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瞬間全場嘩然。


    “他倆在說什麽?”


    “我懵了,小左不是剛下本回來?這又怎麽了?”


    有轉過彎兒的人,揪過離得最近的一團成員,直接問。


    “上次小左重傷,不是他貪玩惹怒boss,是會長害的,是不是?”


    被揪著的一團成員張張嘴,偷眼瞟了會長一眼。


    事情已經敗露,他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


    這大半個月,他已經受夠煎熬了。


    他重重點頭。


    “我們被boss堵進死胡同,會長讓小左去引開boss,我們反對過了,但……”


    後麵的話,不用說也知道是什麽。


    二、三團大部分成員麵露失望。


    連付子墨也神情呆滯。


    他呐呐道:“你們這麽多人,老大也在啊,為什麽讓小左去?”


    他不信,不信老大真的會縱容會長胡來,以致小左重傷瀕死。


    他衝上去攔在楊海麵前,頂著永恒級的精神威壓看向歐陽右,目露祈求。


    “右哥,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先調查清楚好不好?”


    “子墨,回來。”付墨兒在叫他。


    他拚命搖頭,第一次沒有聽姐姐的話。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有什麽誤會。”


    他一邊牢牢擋在楊海身前,一邊扭頭急切的催促楊海。


    “老大你快解釋啊,小左受傷跟你沒關係,對不對?”


    歐陽右沒有說話,隻冷冷看著對麵三人。


    楊海怔怔回望他,始終不肯低頭,隻淡淡道:“子墨,讓開。”


    “老大你瘋了!”


    付子墨是真氣急了,轉身想揪著楊海質問一番,卻在看到他滿身傷痕時頓住了。


    付墨兒見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本來不想讓弟弟看到那麽髒的東西的,但現在看來,必須讓他親自看看了。


    她上前強硬拽走付子墨。


    “我發了證據到你係統裏,自己看看吧。”


    付子墨愣愣打開係統。


    明顯是偷拍的視頻,讓這份證據更加可信。


    他愣愣看著楊海,突然放聲痛哭。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啊!他才16歲,他隻是個小屁孩,礙著你們什麽了!”


    他突然覺得老大很可怕。


    明明是錯誤的命令,為什麽任由連若胡來?


    是不是……是不是隻要是連若想做的事,老大都不會反對?


    那如果有一天,連若想犧牲姐姐呢?老大是不是也會默許?


    他不敢想,撲進姐姐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姐姐,我好怕。”


    付墨兒心疼的撫摸弟弟後背,眼眶也忍不住濕潤了。


    弟弟從十二歲就跟著楊海,二人在一起的時間,比她這個親姐姐都長。


    被信任的人背叛,該有多痛啊。


    幸好,幸好子墨沒有參與謀害小左,甚至都不知情。


    幸好啊,不然痛的就該是她了。


    歐陽右側目看著痛哭的姐弟倆,忍不住冷哼一聲。


    “楊海,你個眼盲心瞎的,永遠都在傷害真心待你的人,你真……該死。”


    他揮刀砍向楊海,血色刀芒比任何一次都要鋒芒盡顯。


    楊海閉上眼,竟真的沒有抵擋,靜靜等待奪命刀芒將他送上死路。


    “可惜,花還沒給他……”


    砰!


    強橫的攻擊擦肩而過,重重劈在後方的牆壁上。


    終於,牆壁不堪重負碎成一堆。


    歐陽右提著刀,冷漠轉身,“楊海,你真的,該死啊。”


    他穿過人群,又恢複成威嚴的副會長。


    “今日我歐陽右退出江海公會,願意跟我走的,出列!”


    付墨兒第一個響應,站到歐陽右身後,她看著弟弟付子墨。


    她不知道在見過楊海的真麵目後,子墨會如何選。


    但她不會再替子墨做決定。


    如果子墨放不下,選擇繼續留在楊海身邊,她雖然會心痛,但也隻能放手。


    好在,付子墨沒有回頭,快步上前,重新撲進她懷裏。


    “姐姐,別再丟下我。”


    “好,好,我倆再也不分開了。”


    她擦擦眼淚,輕聲呼喚歐陽右,“老大。”


    歐陽右聲音極輕,帶著說不出的疲倦。


    “是我對不起你們,以後你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會再橫加幹涉。”


    有付家姐弟帶頭,有玩家陸續出列,站到幾人身後。


    楊海愕然看著這一幕。


    “你要離開江海?”


    歐陽右不理他,自顧自低頭踢碎石子泄憤。


    楊海這下坐不住了。


    “江海也是你的心血,你要毀了它不成?”


    這次歐陽右有反應了。


    他輕嗤一聲。


    “我的心血?不過是你討好姘頭的彩頭罷了,毀了就毀了唄。”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和若姐是姐弟,我們清清白白,別用你齷齪的眼神看我們!”


    “哈?清清白白?”


    歐陽右是真笑了。


    “為了連若,你不顧血海深仇,拋棄手足。


    你獻祭我們這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弟兄。


    一個三兒帶來的繼姐而已,除了她是你的姘頭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理由值得你如此做。”


    “我說了,若姐救過我,我這條命都是她給的,我憑什麽不能幫她!”


    “真可笑啊你。”


    撕破臉後歐陽右是真懶的裝了,他捧腹大笑,笑的肚子疼。


    “你的命分明是江阿姨給的,她的仇你還不是轉頭就忘?


    說的多麽大義凜然,實際假的要死。


    唉我是真後悔。


    像江冷一樣,早點自立門戶,就不會被你捅刀子了。


    嗯,信你鬼話的我也挺可笑的,哈哈哈哈哈……”


    “右右,你別這樣。”


    看著歐陽右癲狂大笑的模樣,楊海心髒仿佛被狠狠揪住,一時痛的無法呼吸。


    從咿呀學語到大學,到末世,他們從未分開過,是真正意義上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好友給他的印象,一直是溫潤的,好脾氣的。


    他從未見過好友狀若瘋魔的樣子。


    這一刻他真的知錯,真的後悔了。


    不該算計右右的,不該禍及小左的。


    他踉蹌著靠近。


    “對不起右右,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你打我吧,打我好不好,別走,別離開我!”


    歐陽右卻不再信他。


    “別裝了,你隻是舍不得我帶走大半戰力,舍不得能抗衡光明教會的權力而已。”


    已經不再有玩家出列,歐陽右轉身離去。


    望著好友決絕的背影,楊海知道,以右右認死理的性子,他們再無和好的可能了。


    他嗚咽一聲,又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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