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死的毫無征兆,那天他拖著尚未完全康複的腿,步履蹣跚地來到賭廳。他的臉上,被揍得紅腫的痕跡尚未消退,一道道青紫交錯,如同秋風中的枯葉,顯得格外淒涼。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執著,仿佛要用這最後的力量,去搏取一絲生的希望。


    他艱難地找了一張賭桌坐下,從兜裏掏出那些少的可憐的籌碼。那些籌碼,或許是他最後的家當,也是他最後的希望。


    他凝視著它們,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決絕,又有不舍。


    這一切,當然沒有逃出阿棄在監控後麵的眼睛。他靜靜地觀察著那個男人,心中卻無太多波瀾。對於這種死性不改的人,阿棄已經見得太多了,也懶得去管。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又一個沉迷於賭博,最終走向滅亡的可憐蟲罷了。


    很快,那個男人就輸光了他僅有的那點籌碼。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生氣。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猛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周圍的人很快圍了過來,議論紛紛,卻無人敢上前攙扶。


    阿棄也走了過來,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為了不影響生意。他扶起那個男人,把他帶到了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讓他好好休息下。


    在賭廳昏暗的燈光下,那個男人原本蒼白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血色。他的意識逐漸恢複,但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他掙紮著站起身來,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向阿棄跪下,然後開始連連磕頭。


    阿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不用問也知道這個男人為何會如此失態地磕頭。這個男人顯然陷入了絕境,而阿棄可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然而,阿棄並沒有立刻開口詢問,而是靜靜地等待著男人自己說出來。


    男人在磕了幾個頭後,抬起頭,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阿棄。他聲音顫抖地說:“求求你,救救我!我借了高利貸,根本還不上。我知道,你一直在幫我老婆,隻要你願意幫我還債,我老婆孩子都可以給你!”


    阿棄聽著這毫無人性的說辭,看著男人那淚流滿麵、可憐兮兮的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厭惡。他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是什麽?你的救世主嗎?你的老婆孩子是你自己的責任,與我無關!你給我滾出去,以後這個賭廳都不會歡迎你了!”


    男人似乎沒有料到阿棄會如此決絕,他愣住了片刻,然後突然撲上前,死死地抱住阿棄的腿不放。他哭喊道:“求求你,不要這樣!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老婆孩子會餓死的!”


    然而,男人的力氣在阿棄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阿棄微微用力,就輕鬆地甩開了男人的手。他冷冷地說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你既然敢借高利貸,就要承擔後果。記住,賭廳不是慈善機構,我不會為你的錯誤買單。”


    說完,阿棄轉身離開,留下那個男人在地上痛哭流涕。他讓手下的人記住這個男人的麵孔,以後不要再讓他進入賭廳。


    他深知,對於那些沉迷於賭博、無法自拔的人來說,再多的同情和憐憫也無法改變他們的命運。隻有讓他們自己承擔後果,才能認識到什麽是真實的世界。


    隻是,當阿棄剛剛步入那寬敞明亮的大廳時,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氛圍。他聽到周圍的議論聲逐漸升高,仿佛有什麽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阿棄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快步向前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隨著他逐漸接近人群的中心,阿棄終於看到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那男人,不知何時竟跑到了賭廳的頂樓邊緣,他站在那裏,仿佛是在猶豫,又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阿棄的心猛地一緊,他幾乎能預感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果然,就在眾人驚呼的瞬間,那個男人縱身一躍,從高高的樓頂跳了下來。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淒美的弧線,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堅硬的地麵上。阿棄一時間愣住了,他根本已經沒有任何時間來做反應。


    救護車很快趕到了現場,但遺憾的是,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阿棄隻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醫護人員忙碌的身影,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無奈。


    在善後事宜的處理中,阿棄出於人道主義,留下了一筆錢作為對死者家屬的慰問。他本以為這件事到此就會畫上句號,然而,事情的發展卻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接下來的幾天裏,那女人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賭廳。阿棄也逐漸將這件事淡忘在了心底。然而,就在他幾乎快要忘記這件事的時候,賭廳突然來了一群記者。


    這些記者們拿著相機和錄音設備,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他們聲稱賭廳是吸人血的魔鬼,害死了原本和睦的一家三口。阿棄聽到這些指責,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他明白,這些記者是衝著那男人的跳樓來的。


    原來那男人的債務並沒有因為他的離世而消失。相反,這群趴仔開始盯上了那男人的媳婦,逼著她還錢。那女人在無奈之下,隻能帶著這幫人回到內地想辦法籌錢。


    然而,當她回到家鄉時,卻發現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家裏的親戚們看到她都像看到瘟神一樣,避之唯恐不及。她四處奔波,卻無人願意伸出援手。


    那女人在絕望中掙紮,甚至連她自己的父母都不給她開門,而後麵的高利貸每天都在恐嚇她還錢,讓她的每根神經都在高度的緊張中。


    但是她根本已經籌不出來任何一分錢,她開始絕望,感覺不到生的希望,但是她恨澳門,於是謊稱在澳門還有錢,那群趴仔又隻能跟著她回到了澳門。


    不知道那女人是怎麽聯係了一幫記者,然後當著一群記者的麵,直接跳了河,還寫下了絕筆書,其中就把賭廳寫成了逼他們去死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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