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今日這身打扮,倒是與往日不同,別有一番風情。」他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但我知道,他這是在試探我。


    「皇上說笑了,臣妾不過是隨意穿穿罷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心裏卻暗暗警惕起來。


    趙承乾這人,我雖然和他接觸不多,但也知道他絕非善類。他今日突然出現在這裏,還擺明了要看我和陸硯繹的笑話,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哦?是嗎?」趙承乾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我被陸硯繹捏紅的手腕上,語氣意味深長,「看來皇兄對皇嫂還真是‘關懷備至’啊。」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心中冷笑一聲。


    這趙承乾,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正想著該如何應對,陸硯繹卻突然上前一步,將我擋在了身後。


    「皇上今日前來,不知有何貴幹?」他的語氣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敬意。


    趙承乾也不惱,隻是笑了笑,道:「皇兄何必如此緊張?朕不過是聽說皇兄府上今日熱鬧,特意過來湊個熱鬧罷了。」


    「既然如此,皇上也看到了,臣府上確實不便招待,還請皇上移步吧。」陸硯繹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趙承乾臉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目光陰鷙地盯著陸硯繹,一字一句地說道:「陸硯繹,你別忘了,朕才是這天下的主人!」


    陸硯繹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冷笑道:「皇上說笑了,臣自然不敢忘記。隻是皇上今日這般行事,未免也太過兒戲了!」


    「兒戲?」趙承乾怒極反笑,「朕看你是翅膀硬了,連朕的話都不放在眼裏了!」


    「臣不敢。」陸硯繹麵無表情地說道,「臣隻是覺得,皇上應該把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而不是跑到臣的府上來,看臣和王妃的‘笑話’。」


    「你!」趙承乾氣得臉色鐵青,指著陸硯繹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我站在陸硯繹身後,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卻為了我,不惜當麵頂撞皇上。


    他真的……是在乎我的嗎?


    我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趙承乾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好得很!陸硯繹,你給朕等著!」


    說完,他拂袖而去,臨走前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般。


    趙承乾一走,周圍的那些鶯鶯燕燕們也紛紛找借口離開了。


    轉眼間,原本熱鬧的大廳就隻剩下我和陸硯繹兩個人。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你為什麽……」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陸硯繹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我,語氣低沉而沙啞:「蘇沫,你後悔了嗎?」


    「後悔什麽?」我有些不明所以。


    「後悔嫁給我。」陸硯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我的心上。


    我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是啊,我後悔了嗎?


    嫁給陸硯繹,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衝動的事情。


    當初,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不顧一切地想要嫁給他。


    可如今,我才發現,婚姻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我後悔了嗎?


    也許吧。


    但我更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無法回頭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酸澀,抬起頭,對上陸硯繹那雙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道:「陸硯繹,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王爺!王爺不好了!」


    侍衛白炎焦急的聲音由遠及近,打斷了我的尚未說出口的話。陸硯繹眉頭一皺,銳利的目光掃向來人,那眼神,仿佛一把利劍,能將人瞬間穿透。


    「何事如此慌張?」他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白炎單膝跪地,抱拳道:「回王爺,宮裏傳來消息,太後…太後她…薨逝了!」


    我心頭一驚,太後?怎麽會這麽突然?


    陸硯繹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陰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低沉地說:「走,進宮。」


    我被他拉著,一路快步走向停在府外的馬車。他的手勁很大,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一般,我吃痛地皺了皺眉,卻不敢吭聲。


    一路上,我都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隨時都可能暴走。


    到了皇宮,我才知道,太後是「意外」服用了過量參湯,導致氣血攻心而亡。


    「意外?」我冷笑一聲,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意外,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而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手的人,除了當今聖上趙承乾,還能有誰?


    他這是要斬斷陸硯繹所有的羽翼,好讓他成為孤家寡人,任他宰割嗎?


    我偷偷地觀察著陸硯繹的神色,卻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悲傷,隻有一片冰冷的寒霜。


    「王爺,您節哀。」我輕聲說道。


    陸硯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得讓我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蘇沫,」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麽人是值得信任的?」


    我愣了一下,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他。


    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去信任誰。


    「王爺,人心難測,我們能做的,隻有保護好自己。」我低聲道。


    陸硯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握著我的手,那力道,仿佛要將我融入他的骨血一般。


    太後的喪禮辦得很隆重,前來吊唁的王公大臣絡繹不絕。


    我陪在陸硯繹身邊,看著他一身素縞,麵無表情地應對著那些虛偽的 悼念,心中五味雜陳。


    「王爺,您要當心。」我在他耳邊低聲提醒道,「皇上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陸硯繹微微側頭,目光與我交匯,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像是能看穿我所有的偽裝。


    「我知道。」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語氣中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色孝服的女子款款走來,她眉目如畫,楚楚動人,卻掩蓋不住骨子裏的那股傲慢和野心。


    「王爺,許久不見。」她對著陸硯繹盈盈一拜,聲音溫柔婉轉,宛如黃鶯出穀。


    陸硯繹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我認出她是誰了,她是當朝太後的外係侄女,陸瑤,也是陸硯繹曾經的白月光。


