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一處昏暗的房間裏。


    一個高個兒身影將手中的電話掛斷後,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靠在椅子上,長籲一口氣:


    “呼……卡爾……我本以為我已經很了解他了,但沒想到,還是錯估了他啊。”


    在這高個子身後,一個穿著風衣的高挑女人輕聲道:


    “其實……我並不讚同將他拉入我們的計劃之中。”


    “哦?”


    高個子回頭看去:“你之前不是跟他打過一陣子交道麽?你應該知道,若是他願意加入我們,方舟的未來道路,將會更加好走吧?”


    “正是因為我跟他打過交道,我才不希望他加入我們。”


    女人點起一支女士香煙,微微搖頭:


    “你在米國的時候,應該也見到過不少吧?不管是最高議會還是董事會,都存在著一些毫無底線的人渣敗類,我們一心想要結束這場戰爭,可他們卻偏要借著這場戰爭,大肆斂財。”


    “你說的是那幾個猶……”


    “是他們,但也不隻是他們。”


    女人輕歎一口氣:


    “他們說,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方舟的發展,是為了能在戰爭結束後,擴大方舟在全球各地的影響力,但我們都知道,他們這是為了他們自己,是為了壯大他們自己的‘統治’。”


    “方舟是維穩的天平,是平衡秩序與混亂的沙漏,絕不是他們用來謀取私利的武器,如果諾亞還在的話,他也絕不會允許方舟走上這麽一條道路上。”


    聽著女人的話,高個子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


    “但,諾亞已經死了,不是麽?”


    “但諾亞的孩子還活著!”女人立刻接上這句話。


    高個子聽此,皺眉道:“但諾亞的孩子,不一定能成為下一個諾亞,而他們,也絕對不會允許再有一個諾亞的出現。”


    “是的,他們不會,但至少……我們得試試。”


    女人的臉上帶著一絲堅決,仿佛,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


    “奧裏爾他們撲了個空,那下麵什麽都沒有,這地鐵站已經廢棄了好長時間了,這一片都是,自從戰爭爆發以來,這裏的房屋建築一直都沒有得到修繕,早就已經沒有人在這裏居住了,至於那條電話線,似乎是人為臨時搭過來的。”


    站在小店門口,溫德爾對張玄說著。


    此時,特工們已經分散開來,檢查起周圍的房屋建築了。


    不過,這多半是無用功的。


    畢竟如果換做是張玄,也不可能還會選擇繼續留在現場。


    “嗯……事情就到這裏吧。”


    張玄看向不遠處正忙活著的眾人:“參謀長,你回去之後跟兄弟們說,盡量做好保密工作,這件事情,我不太希望有太多人知道。”


    “放心吧,我們心裏都有數的。”


    溫德爾說道:


    “隻不過你自己可得注意點,我們不可能一直跟在你身邊,如果再遇到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自己逞強,要記住,你是我們特遣隊的一員。”


    “謝了,參謀長。”


    張玄臉上掛起微笑:


    “這樣吧,也不能讓兄弟們白忙活,今晚我做東,請大夥兒吃飯,要是哪位兄弟沒空的,也可以直接折現,不用給我省錢,我有的是錢。”


    。。。。。。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十來天。


    自從方舟風波漸漸淡去之後,張玄的生活也回歸了正常。


    巴裏的傷勢雖然沒有好太多,每天出行仍然需要借助輪椅,但他父親,卻也是度過了危險期,眼下,也在慢慢康複。


    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一家的生活也能很快回到從前那樣。


    而蘇珊,則是每天跟在麗塔女士身邊,幹這個幹那個的,事情沒一點少做,就是有些過於忙碌了。


    基本上就算張玄去了總部,也很少能見到她有空閑的功夫。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自打納爾遜爵士被自己打進醫院之後,道爾頓先生也基本沒在soe總部露過麵了。


    而道爾頓先生不在,張玄自然也就分不到什麽活兒幹了。


    再想升職,可以說是難度加倍了。


    “什麽?這麽些天沒見,怎麽這一見麵你就要回米國了?不多玩兩天了?”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張玄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的克裏斯托弗。


    此時的克裏斯托弗,一身行頭齊整,手裏還拎著個行李箱的他,一看就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還玩什麽啊,唉,這次回去可是等著挨罵了。”


    克裏斯托弗一陣長籲短歎:“你是不知道,我那上司,簡直刻薄的嚇人,任務至少稍微有那麽一點做的不好,她就能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更別說,這次還出現了那麽大的紕漏了……”


    “哈,要我看,你不如幹脆跳槽到soe來得了,反正幹情報嘛,在哪不是幹?”


