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是我說,民永你也真是的。”


    一進家門,就感覺到裏麵縈繞著異常融洽的氣氛。開始還覺得納悶,進去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民永哥也在裏麵。


    “我回來了。”


    本以為我的出場怎麽說也算得上千呼萬喚,沒想到卻是冷得徹底。隻有老爸一人在歡迎我,老媽完全沒有反應,隻是不住地拉著民永哥在聊,好像我是透明人。明擺著是她生過氣的證明。蠻恐怖的,這種時候還是低調點兒,趕緊回房間為上策。但是……


    “往哪兒逃?把東西收拾好趕緊出來,沒看到民永來了嗎?”


    “是,媽。”


    我回到房間,三下五除二把東西整理了一下,便連忙回到了客廳。因為民永哥在,老媽還在盡力保持著笑臉,也算是不幸中之萬幸了。


    “宰英,過來坐吧。”


    民永哥說。看來我還是應該坐到民永哥旁邊,隻有這樣才能克製住自己不時偷偷瞄向老媽的眼光。


    “旅行還好吧?”


    “是。”


    “有意思嗎?”


    “嗯,挺有意思的。”


    “那就好。不過下次還是別一個人出去了,家裏人會擔心的。”


    民永哥的話讓我更加忐忑不安,甚至不敢去看老媽的臉。


    “哎喲,我們民永怎麽這麽會替別人著想啊?正好宰英也回來了,這麽一看兩個人還真是合適。怎麽會這麽般配呢?是不是啊,老頭子?”


    “嗬嗬,誰說不是呢。”


    “伯母,我們看起來很般配嗎?”


    “那還用說!配得不能再配了!對了,你父母怎麽說?”


    “我們家裏啊,隻要宰英點頭,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這麽說,隻要定個日子就行了,是吧,老頭子?”


    “媽!”


    我再也坐不住了,大聲製止老媽,可她卻一副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完全不理會我的存在。她的眼裏似乎隻有民永哥一個人。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看來老媽對民永哥更加滿意了。發生過什麽事呢?民永哥,你到底在耍什麽手腕?我跟恩謙在一起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算幹什麽?!


    “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兒。常過來玩兒,聽見沒有?”


    “好,那是當然,我會常來的。您休息吧。”


    “宰英,人家民永要回家了,出去送送人家啊!”


    我無可奈何地送民永哥出了門。對於民永哥,我的感覺越來越複雜,老媽對他的青睞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民永哥,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麽想的。”


    “怎麽了?”


    “我又不是沒有男朋友,你幹嗎還總來我家呢?我在恩謙家的那段時間你一直都過來?你不應該來的啊。”


    聽我這麽一說,他居然笑了。


    “我喜歡你,不,應該說愛你,因為你是那樣一個值得讓人去愛的女生。所以隻要有可能,我就希望能爭取到你,把你留在我身邊。”


    “可是,你這樣會讓我有負擔的。”


    “宰英,別總是把我往壞人堆裏推。”


    “什麽?”


    “怎麽嚇成這樣……我隻是隨便說說。”


    又是一個說話讓我聽不懂的人。聽了他這句話,不知為什麽我覺得心裏發冷。我給自己找了個解釋,告訴自己也許是因為民永哥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僵硬了的緣故。民永哥坐出租車走了,我也轉身回了家。


    “在外麵旅行肯定很累,快睡吧。”


    “好。”


    我進了宰媛的房間,把正在上網的宰媛拉過來,沒頭沒腦地問了起來。


    “宰媛,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裏發生什麽事了?”


    宰媛有些難以啟齒似的看了看我。糟糕,看來真的發生過什麽事情。


    “跟你說了,你可能會生氣的……”


    “什麽?怎麽了?”


    “老媽她好像已經把民永哥當成了女婿似的,在小區裏每碰到一個人都要顯示顯示。民永哥也總到家裏來陪她聊天,於是老媽就更喜歡他了。”


    “老媽有沒有提過恩謙的事?”


    “沒有,她好像根本就沒把恩謙的存在當回事。姐,你看怎麽辦呢?老媽她也是那種說一不二的人,這次大概不會讓你隨著你的性子來。”


    我覺得腦子裏有些充血,難以讓自己平靜下來,甚至有些害怕。不出我所料,我不希望的事情都發生了,讓我不能不對將來產生恐懼之心。


    真煩,一回到家就出了這麽多事!好久沒跟尚熙聊天了,我坐到電話機前給她打電話講了老媽的事情,尚熙也大呼糟糕替我擔心起來。


    “尚熙,你最近好嗎?”