    據說,當初陸硯繹對她一見傾心,甚至不惜為了她忤逆太後,可最終,她卻選擇了嫁給了一個身份地位都遠不如陸硯繹的文官。


    如今,她卻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出現在陸硯繹麵前,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我心中冷笑一聲,看來,這後宮,又要不太平了。


    「王爺,」陸瑤見陸硯繹不說話,眼眶頓時紅了起來,聲音也帶了一絲哽咽,「太後生前最疼愛王爺,如今她老人家去了,王爺難道就不傷心嗎?」


    說著,她伸手想要去拉陸硯繹的衣袖,卻被陸硯繹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陸夫人請自重。」他語氣冰冷,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


    陸瑤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楚楚可憐地看著陸硯繹,柔聲道:「王爺,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太後她老人家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夠了。」陸硯繹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陸夫人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


    陸瑤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在看到陸硯繹冰冷的眼神後,識趣地閉上了嘴。


    她深深地看了陸硯繹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位就是王妃吧?」她語氣溫柔,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果然是國色天香,難怪能得王爺如此寵愛。」


    我心中冷笑,這女人,果然是來者不善。


    我微微一笑,正準備開口回擊,卻突然感覺到陸硯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溫暖而幹燥,仿佛給了我無限的力量。


    我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裏麵,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灼熱而危險。


    「陸夫人,」他語氣低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王妃,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陸瑤的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那些前來吊唁的大臣們紛紛低頭,假裝沒聽到陸瑤的挑釁。 我注意到,有幾個膽大的,竟然偷偷地拿眼角瞄著我們,眼神中充滿了八卦的興奮。


    我心中冷笑,這群老狐狸,怕是巴不得我們鬧起來,好讓他們看熱鬧吧!


    「陸夫人說笑了,」我反握住陸硯繹的手,十指相扣,語氣淡然卻帶著一絲挑釁,「王爺對我的寵愛,可不是區區‘國色天香’就能概括的。你說是吧,王爺?」


    我轉頭看向陸硯繹,眼角眉梢帶著一絲媚意,故意將「王爺」兩個字說得千回百轉,聽得那些大臣們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硯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他反手握緊我的手,將我拉近他一些,語氣霸道而溫柔,「那是自然,本王的王妃,豈是旁人能比的?」


    他說著,低頭在我耳邊輕語,「沫顏,你今天很不一樣。」


    我心頭一顫,這還是他第一次叫我「沫顏」,而不是「愛妃」或者「你」。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仿佛一根羽毛輕輕地拂過我的心尖,激起一陣酥麻的電流。


    我壓下心中的異樣,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嫣然一笑,「王爺,您覺得是哪裏不一樣呢?」


    我的聲音輕柔而魅惑,帶著一絲挑釁,仿佛在邀請他探索一個未知的秘密。


    陸硯繹的眼神越發深邃,他盯著我的眼睛,仿佛要將我看穿。他的呼吸微微急促,握著我的手也更加用力,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裏。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我們之間曖昧的氣氛。


    「皇上駕到——」


    我心中暗罵一聲,真是掃興!


    陸硯繹放開我的手,轉身迎向來人,臉上恢複了往日的冰冷和疏離。


    我微微後退一步,站在他身後,目光冷冷地掃過眼前這個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男人。


    他就是當今皇上,陸硯繹的皇兄,也是害死太後的罪魁禍首!


    我微微福身,嘴角勾起一抹標準的公式化笑容,「臣妾參見皇上。」


    「皇嫂免禮。」皇上虛扶一把,目光卻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我心中冷笑,這皇上果然如同傳聞中一樣,是個貪圖美色的昏君。 不過,這眼神…為何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皇嫂真是國色天香,朕之前竟沒發現,皇弟真是好福氣啊!」他說著,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遊走,語氣曖昧,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貪婪。


    我強忍著心中的厭惡,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躲開他的觸碰。


    陸硯繹擋在我身前,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皇上謬讚了,沫顏不過一介婦人,當不得如此誇獎。」


    他語氣冰冷,眼神淩厲,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直指皇上。


    皇上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恢複了正常。他幹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皇弟這是哪裏話,朕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他說著,目光轉向陸硯繹,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朕聽聞,皇弟今日在靈堂上,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頂撞朕?」


    陸硯繹不卑不亢,「臣弟不敢,臣弟隻是在維護自己的妻子,維護皇家的顏麵。」


    「妻子?」皇上冷笑一聲,「皇弟莫不是忘了,這女人,可是害死母後的凶手!你如此維護她,置母後於何地?置我皇家的顏麵於何地?!」


    他語氣咄咄逼人,步步緊逼,想要將陸硯繹逼上絕路。


    我心中冷笑,這皇上,還真是會顛倒黑白!


    「皇上,當年之事,真相並非如你所言。」我再也忍不住,站出來反駁道,「太後之死,另有隱情,並非我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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