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瑤讓大家先休息,孟四等人也已經做好了菜湯。


    這樣的天氣,隻有熱湯能夠暖暖身子。


    “祖母,可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從上了山,沈瑾瑤就一直在忙,根本沒有時間照看老夫人和母親。


    幸好有高大夫跟著,不然她真的擔心祖母在這樣的天氣裏身體出問題。


    老夫人躺在床上。


    這床就是今天剛做出來的木板,上邊鋪了兩層草席,最上邊還有兩處棉被。


    當然,隻有老夫人的床是這樣的。


    他們的棉被並沒有這麽多。


    之前在野外的時候並不覺得,現在在山洞住,倒覺得他們人確實不少。


    老夫人拉著沈瑾瑤的手,拍了拍她的手。


    她笑著說:“除了雨大了些,在這裏躺著竟然比在馬車上還舒服。”


    沈瑾瑤聽完以後,不由得覺得有些心酸。


    畢竟老夫人已經將近六十歲的年紀,這樣的身體走這麽遠的路不說,還要抵抗各種天災。


    但是她一路上,沒有叫過苦。


    沈瑾瑤跟著點頭,一旁的沈夫人悄悄抹淚。


    老夫人接著說:“瑾兒,辛苦你了。咱們家要是沒有你,不知道要受什麽罪了。不要理那些不懂事的人,你做了什麽祖母都知道。”


    一路以來,沈瑾瑤一直都是懶得解釋的那個人。


    別人說什麽她聽到了,都是直接懟回去。


    實在不行,她動手打幾下也是有的。


    但是如此粗暴的解決方式,到底是惹來一些非議。


    隻不過她們也隻敢躲在一旁悄悄地說,但是老夫人卻都能聽到。


    沈瑾瑤不以為意,“祖母放心,孫女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這個山洞裏,隻有沈家的夫人和小姐。


    老夫人意有所指,所有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沈瑾瑤卻覺得沒有什麽,本來她就是男孩子性格,從小女孩子跟她玩的少。


    老夫人趁機敲打了幾句,她也知道離曲州越近,就越有人找不自在。


    沈瑾瑤不在意,是因為這孩子心裏是個幹大事的人。


    本來大家以為就要休息了,沈瑾瑤卻通知了大家一個消息。


    那就是明天把山洞收拾好以後,她就要出發去探路了。


    這話一出,山洞裏所有人都不願意了。


    就連剛才對沈瑾瑤不滿的沈婷瑤,都開始挽留沈瑾瑤。


    “瑾兒,太危險了。”


    “是啊,不行讓別人去吧。”


    “阿姐,讓我跟你去吧。”


    “樂瑤,你不能去,出了事讓我怎麽活?”


    “瑾兒,母親不同意你去。”


    “瑾兒,祖母也不同意你去。”


    “瑾兒,你去了我們怎麽辦?”


    “我們要是出事了,去找誰啊?”


    一時間,中間山洞哭鬧聲四起。


    周圍兩個山洞的人,全部都出來看發生了什麽事。


    沈瑾瑤被她們哭的有些頭疼。


    她朗聲說道:“如果我不走,咱們要一直在山洞裏嗎?”


    “在山洞住一個月還行,住兩個月也還可以,難道要一直住下去嗎?”


    “你們可能說得等到雨停?”


    “實不相瞞,在咱們家出發之前,我就聽說滬州一直在下雨了。現在算起來也有半年了。”


    “一場大雨,下了半年的時間,這裏還是滬州邊界的地方,雨沒那麽大,積水也不多。”


    “前邊估計情況要糟糕些。”


    “我們現在就是跟老天在賭,如果這雨還要下半年呢?我們能在山洞裏住半年嗎?”


    “我們年輕些的可以,但是祖母和母親還有三嬸住的了嗎?”


    “如果前邊的路,因為下雨徹底走不了,那咱們沒有退路,就隻能在山洞裏住。”


    “但是如果有辦法能走過去呢?想想那些難民,不都得為了活著去試試嗎?”


    “你們也別覺得沒了我就活不了了,命是自己的,辦法有的是。”


    沈瑾瑤說這話的時候,若有似無的看了沈婷瑤一眼。


    沈婷瑤此時也陷入了沉思。


    沈瑾瑤的一番話,周圍所有的人都能聽清楚。


    他們習慣了沈瑾瑤當家,習慣了沈瑾瑤萬事做主。


    這一路,沈瑾瑤也離開過,但是那之前離開都是知道她肯定能回來的情況下。


    現在這情況,萬一她出去以後……一去不回……


    他們不敢想後邊要怎麽辦。


    這也是所有的人的想法。


    之前聽難民說過,滬州的雨很嚇人。


    今天真實的感覺到,才覺的恐怖。


    山下的路已經泥濘,那些下的嚴重的地方,估計都要成河了。


    他們完全想不到,沈瑾瑤到底得用什麽方法,才能順利走出去。


    因此,沈瑾瑤說完,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讚同。


    時間好像被按了暫停鍵。


    沈瑾瑤長呼了一口氣,說到:“這次我必須去探路,誰也不用跟著,我保證一定能活著回來。”


    沈瑾瑤又不是頭腦發熱的小孩子,如果她沒把握才不會去冒險。


    但是她有空間啊。


    在來滬州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買了很多用的到的東西。


    實在危險,她就打道回府。


    沈瑾瑤說完,山洞裏靜了很久。


    “既然如此,還望小姐要萬分注意,老夫給你帶些預防的藥。”


    最終還是旁邊山洞的高大夫打破了沉默。


    “瑾兒,我給你多做些吃的帶著。”


    “小姐,我給你再收拾幾件衣服。”


    ……


    有了高大夫的帶頭,所有人也都意識到沈瑾瑤去探路,是最理智的做法。


    她比任何人去都合適。


    這時蘭蘭拉了拉沈瑾瑤的衣袖,小聲說:“我給你拿些我新配的毒藥。”


    沈瑾瑤還沒說話,就聽到旁邊山洞誌信喊了句:“蘭蘭,你別害我阿姐。”


    蘭蘭走到山洞邊上,吼到:“你小點聲,別讓我爺爺聽到。”


    這聲音高大夫怎麽聽不到,吼了聲:“高欽蘭,你的毒藥自己留著。”


    有了高大夫和蘭蘭這對活寶的鬥嘴,剛才還是離別的難過的山洞裏,現在也都歡樂了起來。


    沈瑾瑤最後跟大家交代了下,每個人要負責哪些事情。


    在第二天天亮,就拿著大家給的包袱出發了。


    結果走到一半,沈瑾瑤就把後邊跟著的人給叫了出來。


    “你們幾個,真當我是聾子?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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