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陸硯繹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帶著一絲慌亂。


    「我去哪兒,與王爺無關!」我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徑直離開了寢宮。


    我一路疾走,腦海中回蕩著陸硯繹的話,心亂如麻。


    我到底該怎麽辦?


    我真的能夠放下對他的感情,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時代,我還是要靠自己呀。


    就在我陷入迷茫之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我心中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人工湖中,一道人影正在水中掙紮……


    我快步跑到湖邊,心髒在胸腔裏瘋狂地跳動。落水的是個女子,衣裙在水中翻滾,隱約可見一抹明黃色,是皇家的服飾!顧不得多想,我迅速解開外袍,正準備跳入冰冷的湖水中,一隻手卻猛地拉住了我。


    「蘇沫!你瘋了嗎?!」


    回頭一看,是陸硯繹。他麵色鐵青,眼中滿是焦急和擔憂,與方才在寢宮判若兩人。


    「那是皇家的服飾,我不能見死不救!」我甩開他的手,語氣堅定。


    「你不會水,下去送死嗎?!」陸硯繹怒吼,一把將我扯回身邊。


    「那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淹死!」我掙紮著,心急如焚。


    「來人!快救人!」陸硯繹衝著身後大喊,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侍衛們迅速跳入水中,將落水的女子救了上來。我急忙上前查看,隻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已經昏迷不醒。


    「快,把她抬回我的寢宮!」陸硯繹一把抱起女子,飛奔而去。


    我愣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他竟然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如此緊張,而對我,卻……


    「蘇沫,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跟上!」白炎走到我身邊,低聲提醒道。


    我回過神,默默地跟在陸硯繹身後,朝寢宮走去。


    寢宮內,太醫正在為落水女子診治。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她的五官精致,肌膚勝雪,即使是在昏迷中,也掩蓋不住她的高貴氣質。


    「怎麽樣了?」陸硯繹焦急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回王爺,這位姑娘並無大礙,隻是嗆了些水,受了些驚嚇,休息片刻便無大礙了。」太醫回道。


    「那就好。」陸硯繹明顯鬆了一口氣。


    我站在一旁,看著陸硯繹對另一個女子噓寒問暖,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這便是愛情嗎?


    曾經,他也這樣溫柔地對待過我,可如今,物是人非……


    「蘇沫,你怎麽了?」白炎見我臉色蒼白,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轉身想離開。


    「站住!」


    身後傳來陸硯繹冰冷的聲音,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你這是什麽態度?」陸硯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氣。


    我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那王爺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態度?」


    陸硯繹被我冰冷的眼神看得一愣,隨即眉頭緊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你是在質問我嗎?」


    「不敢。」我冷笑一聲,「我隻是不明白,王爺為何要把我叫住?」


    「你……」陸硯繹氣結,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爺若無事,那我就先告退了。」我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轉身欲走。


    「等等!」陸硯繹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我愣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竟然讓我留下來陪他?


    他是在開玩笑嗎?


    我抬頭看著他,隻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期待?


    我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陸硯繹,似乎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讓我留下來陪他?我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我上下打量著陸硯繹,他還是那副冷峻的模樣,可眼神卻閃爍不定,像是在期待著什麽,又像是在害怕著什麽。


    「王爺是在說笑嗎? 」我勾起嘴角,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王爺不是急著去安慰那位落水佳人嗎?」


    陸硯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的手勁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但我沒有掙紮,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王爺不是一直希望我像沫顏那樣溫柔體貼嗎?如今我變成了你希望的樣子,你卻又為何這般對我?」


    「我……」陸硯繹一時語塞,他鬆開我的手,煩躁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怎麽?王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嗎?」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報複的快感。


    陸硯繹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眼神複雜:「蘇沫,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王爺是什麽意思?」我步步緊逼,不願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走到我麵前,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蘇沫,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愣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重新開始?他是在向我求和嗎?


    看著我震驚的表情,陸硯繹苦笑一聲,自嘲道:「我知道,我以前對你很糟糕,我總是把你當成沫顏的替身,可是……」


    他頓了頓,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蘇沫。」


    我如遭雷擊,愣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愛上我了?


    怎麽可能?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陸硯繹見我久久不語,以為我是在猶豫,他輕輕地將我攬入懷中,語氣溫柔,「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


    他的懷抱溫暖而熟悉,我貪戀地呼吸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心中卻更加迷茫。


    我該相信他嗎?


