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跟你一樣充滿著危險。”


    高大夫說完這句話,沈瑾瑤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


    人在江湖,肯定是身不由己。


    高大夫:“我本來是羌族皇室的人,是現在羌族大王的弟弟。”


    “人家都稱呼我為琅王子,那時候父王病重,由我給父王調理身體。”


    “誰知道到最後父王駕崩,所有人都說是我醫術不精造成的。”


    “除此之外,我的妻子也是九州國的人。”


    他說到妻子的時候,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她是我在曲州遊曆的時候認識的,我帶著她去了羌族,但是父王母後並不願意見她。”


    “再加上有人在中間挑撥,於是父父王離開以後我便一氣之下帶著妻子離開了羌族。”


    沈瑾瑤看著娓娓道來的高大夫,沒想到眼前的這人竟然是羌族的王爺。


    高大夫接著說:“後來的事情,你大概也能猜到了,我的妻子生下一兒一女以後就去世了。”


    “等我好不容易把兒子女兒拉扯大,誰料兒子剛成年卻遭遇不測。女兒遠嫁,卻也病重離世。”


    高大夫說到這裏,聲音有些哽咽。


    他接連麵對親人的離世,內心的痛苦沒有人能知道。


    蘭蘭現在就是他活著的唯一動力。


    要是沒有了蘭蘭,他恐怕也要發瘋了。


    陷入悲傷情緒中的高大夫沉默了下來,但是在一旁的沈瑾瑤卻陷入了沉思。


    她說:“王爺,你有沒有覺得這些事太巧了?”


    妻子兒子女兒全部去世,難道真的這麽倒黴嗎?


    沈瑾瑤的話讓高大夫當場愣在原地。


    他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他讓自己聲音沉下來,問到:“還能是誰?我都已經離開羌族了,我的王兄也已經登基多年。”


    沈瑾瑤搖了搖頭,“或許不是羌族人呢?你在九州國有沒有仇人?”


    高大夫搖了搖頭,隻不過這件事情到底是在他心裏打了個結。


    難道真的有人想看他家破人亡?


    沈瑾瑤看著高大夫一臉的沉重,打算換個話題。


    “王爺,那這樣的話,二狗跟你真的隻是在長壽村認識的關係嗎?”


    高大夫淺淺的笑了笑,他現在對這個沈大小姐已經沒有什麽忌諱的了。


    他說:“不用叫我王爺,估計羌族的人都以為我死在外邊了,還是叫我高大夫就好。”


    “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跟二狗確實是在長壽村認識的。”


    沈瑾瑤眨巴眨巴眼睛,難道她猜錯了?


    她的直覺告訴她,高大夫跟二狗之間應該有故事,甚至二狗也可能跟高大夫一樣,都是羌族的人。


    但是高大夫這樣說,卻讓她有些意外。


    高大夫終於在沈瑾瑤的臉上看到了平靜以外的表情,剛才知道他是羌族王爺的時候,表情也是淡淡的。


    好像在她的預料之中。


    高大夫:“但是二狗確實是我的親侄子,也就是羌族現在的王子。”


    “哈哈,是不是很驚訝?要不說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呢,或許是我們爺倆有緣分吧。”


    沈瑾瑤問:“你是憑借什麽確定的呢?”


    按理說,如果高大夫和二狗的身份都是真的話,那羌族人跟九州國的人,從外貌上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


    像西域的人,就能感覺出來一二。


    他們的眼睛,明顯跟九州國和羌族的人不同。


    但是羌族人,明顯的比九州國的人高大些罷了。


    像一樣年紀的二狗和沈誌信,沈誌業,沈婷瑤等人,隻有二狗的身高是最高的。


    甚至超過了誌勇。


    如果沒有什麽重要的線索,又怎麽能夠確定呢。


    高大夫:“沈大小姐真是冰雪聰明,沒錯,我們相識了半年才相認。”


    “在羌族的皇室,每人在滿月的時候大王都會給孩子們佩戴玉佩。”


    “那玉佩材質比較特殊,隻有羌族皇室有。”


    沈瑾瑤聽明白了,“所以你們兩個是看到了相同的玉佩?”


    高大夫點頭,“沒錯。”


    他仿佛又想到了剛開始見到二狗的那個清晨。


    “那天村子裏的大狗把二狗叼了回來,因為這孩子當時不說話,所以村民們就給他取名二狗。”


    “誰能想到,這就是我的親侄子呢。”


    沈瑾瑤也跟著點頭,確實是極其有緣分的事情。


    不過她想到了一件事,“高大夫,說到長壽村,你有沒有覺得村子裏有些奇怪?”


    高大夫明知故問,“哪裏奇怪?”


    沈瑾瑤搖頭,“我也說不上來,本來剛剛開始的時候,村民們都挺好的。後來發生了地震……”


    沈瑾瑤回想著當時的場景。


    當時她著急照看祖母的傷勢,後來看村子裏的情況,竟然沒有受傷的。


    而且在她跟二狗打架的時候,她明顯的看到幾個人要上手打架。


    “我總覺得他們不是一般人。”


    高大夫捋了捋胡須,笑著說:“哈哈,你的直覺沒有錯,但是他們不是壞人。”


    聽到高大夫這樣說,沈瑾瑤便隻能坐吧,沒有深問。


    高大夫在那住了這麽久,既然這樣說那他們確實不是普通人,但是具體是誰沒有必要告訴她。


    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沈瑾瑤又問到:“二狗,嗯,王子為什麽如此落魄?”


    高大夫想了想,說到:“身在皇家沒有一個人能全身而退的,都有自己的苦衷和無奈。”


    “那裏充滿著鬥爭,人性的扭曲,隻是到底是誰害得二狗,他自己都不清楚。”


    高大夫又補充了句,“就像你父親,他為什麽會被流放,極有可能是朝廷中爭鬥的犧牲品。”


    沈瑾瑤看了高大夫一眼,心想怪不得在羌族有人算計高大夫。


    他雖然隻會醫術,但是心思縝密,胸有城府。


    僅僅通過她幾句話,就能想到侯爺遇害的本質。


    說白了沈家被流放,就是皇家權力鬥爭的犧牲品罷了。


    高大夫就算成不了大王,也是一個不錯的軍師角色,而且他還有高超的醫術。


    哪個政治統治者不想控製他?


    亦或者毀了他!


    但是這些,高大夫顯然還沒有看透。


    說到底醫者父母心,習慣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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