    “我?哪方麵?”


    “把原震忘了嗎?”


    “不忘還能怎麽樣?最近沒什麽特別的。”


    “這樣啊。”


    “對,對了,宰英。”


    “嗯?”


    “如果一個朋友在你眼裏突然變成了男人,該怎麽辦呢?”


    “啊?什麽意思?誰在你眼裏變成男人了?誰?”


    “不是我啦……是我的一個朋友……”


    “胡說!”


    “是真的!我幹嗎跟你說謊啊?具體的明天見麵再說吧。”


    尚熙掛斷了電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好奇怪哦!那夾雜著緊張的聲音,那想隱藏什麽東西的語氣,好奇怪!怎麽想怎麽覺得奇怪!明明就是喜歡的意思嘛!會是誰呢?她到底在說誰?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看來尚熙身上也發生了很多事呢!怎麽回事?實在太好奇了!會是誰呢?我一整夜都在琢磨尚熙喜歡的人會是誰,直到清晨才進入睡眠狀態。


    睜開眼已經是中午了,我怎麽睡了這麽久?一骨碌爬起來衝到客廳,卻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雙胞胎應該去上幼兒園了,可老媽去哪兒了呢?我簡單吃了幾口飯桌上留著的飯菜,便出去找尚熙。來到尚熙家門前,我躡手躡腳地推開門摸了進去——給她個驚喜嘛!沒走兩步就看到了尚熙呆坐著的背影。悄悄走到她跟前之後使勁兒抓她一把的話,她應該立刻就被嚇暈了吧?尚熙好像在拿著什麽東西。我繼續向前靠攏,走近一看,原來她在擺弄著自己的手機,按下通話鍵以後又連忙掛掉,反複了一次又一次。這是在幹嗎?


    “唉——”


    尚熙歎了口氣。直到這時,我才突然回憶起她昨天說過的話。


    ——如果一個朋友在你眼裏突然變成了男人,該怎麽辦呢?


    哪怕我再遲鈍,也聽得出來這說的是尚熙自己。會是誰?會是誰呢?是誰偷走了尚熙的心?我完全忘了自己的當前使命是要給她個驚喜,隻是望著她的背影,頭腦在飛轉著。


    “呃,宰英,什麽時候來的?”


    這,怎麽會這樣?驚喜的事就這樣泡了湯。


    “來了倒是說一聲啊,嚇死人了。”


    “哈,這麽說你害怕了?”


    “當然了,能不怕嗎?”


    “成功了!”


    “嗬。”


    “笑什麽?”


    “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


    “你現在做事越來越像恩謙了,越看越好笑,哈哈。”


    我仔細打量著尚熙。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她的臉瘦了一圈,看來的確有過很多煩心事兒。這樣煩惱重重的尚熙我還是頭一回見到,記得她平時總是很有自信的啊。怎麽想怎麽覺得不能讓她這樣下去,必須先向她問個究竟。


    “今天去南植和澤勤的練舞室吧。”


    “啊?”


    “昨天恩謙的弟弟恩信來了,按理說也應該跟南植和澤勤一起見個麵吧。”


    “哦,是嗎?好啊,去!我先去洗漱了。”


    尚熙臉上掠過一絲尷尬的表情。奇怪,真是太奇怪了!趁尚熙在浴室裏的時間,我抓起了尚熙的手機,那個從打剛才起就一直在呼喚我的小精靈。我的心怦怦地劇跳,有做賊般的感覺。慢慢地,慢慢地。


    “宰英!”


    我著實嚇了一跳,差點兒把手裏的手機扔在地上。


    “宰英,幫我把內衣拿進來!”