    「王爺,」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陸硯繹捧起我的臉,眼神堅定:「我很清楚,蘇沫,我愛你,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他低頭吻住了我的唇,他的吻霸道而熱烈,仿佛要將我融化在他的懷抱中。


    我閉上眼睛,任由他掠奪著我的呼吸,腦海中卻浮現出他和那個落水女子在一起的畫麵。


    不,我不能就這樣輕易地相信他!


    我猛地推開他,眼神冰冷:「王爺,玩弄別人的感情,很有趣嗎?」


    陸硯繹愣住了,他看著我,眼中滿是受傷和不解:「蘇沫,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冷笑一聲,「王爺貴人事忙,還是先去關心一下那位落水佳人吧,我就不打擾王爺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寢宮。


    身後傳來陸硯繹的怒吼聲:「蘇沫!」


    我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對不起,陸硯繹,我不能就這樣輕易地相信你。


    我害怕,害怕這一切隻是一場夢,夢醒了,我還是那個被你拋棄的可憐蟲。


    我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情緒,冷冷地笑了一聲:「王爺說笑了,我不過是個替身,哪有什麽資格和王爺重新開始?」


    陸硯繹臉色一僵,像是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他上前一步,想要再次拉住我的手,卻被我靈巧地躲開。


    「蘇沫,你……」


    「夠了,」我打斷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王爺,我們之間的事,不是一句‘重新開始’就能解決的。」


    「我知道我以前錯了,我不該把你當成沫顏的替身,」陸硯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但是我現在已經明白,你和她是不一樣的,我喜歡的是你,是蘇沫,不是沫顏。」


    我看著他,心中冷笑。說得倒是好聽,可誰知道這番深情款款的話語,他曾經對多少個女人說過?


    「王爺,你真的明白嗎?」我直視著他深邃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和沫顏不一樣,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稀罕做誰的替身。」


    「蘇沫,你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陸硯繹的語氣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慌亂,他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無措地站在那裏,高大的身影竟顯得有些落寞。


    我心中一軟,幾乎想要說出實話。可是一想到他和那個女子相擁的畫麵,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燒起來。


    「王爺,你問我想要什麽?」我一步步逼近他,語氣冰冷,「好,我告訴你,我想要你永遠記住今日的滋味,記住你曾經是如何傷害我的!」


    陸硯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我轉身欲走,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


    「蘇沫,不要走,」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嗎?」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補償?王爺,你拿什麽補償?你拿什麽彌補我心中的傷痛?」


    「我……」


    「陸硯繹,」我打斷他,語氣決絕,「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寢宮。


    我一路疾走,眼淚模糊了視線。我恨他,恨他的無情,恨他的背叛,更恨自己的軟弱,恨自己竟然對他動了心。


    「蘇沫!」


    身後傳來陸硯繹的怒吼聲,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苦和絕望。


    我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對不起,陸硯繹,我不能再相信你了。


    我害怕,害怕再次受傷,害怕再次成為你感情的犧牲品。


    我一路狂奔,直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蘇沫,你怎麽了?」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擔憂和關切。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人。


    宋彥,怎麽會是他?


    我跌跌撞撞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可我卻辨認得出那淡淡的龍涎香。這味道,是宋彥。


    他像是沒料到我會突然撲進他懷裏,愣了一瞬才抬手輕輕拍著我的背,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怎麽了這是?誰又惹我們蘇大小姐生氣了?」


    「宋彥……」我哽咽著,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行了,有什麽事等平靜下來再說。」他扶著我的肩膀讓我站直,從懷裏掏出手帕想替我擦去眼淚,我卻偏過頭躲開了。


    「我自己來。」我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混亂的情緒。


    宋彥也沒再堅持,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深沉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我無法從中窺探出任何情緒,卻莫名地讓我感到安心。


    「陸硯繹他……他……」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宋彥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怎麽,我們的陸王爺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我咬著嘴唇,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我就說嘛,像他那種滿肚子權謀算計的男人,怎麽可能真的對你動心。」宋彥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鞏固權勢的工具罷了。」


    我苦笑一聲,是啊,我早就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蘇沫,你……」宋彥像是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化作一聲歎息,「算了,不說他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離開陸硯繹,我頓時感覺自己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前路一片迷茫。


    「要不,你跟我走吧?」宋彥突然說道,語氣認真。


    我詫異地抬起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跟你走?去哪?」


    「去我的封地,」宋彥直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讓你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我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這是……在向我表白嗎?


    我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是感動還是驚訝。


    宋彥見我沉默不語,以為我是在猶豫,便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亂,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絕非陸硯繹那種虛情假意。」


    他的語氣真誠,眼神炙熱,我幾乎就要點頭答應。


    可就在這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陸硯繹那張冷峻的臉,以及他決絕離去的背影。


    我的心,猛地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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