    張玄笑嗬嗬的樣子,惹來了克裏斯托弗的一頓嫌棄:


    “別以為你一句話就能讓我叛國……我可是個愛國者。”


    張玄聳了聳肩:


    “好吧,那麽這位愛國者,祝你一路順利,我就不送你去碼頭了。”


    “卡爾,你可真是個不錯的朋友,我想,我一定會永遠記住你的。”


    克裏斯托弗站起身,笑著衝著張玄伸出一隻手,一如當初二人第一次正式認識的那樣。


    而這次,張玄沒有駁了他的麵子。


    同樣站起身來,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別人對我說這種很肉麻的話,但……隨便吧,反正你也要走了。”


    克裏斯托弗一笑:“哈,別說的我好像走了就回不來了一樣……卡爾,等戰爭結束,你我都退休了的時候,我想,我會再來英國找你的。”


    “行,那我就等著你了。”


    話畢,克裏斯托弗沒再多說什麽,將自己的帽子戴好後,對張玄笑著一點頭,便瀟灑的轉身離去。


    正如張玄沒打算送他那樣,他也沒打算讓張玄送。


    看著克裏斯托弗離去的背影,張玄感慨的輕歎一口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可能就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了。


    但,這也沒什麽。


    相遇總在中途,分別不在終點。


    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正想著,張玄的目光中,忽然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當然,並不是克裏斯托弗又折返回來了。


    “安德魯?”


    看到來人,張玄有些詫異。


    自己二十多天前,剛從波士頓返回到倫敦的那天,意外碰見了安德魯這傲嬌小子。


    但在這二十多天裏,這小子就好像失蹤了一樣,半點音訊都沒有。


    張玄還以為他早就已經去精訓學校了,沒想到,今天倒是碰見了。


    “你還真在這裏?”


    安德魯看到張玄竟然真的在特遣隊的顧問辦公室裏時,也是愣了一愣,旋即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張玄注意到,安德魯的手中,還捏著一本聖經。


    “你什麽時候轉職當的神父?”


    安德魯一靠近過來,張玄便開口問了一句。


    安德魯一聽,嘴角抽了下,也沒解釋,將手中的聖經打開,露出了嵌在裏麵的一把短管的轉輪手槍。


    好嘛,原來是藏家夥用的。


    該說不說的,聖經這玩意兒,純純上帝最偉大的傑作之一了。


    近可當板磚掄人,遠可當石頭砸人,腦洞大點的,還能在裏麵藏把匕首藏把槍,甚至是藏個手榴彈什麽的。


    要是再搭配一身神父常服,走到敵人跟前,抽冷子來上那麽一下。


    這實用性,比那燕國地圖都要高那麽一截了。


    “sts 36b精訓學校,我知道你選了這個,過兩天就要開學了,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


    安德魯從身上摸出了一封錄取通知書,在張玄麵前晃了晃,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道爾頓先生跟你說的?”


    “對。”安德魯點頭:“以你的條件,明明單數的精訓學校會更適合你,但你卻選了雙數……我想知道原因。”


    聽到這,張玄就想不明白了,問道:“既然都不知道為什麽,你為什麽還要跟我一起選?”


    哪知道安德魯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道:


    “因為你比我強,我要追上你的話,就必須走跟你一樣的路。”


    張玄:……


    就在這時候。


    蘇珊那輕鈴般的嗓音從外麵響起:


    “卡爾,我拿到我的錄取通知書啦,麗塔女士把我安排到和你一個學校了,過兩天開學,我們一起去報到吧。”


    張玄:……


    好麽,這還趕一塊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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