    “啊?哦,好,知道了。”


    呼,太好了!以為被當場抓獲了呢。把內衣遞給尚熙以後,我又拿起了她的手機。這次我吸取教訓,迅速翻開翻蓋按下了通話鍵,查看她的通話目錄。按下通話鍵以後,我實在無法抑製自己的驚訝。不會吧,不至於吧?通話目錄上隻有一個名字——吳澤勤。


    屏幕上排滿了澤勤的名字。不過看樣子應該沒有通過話,因為上麵顯示的通話時間都非常短。從她剛才反複地剛撥通就掛斷的情形看,她應該是又想蠐植幌氪潁一直磚謨淘ブ中u餉此凳竊笄諏耍沒錯,就是澤勤t笄讜諫形躚劾鎄蝗槐涑閃四腥耍亢枚碩說模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尚熙從浴室裏出來了,來得正好。


    “尹宰英,你在幹嗎?”


    “沒什麽,沒幹嗎啊。”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幹嗎那樣看我?”


    “啊哈哈,沒什麽!就是覺得你變漂亮了。”


    “那謝了。”


    尚熙開始化妝,往臉上塗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我出神地望著她,心中暗暗盤算。雖然想追著她問個究竟,可是我卻沒有那個勇氣。越是這樣越是覺得心裏不舒服,隻覺得又憋悶又不痛快。


    “對了,尚熙?”


    “怎麽?”


    “那個,你那個朋友,就是那個突然覺得別人變成了男人的朋友……”


    “怎麽?”


    “後來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這才過了一天,能有什麽變化?傻瓜。”


    尚熙好久都沒說話,隻是對著鏡子自顧自地往臉上塗著粉,然後又拉過床上的小熊玩偶捏來弄去。一個人在那邊演什麽獨角戲?!


    “宰英,現在總覺得很害怕,我是說我的那個朋友。”


    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尹宰英,拿出你的記者潛質問個清楚!很明顯,這都是尚熙的內心獨白。


    “就現在來看,他們的關係非常好,很親密。可是她很怕因為自己的這份感情而破壞現在的關係,所以才會覺得這麽害怕。”


    “哦,是這樣啊。”


    “不能坦白地麵對自己的感情,讓她覺得非常苦惱。”


    “不能坦白地麵對自己的感情?”


    “不應該去喜歡他,不能讓他占據自己的心,雖然每天都這樣警告自己好多次,可是還是不行……真的沒辦法去控製……”


    果然被我猜中了。尚熙,你喜歡的那個人,不,應該說你不知為什麽會喜歡上的那個人,那個人果然就是澤勤,對吧?就是恩謙的朋友,澤勤?難怪你會覺得辛苦,難怪連對我——你最親密的朋友都開不了口。


    接到恩謙的電話讓我們去練舞室以後,我和尚熙便出發了。我開始變得敏感,一路上留意著尚熙的每一個表情,並給出自己的解讀。有時候真討厭這樣的自己,這種時候應該不動聲色才對啊!


    “hello!”


    最先出來迎接我們的是南植,隨後一群人都加入了這個行列。早就來到練舞室的恩信一看到我,便使勁兒揮著手跑到我身邊。


    “豆姐姐,好想你啊!”


    “恩信,我也是哦!”


    “喂,金恩信,你有沒有保證過不做我的敵人?!”


    恩謙怎麽總是這麽森嚴可怖,難不成把恩信當成情敵了?天哪,這樣一來,他們兩兄弟不就……啊,什麽嘛!真難為情。


    “澤勤呢?”


    應該出現在練舞室的澤勤今天卻不見蹤影。我迅速掃了尚熙一眼,卻看到她若無其事地在跟南植聊著天。


    “澤勤去接朋友了。”


    “朋友?”


    “有個小跟屁蟲一直在纏著澤勤,嗬嗬。大概是她要過來吧,澤勤剛才說是要去把她接過來。”


    恩謙的話讓我的心迅速抽緊,下沉。


    “這麽說,是個女的?”


    “嗯,當然是女的,不然怎麽會纏著他?”


    “恩謙,那澤勤呢?澤勤呢?”


    “啊?”


    “澤勤也喜歡那個女的嗎?”


    “哈哈哈,怎麽可能!”


    是我的聲音太大了嗎?連南植都聽到了,向我狂奔了過來。我又開始擔心站在他身邊的尚熙了。


    “澤勤會喜歡女人?哈哈,絕對沒可能!他為什麽到現在還沒交女朋友,你們想想看?哈哈!總之呢,喜歡澤勤的女生都隻有一個結局,就是傷痕累累。我百分之百保證!”


