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日跟大爺的溫存,露子難得美美睡了一覺。


    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簡單用餐後,門外傳來一聲“叩叩”。


    “露子醬,是我。”


    她打開門,有些驚訝:“五條悟?”


    他長腿一伸,隨意地坐在椅子上,拿出了一遝厚厚的文件。


    “上次交流會後我聽了你的話,專門去調查了一段時間,不出意料地發現了幾批跟那個叫‘羂索’的寄生體有勾當的咒術師群體。”


    她拿起文件翻開,名單大部分都是一些為利益驅使的散人,遊離的詛咒師,這些勾結最早可追溯到16年前,直到最近才露出了馬腳。


    “太不妙了。”她神色凝重:“這已經說明對方早已蟄伏多年,在他們暗自繆綢的時候,我們連一點風聲都沒察覺。”


    五條悟點點頭,手掌交叉放在桌上,沉聲道:“不止如此,連禦三家都有,看來對方已經完全滲透進來了。”


    咒術界的高層一般都由位高權重的禦三家把控,起到了相當重要的領頭和樞紐作用。


    當蟲子蛀壞了木頭,那再堅固的榫卯結構都沒辦法維持。


    “好厲害的手段。”她歎了口氣:“你能在短時間查到這麽多,想必費了不少功夫吧?”


    “不,其實我隻需要付錢就可以了。”他往後仰,椅子翹起來一個弧度。


    她有些羨慕:“五條家的情報網果然不容虛傳。”


    “嘛,雖然是這麽說,其實出力的隻有一個人。”他笑道。


    “冥冥,你知道嗎?”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問道:“上次交流會來的一級咒術師?”


    他打了個響指:“對,冥冥的『黑鳥操術』可以和烏鴉共享視野,看到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原來如此。”她又問道:“那你付了多少錢?”


    五條悟給出了一個賬單。


    看著上麵數字後一連串的0,仿佛有一萬噸秤砣將她壓在身下。


    真是……兩輩子都賺不到人家賣個情報的錢。


    五條悟現在像一隻發散燦爛光輝的巨大金元寶。


    她伸出手,麵不改色:“打劫。”


    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


    “付完錢我的口袋已經空空如也了露子醬~”他可憐巴巴地睜大了淚汪汪的眼。


    “去去去!”


    她“砰”的一聲把他掃地出門。


    努力平複了一下嫉妒的心情,露子捏著名單又瞅了瞅,發現在禦三家裏,加茂家占比大多數。


    又是加茂……


    她心裏總莫名湧出一股怪異感,怎麽什麽事情都有他們的痕跡?


    真是怪了,必須去看看。


    入夜。


    加茂家作為傳承悠久的禦三家之一,底蘊不可謂不豐厚。秀美的園林,精致的和室,連走廊的柱子都用的上好木料。


    可惡,好想拆點值錢東西走。


    一道綽約的身影靜靜落在祠堂外。


    “這裏陰氣好重啊,埋了死人嗎?”


    躲過了巡查的弟子,露子整個身體掩在濃墨般的夜色中,這條通往中心的走廊有一段距離,走得越近就越來能感受到令人壓抑的怨氣。


    昏黃的燈光下,祠堂中央擺放著一幅畫,鮮明厚重的色彩勾勒出一尊巨大的菩薩像,神情悲憫,靠在寶座上。


    上麵題著小字:


    “憶念瞻仰聽聞普獲益,


    不空罥索神變觀自在,


    願勝形象盈滿妙高際,


    有情悉睹尊身離苦厄。”


    旁邊的招牌寫著祂的名字:平安-鐮倉時代【不空罥索觀音像】


    “……罥索,羂索?”


    她不相信這會是巧合。


    拿起手機查了一會,佛教經文裏又確有其位。


    畫像下的桌上擺著供奉品,還有一個金色的小爐子,怨氣的根源就是在裏麵。


    她以為是點香的,湊近撚了撚才發現是骨灰,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裏到底什麽地方?”


    巡邏的弟子要來了,此地不宜久留,露子頓了頓還是拿著骨灰爐走了。


    趁著夜色回到宿舍,她把骨灰拿了出來。巫女的通靈術可以暫時召喚死去之人的靈魂,進行溝通,隻有一次機會。


    露子將其放在桌子的正中央,站定,念起了咒語。


    一縷幽魂逐漸凝成形,是一個短發女人,氣質溫婉帶著憂傷。


    “想不到還有活人能見到我。”


    露子問她:“請問您是?”


    女子答道:“我叫虎杖香織。”


    作為悠仁的老師,她是看過他的檔案的,也知道他父母的名字。


    她有些吃驚:“您是虎杖悠仁的媽媽?”


    女人疑惑的歪了歪頭,淡淡說道:“我很早就被奪舍了,那孩子不是我生的。”


    “奪舍?”她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香織點了點頭,有些痛苦地說道:“我去世的早,在遊魂狀態中看見了一個人挖出了我的屍體,然後變成了‘我’。”


    “那個人不僅拿走我的術式,還繼續哄騙我的丈夫,沒過多久就生下了孩子。”她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怨恨。


    露子心裏隱隱有一個猜測:這太像羂索的作風了,千年前他就這麽幹過。


    更別提連她自己也差點被羂索給奪舍了。


    一炷香很快燃盡,香織平靜了下來。


    “如果可以,你能幫我殺死他嗎?”


    “……”


    露子沉默了。不是她不想殺,而是沒有那個能力。這個時候的羂索已經不能跟千年前同日而語了,術式不知道多少個,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咒靈寶可夢。


    簡直bug一樣的存在。


    香織在哀傷中緩緩消散了。


    房間恢複了一片寂靜。


    “唉——”窗台又飄起了煙圈。


    她揉了揉額頭,努力理清紛亂的思緒。


    虎杖悠仁是羂索作為女人時和丈夫生下的孩子。


    而這個孩子又被看作是宿儺的容器。


    半晌,她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


    “冥冥前輩,你知道‘咒胎九相圖’嗎?”


    對方很快就回了:“你想知道?”


    “想知道。”


    冥冥發來一條轉賬要求。


    “……”她給,給還不行嗎!


    咒胎九相圖,要從150年前加茂家的邪惡汙點“加茂憲倫”說起,他在一位人類女子與咒靈的實驗中混入自己的血液,令女子九次妊娠,九次墮胎,形成了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


    目前已知的有被偷走的長子脹相,次子壞相,三子血塗。


    露子記得宿儺跟她說過,羂索的一部分計劃就是把咒靈與人類融合,研究出人類的超進化體。


    這麽看來,加茂憲倫,虎杖香織,夏油傑都是羂索附身過的人。


    她一陣惡寒。


    怎麽可以……這樣玩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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