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勉強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擔心。可是,我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宋彥,」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謝謝你,今天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蘇沫……」宋彥還想說些什麽,我卻打斷了他。


    「我累了,想一個人靜靜。」


    說完,我轉身離去,留下宋彥一個人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著我的背影。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皇宮的青石板路上,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太後的刁難,陸硯繹的冷漠,寧雪兒的挑釁……這一切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將我的自尊和驕傲撕得粉碎。


    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陸硯繹的感情,我可以瀟灑地活出自我。可是,當他一次又一次地將我推開,當他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堅強。


    我的心,好痛,好痛……


    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禦花園的深處。這裏人跡罕至,隻有幾聲清脆的鳥鳴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我走到一棵參天古樹下,緩緩坐下,將頭埋進膝蓋,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低聲呢喃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就在這時,一個溫暖的懷抱突然將我緊緊擁住。我愣了一下,猛地抬頭,卻對上了一雙深邃如夜空的眸子。


    「別哭了,」陸硯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


    我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陸硯繹,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帶著一種讓我無法抗拒的魔力。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這熟悉的味道讓我更加沉迷。


    「陸硯繹,你……」我的聲音幹澀沙啞,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卻不知這雨露是甘甜還是苦澀。


    他鬆開我,雙手捧著我的臉,深邃的眸子中滿是心疼和自責,「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我隻是……」


    他欲言又止,深邃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掙紮和痛苦。


    我苦笑一聲,抬手拂去臉上的淚痕,「這是什麽?隻是覺得我變了,不再是那個任你擺布的沫顏了,所以就心生厭惡,想要將我棄之如敝履,是嗎?」


    「不是的,蘇沫,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我冷冷地打斷他,「解釋你為什麽一邊對我冷言冷語,一邊又和寧雪兒眉來眼去嗎?」


    「我沒有!」陸硯繹猛地提高了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和她什麽都沒有,我心裏隻有你,一直都隻有你!」


    他急切的解釋,卻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陸硯繹,事到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嗎?」我慘然一笑,「你敢說,你對寧雪兒,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嗎?」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夠了,陸硯繹,」我無力地推開他,聲音嘶啞,「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我轉身想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


    「不,蘇沫,不要走!」他的手緊緊地攥著我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將我的骨頭捏碎,「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補償?」我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陸硯繹,你以為,我想要的是你的補償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要的,是你一顆真心。可是,你給得了嗎?」


    「我……」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給不了,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他對我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愧疚,亦或者,隻是不甘心?


    我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翻湧的情緒,淡淡地說道:「陸硯繹,放手吧,我們……回不去了。」


    說罷,我決絕地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身後,是陸硯繹痛苦的低吼聲,像受傷的野獸,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淒厲。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空曠的宮殿裏,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我隻知道,我的心,好累,好累……


    不知走了多久,我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涼亭。我走進去,坐在石凳上,將頭埋進臂彎,任由悲傷和絕望將我淹沒。


    「嗬,真是可笑……」我自嘲地笑了笑,聲音中充滿了苦澀和諷刺,「我堂堂二十一世紀的職場精英,竟然也會為情所困,真是可悲,可歎啊……」


    「誰在那裏?!」


    一聲冷喝,突然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嚇得我渾身一顫。


    涼亭外,一抹黑色的身影由遠及近,他身形高大,如同黑夜中的獵豹,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誰在那裏?!」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的心猛地一跳,是白炎!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慌亂的情緒,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白炎,是我。」我走出涼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了他的臉,他的神情嚴肅,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蘇沫小姐,這麽晚了,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他快步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著我,似乎在確認我是否受到了什麽傷害。


    我勉強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什麽,隻是出來走走,透透氣。」


    他顯然不相信我的說辭,眉頭微微皺起,卻沒有再追問下去。


    「夜深了,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決,「這是命令。」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退後一步,恭敬地說道:「是,屬下遵命。」


    我轉身離開涼亭,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地走著,身後傳來白炎沉穩的腳步聲,像是有節奏的鼓點,敲打著我不安的內心。


    我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和陸硯繹見麵的場景,他的解釋,他的承諾,他的痛苦,像是一團亂麻,將我緊緊地纏繞,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了,我已經可以坦然地麵對他,麵對我們之間的一切。可是,當我真正站在他麵前,聽到他的聲音,感受到他的溫度,我才發現,原來,我根本就沒有放下,我依然愛著他,比任何時候都愛他。


    可是,那又怎樣呢?


