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生活中最令人恐懼的事情,往往就像夢魘般降臨。阿望深陷賭癮,渴望通過賭博贏得足夠的金錢來償還高利貸,以便擺脫那些猶如毒蛇般盯著他的可怕目光。然而,命運卻並未給他如願以償的機會。


    在賭桌上,阿望手裏的錢一點點輸光,當他輸掉最後一個籌碼時,那些曾經與他稱兄道弟的高利貸者們瞬間翻臉。他們惡狠狠地把他拖出賭場,逼迫他立即還錢。這時,阿望才意識到,簽下名字的那一刻,他仿佛與魔鬼簽訂了契約。麵對暴力威脅,走投無路的阿望隻能撥打妻子的電話。


    當阿望的妻子得知丈夫這段時間一直在賭場賭博,情緒瞬間崩潰。在電話裏,她憤怒地大喊:“離婚!”發泄完後,她又不得不懇求高利貸者給予一點時間,讓她籌集還款的錢。


    三天後,阿望的妻子帶著錢來到澳門。看到丈夫痛哭流涕地跪在自己麵前,她卻已對他再無半點感情波動。


    那一刻,阿望心灰意冷,深知妻子已經離他而去。果然,在還清高利貸債務之後,妻子從包裏拿出離婚協議書,讓他簽字,以便她能獲得解脫。


    阿望望著離婚協議書,心頭湧上一股愧疚。他看到因操勞白發已經不合時宜的爬上妻子發間,心頭不禁一陣酸楚。


    他明白,這份協議書意味著給妻子解脫,讓妻子離開,而這也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阿望痛苦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終結了這段曾經美好的婚姻。然而,內心的墮落卻讓他無法自拔,他開始放縱自己,沉溺於澳門底層的生存邏輯。曾經的阿望,意氣風發,如今卻淪為賭廳最底層的趴仔,每天潛伏在賭廳的角落,盯著有實力的老板。


    他學會了在澳門底層生存的法則,看到賭客贏錢就在身後呐喊,為了得到一點打賞的紅錢。或者,當賭客輸急眼了,他便好提供高利貸的渠道,賺取一點傭金。這樣的生活,讓阿望越發覺得自己墮入了無盡的黑暗。


    在漫長的日子裏,阿望原本以為自己會就這樣在澳門腐爛下去。然而,命運卻和他開了最後一個玩笑。


    他病了,起初隻是輕微的咳嗽,他以為這隻是普通的感冒,並無大礙。去小診所開藥打針,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病情並未如預期那樣好轉,反而愈發嚴重。


    他開始感到呼吸急促,身體乏力,於是他決定去醫院看看。為此,他還特意的攢了一周的錢。


    在經過了係列的檢查後,醫生嚴肅地告訴他,他患上了肺癌,需要立即住院治療。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內心五味雜陳,但他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恐懼和悲傷。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或許已經到了盡頭,該是畫上句號的時候了。


    回首過去,他感慨萬分。這一輩子,他經曆過許多酸甜苦辣,但最讓他舍不得的,還是他的妻子和兒子。


    於是,他鼓起勇氣,再次給妻子打去了電話。電話那頭,妻子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暖,可聽到他的聲音,就毫不猶豫的掛掉了電話。


    於是他就開始鍥而不舍的一直撥打電話,終於,電話那頭的妻子不再掛斷他的電話,而是問他到底要幹什麽。


    他坦誠地告訴妻子自己的病情,希望能再見見她。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妻子卻告訴他,她已經沒有錢了,甚至認為他這種人,就應該早點死去,以免禍害別人。


    這個時候的阿望才難得清醒的意識到,即使活著也是如同一隻臭魚爛蝦的活在澳門的最底層,早已經沒有人會在乎他了。


    諷刺的是,這個時候的他才發現,他已經對賭沒有任何興趣了,反而對求生有了極強的欲望。


    澳門,這個繁華而又神秘的地方,每天都有無數人在這裏尋求財富。隻要不沉迷於賭博,賺錢其實並非難事。像阿望這樣的人,早已熟知澳門的生存法則。雖然賺到大錢不容易,但通過自己的努力,小錢還是能輕鬆賺到。


    然而,阿望賺到的錢並沒有被他用於賭博或看病,他打算把這些錢攢下來留給自己的兒子。他不想在自己離世後,兒子還對他心生怨恨。因為不願意接受正規治療,他隻能依靠小診所的猛藥來止痛,痛苦地生活。談及這段經曆,阿望抬頭看著我說:“小姐,這樣的故事你應該聽了不少吧。”


    我讓服務生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他麵前:“我覺得這個故事很精彩,畢竟有些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無法擺脫賭桌的誘惑。”


    阿望接過熱水,微笑著說:“小姐,你說話真好聽,安慰人都能讓人如沐春風。”


    我微笑著點點頭,繼續問他:“那還不是因為你講的故事精彩,再說,我相信這個故事應該也不便宜吧。”


    阿望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100萬,我馬上就離開你們的賭場。”


    我拿起麵前的籌碼:“150萬,隻要你告訴我誰讓你來的。”


    阿望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了口:“好,我答應你,但我還有一個要求,你直接把這筆錢轉給我老婆。她收到錢後,我就會告訴你誰讓我來的。”


    “成交。”我爽快的把前麵的籌碼推到了阿望的麵前。


    阿望笑著接過去,然後對著旁邊的侍應生說,幫忙還錢,然後轉錢到這個賬戶上,服務生有些為難的看著我,我對著他點點頭,告訴他去照辦,那服務生才拿著籌碼往賬房走去。


    服務生走遠後,阿望看著我繼續說:“小姐,其實你最後那個問題是多餘問的,誰最看不慣你們賭場,肯定就是誰讓我來的,就算我告訴你了,你到那人麵前那人也是不會承認的。”


    我看著阿望說:“不是還有你這位證人嗎?”


    阿望聽了我這話,哈哈大笑起來說:“小姐,你覺得像我們這種爛賭仔的話,說出來有人信嗎?”


    我收起臉上的笑,很認真的說:“我管別人信不信,我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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