在和誰說話呢?」 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嬌俏女子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我時明顯愣了一下,「這位是?」


    我上下打量著這女子,瓜子臉,柳葉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不出的人畜無害,標準的古代小白花。


    「這位是……」 白炎剛想開口解釋,卻被我打斷了。


    「我是白炎哥哥的朋友,路過此地,白炎哥哥好心收留我。」 我搶先一步說道,還故意伸手挽住白炎的胳膊,朝他眨了眨眼睛。


    白炎明顯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僵硬,想抽回手,卻被我抓的更緊了。


    「白…白炎哥哥?」 那女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們,聲音都顫抖了,「你…你們……」


    「啊,我叫蘇沫,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我笑眯眯地看著她,完全無視她快要噴火的眼神。


    「我…我叫…」 那女子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叫…」


    「她叫阿寧,是我的…我的…」 白炎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在關鍵時刻卡殼了。


    我的…我的…什麽? 青梅竹馬? 未婚妻? 我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期待著白炎說出那個能讓我心碎的答案。


    「我的…我的遠房表妹!」 白炎那家夥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麽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呢!我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不動聲色,笑盈盈地朝那姑娘伸出手:「原來是阿寧妹妹,幸會幸會。」


    那姑娘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我,半晌才反應過來,怯生生地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我的指尖:「蘇…蘇姐姐好。」


    「阿寧妹妹不必客氣,」 我親熱地拉過她的手,不動聲色地將她從白炎身邊拉開,「我和你白炎哥哥是多年的好友,這次路過此地,叨擾幾日,還望妹妹不要嫌棄才是。」


    「不…不嫌棄,怎麽會嫌棄呢?」 阿寧漲紅了臉,眼神閃躲,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我心中暗笑,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心思單純的主,對付起來可比白炎那塊木頭容易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這麽說定了,」 我拍板決定,轉頭看向白炎,笑得一臉燦爛,「白炎哥哥,你說呢?」


    白炎被我看得渾身不自在,眼神躲閃,像是想說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哼,跟我鬥,你還嫩了點!我心中得意,表麵上卻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拉著阿寧進了屋。


    這宅子雖然不大,布置的倒是十分雅致,看得出來白炎平時沒少花心思。我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阿寧閑聊,旁敲側擊地打聽著她和白炎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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