    南植,別說了,算我求你還不行嗎?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緊接著又傳來了恩謙的聲音。


    “那我就百分之一千!”


    啊,不會吧!我一下子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都別說了!


    南植打了百分之百的包票,而接下去的竟是恩謙百分之一千的包票!這大概可以入圍本年度最惡毒的評語了。大約十分鍾以後,澤勤和一個可愛女生聯合登場。那女生跟尚熙比起來個子要小得多,整體的感覺也都是小巧型,反倒是跟我更像一些。


    “打個招呼吧,這是張麗珍。”


    “你們好。”


    叫麗珍的女生向我們點頭打了個招呼。幹嗎要跟我們點頭問好呢,會不會太正式了?女生一直盯著我看,讓我很不舒服。


    “這位姐姐是恩謙的女朋友?”


    “哦,對。”


    “是這樣啊。恩謙,最近怎麽樣?”


    “還好。你還纏著澤勤不放哪?哈,也太難纏了吧你,麗珍!”


    “嗬嗬,我又沒怎樣。”


    恩謙隻要開口跟麗珍說話,就不忘加上一句“難纏的女人”。我本以為麗珍會很討厭恩謙的口無遮攔,沒想到她每次都是笑而不答。看來恩謙這個搗蛋大王的身份已經得到了廣泛認可呢!澤勤湊到尚熙身邊跟她聊了起來,兩個人還時不時開開玩笑。嗬,麗珍也在場,他就這麽放得開?我迅速回頭瞄了麗珍一眼,發現她也毫不在乎地在跟南植聊得火熱。真奇怪!我甚至在想,這女生的度量也未免太大了點兒吧?


    “我們去吃飯吧,找個好點兒的地方。”


    麗珍大聲號召著。


    “我請客!”


    聽到這句關鍵的話,南植和恩信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連忙給予響應。一下子請這麽多人吃飯,她神誌還清醒吧?不會是準備把我和尚熙趕走吧?


    “兩位姐姐,快走啊。”


    啊,天哪,居然連我們也要一起請!這女生真是不一般呢!揣著略微激動起來的心情,我跟著大家一起出了練舞室。在去吃飯的路上,南植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又怎麽了?


    “喂,你剛才是在說我們?”


    南植發問的對象,是站在電線杆旁的一群高中生模樣的男生裏塊頭最大的一個。見氣氛有些不同尋常,恩謙握緊了我的手。對方的大塊頭說:


    “沒錯,小雜種。”


    嗬!大塊頭話一出口,南植就不禁“切”了一聲,報以輕蔑的一笑。奇怪,大塊頭到底說了些什麽,讓好端端走著路的南植發這麽大的火呢?瞬間,我跌入了黑色恐怖的深淵中。最討厭血腥的場麵了……


    “什麽?小雜種?肥仔,你是哪個學校的?”


    媽呀!像南植這麽瘦小的男生怎麽敢跟這種重量級的人對抗呢?要知道,大塊頭的型號絕對大過兩個南植。


    “南植,算了吧。他可能是因為身後有人起哄才故意挑釁的。”


    麗珍試著去勸南植,但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似乎已經超過了我們能夠左右的範圍。


    “我們是哪個學校的關你屁事,啊?變態吧你?嗬嗬。”


    變,變態?大塊頭也太出言不遜了吧!我看了看南植的反應,發現他的臉已經臭得不能再臭了。奇怪,這個大塊頭為什麽要這樣呢?到底為什麽針對我們呢?我們不過是一群要去吃飯的學生而已,幹嗎要跟我們過不去?瘋子,肯定是瘋了。


    “變態,拿你那眼珠子瞪我幹什麽?啊?眼睛不小啊!知道我是誰嗎?”


    看來他們平時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大塊頭旁邊的那群家夥居然還來了個熱烈歡呼。受不了,他神誌還清醒嗎?為什麽要這樣呢?


    “連學校都不敢報,我怎麽可能知道你是誰?就算是什麽人眼裏出什麽,也不能因為你自己是變態就把所有人都當變態吧?”


    “高級損人王”橫空出世,他就是——崔南植!以前沒發現,原來他還有這樣的一麵呢!哦,不對,現在似乎不是我亂發感歎的時候,不能破壞氣氛嘛!南植一步步逼近大塊頭,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對方麵前。他們一共有七個人,而我們這邊把南植、澤勤、恩信、恩謙都算進去也不過才四個人。


    “恩謙,去把南植拉回來,別讓他打架。去啊!”