    我們之間,隔著太多太多,他的猶豫,他的不確定,他的搖擺不定,都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刺,深深地紮在我的心上,讓我痛不欲生。


    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也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蘇沫。」


    身後,白炎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詢問。


    他走到我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愛他,對嗎?」


    我愣住了,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


    「不用否認,」他打斷我的話,語氣堅定,「我能看得出來,你的心裏,還有他。」


    我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我愛他,我無法否認。


    可是,這又能改變什麽呢?


    白炎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蘇沫,跟我走。」


    白炎的話像一道驚雷,劈開了我混沌的思緒。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侍衛,竟然說出如此一針見血的話。


    「白炎,你……」 我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喉嚨幹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上前一步,逼近我,月光下,他深邃的眸子仿佛一口深潭,要將我吸進去。「蘇沫小姐,您不用騙我,也騙不了自己。您對王爺的心意,屬下都看在眼裏。」


    他的話語毫不留情,卻奇異地讓我感到一絲釋然。是啊,我騙得了所有人,卻唯獨騙不了自己的心。


    「可是……」 我還想掙紮,想說服自己,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沒有可是!」 白炎再次打斷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蘇沫小姐,您還記得您說過的話嗎?你說過,您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您要掌控自己的命運!難道您要為了一個不珍惜您的人,放棄這一切嗎?」


    他的話像一團火,點燃了我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對啊,我為什麽要為了陸硯繹放棄一切?我為什麽要活在他的陰影下?我蘇沫,即使沒有他,也一樣可以活得精彩!


    「白炎,你說的對!」 我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我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


    「您要去哪裏?」 白炎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我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再留在這裏了。我要去尋找屬於我自己的生活,屬於我自己的未來!」


    白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然後,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好,我陪您一起去!」


    我驚訝地看著他, 「你……」


    他語氣堅定,「您是主子,我是侍衛,無論您去哪裏,我都誓死追隨!」


    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好!」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們走!」


    白炎帶著我,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悄地離開了王府。夜色中,我們兩道身影,漸行漸遠……


    我並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我相信,隻要有白炎在我身邊,我就無所畏懼! 我轉過頭,看著白炎棱角分明的側臉,月光下,他顯得格外可靠。


    等等,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覺得白炎可靠?


    白炎的話像是一把火,瞬間點燃了我心中的憤怒,也照亮了之前一直被我刻意忽視的角落。是啊,我為什麽要為了一個不珍惜我的人放棄一切?我蘇沫,就算沒有他陸硯繹,也一樣可以活得精彩!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白炎,我們走。」


    白炎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是,蘇沫小姐。」


    我們趁著夜色離開了王府,一路上,我的心亂糟糟的。離開陸硯繹,是我一直以來想要的結果,可是真的離開了,我的心裏卻像空了一塊,空落落的難受。


    「蘇沫小姐,您要去哪裏?」白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去哪裏?是啊,我能去哪裏?回現代嗎?可是,我已經回不去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先回望月樓再說吧。」


    白炎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後。


    夜涼如水,王府高牆外的世界,卻比我想象中要熱鬧得多。街道兩旁的店鋪燈火通明,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王府裏那股子沉悶的檀香味截然不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了許久的心情似乎也跟著放鬆了些許。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王府裏,白炎那句「無論您去哪裏,我都誓死追隨」,還有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過於熱切了?


    我甩了甩頭,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覺。白炎是什麽人?他可是陸硯繹最忠心的侍衛,怎麽可能……


    「蘇沫小姐?」白炎見我半天不說話,又喚了我一聲。


    「啊,沒什麽。」我回過神來,掩飾性地笑了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我累了。」


    「是。」白炎應了一聲,便帶著我朝一家客棧走去。


    這家客棧看起來還不錯,至少比我想象中要幹淨整潔得多。我跟著白炎走進客棧,掌櫃的一眼就看到了我,頓時眼睛一亮,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哎喲,兩位客官裏麵請!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兩間上房。」白炎言簡意賅地說道。


    「好嘞!兩間上房!」掌櫃的熱情地招呼著店小二,「快,帶兩位客官去上房!」


    我跟著店小二上了樓,房間還算寬敞,布置得也算雅致,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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