    已經有些魂不守舍的我連忙去央求恩謙,可他卻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要去阻止他們的意思。


    “恩謙!”


    “啊!豆,你嚇我一跳!”


    “讓你把他拉回來,沒聽到啊?”


    “拉誰?”


    “你朋友崔南植啊!他們人太多了!”


    “我相信南植。”


    “相信什麽啊!”


    “相信南植啊。我相信你,南植!加油!天下無敵,散打王!”


    怎麽會這樣?恩謙居然還火上澆油地喊什麽“天下無敵,散打王”,而且還蹲在地上若無其事地看著南植和那群男生之間的衝突,顯得很有興致。一直靜靜觀戰的澤勤突然緩緩地朝大塊頭他們走了過去。


    “多大了你?”


    澤勤的聲音已經是非同尋常。


    “我們?三十了!”


    大塊頭話一出口,他身後的小軍團又傳出了熱烈的歡呼聲,哈哈,噢噢,亂作一團。在南植握緊拳頭的瞬間,澤勤淩厲的飛掌已經落在了大塊頭的頭上——他用扇耳光的手法打了大塊頭的頭。


    “澤勤動怒了。”


    金恩謙先生蹲在原地解說道。


    “不知死活的東西!”


    麵對澤勤的言行,大塊頭和他那一夥人也被激怒了。他們迅速朝澤勤和南植衝了過去,一場惡鬥終於還是沒能避免。見對方有七個人,恩信也上場助陣,可我的男友金恩謙卻還在作壁上觀。


    “恩謙,恩謙!怎麽辦,怎麽辦?”


    我、尚熙和麗珍急得直跺腳,一起抓著恩謙央求他出手解決,可不知他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仍舊隻是冷冷地看著。現在的形勢基本上是二打一,澤勤更是同時應付著三個人。


    “恩謙!”


    終於,恩謙站了起來。這樣的他我以前也曾經見過一次,就是上次他在學校把一個男生打得半死不活時的樣子,渾身充滿著恐怖的氣息。恩謙一把抓起了圍攻澤勤的三個人裏麵的一個,把他拉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


    “近來可好啊,析進兄?”


    “啊!恩謙哥!”


    “析進兄,好久不見啊。最近混得不錯?”


    “真對不起,恩謙哥!我們實在不知道這些是你的朋友!德訓那小子今天在學校被狠剋了一頓,可能心裏有點兒不爽。要是知道是你的朋友,我們說什麽也不會這樣的!實在對不起!”


    看來這些人認識恩謙。被恩謙抓著的男生嚇得不住地道歉,可恩謙隻是不為所動地笑著。


    “析進兄,剛才我這麽一看,你打我朋友打得挺狠的嘛!”


    “恩謙哥,我真的錯了!我說,你們這些白癡!快住手!是恩謙哥!金德訓,你聽見沒有,是台隆工高的金恩謙!”


    叫析進的男生大喊道。那些打得正起勁的家夥們居然真的集體停了手,實在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喲,析進兄,有人讓你這麽做嗎?太自覺了吧!哎喲……”


    “恩謙哥,實在對不起,我們這次真的錯了。您別生氣!”


    “德訓,過來!”


    恩謙對大塊頭說。那個大塊頭居然一反剛才那不可一世盛氣淩人的樣子,完全沒了傲氣不說,甚至還有些緊張過度的感覺,乖乖地來到了恩謙麵前。澤勤、南植和恩信又回到了我們身邊,澤勤緊張地盯著恩謙。


    “看來他真生氣了。”


    澤勤這麽一說,南植也緊跟著點頭。為什麽這麽說呢?


    “恩謙每次氣昏頭的時候都是這樣。”


    “啊?”


    “就是這樣發狠地笑啊。”


    頓時,我的心又抽緊了——恩謙說話的時候果然一直在笑。恩謙,別生氣,一定要克製哦!


    “他這樣讓大家更不知道該怎麽辦,沒有人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爆發。”


    “澤勤,把他拉回來好不好?好可怕!”


    “隻能看他自己的了,這種時候還是別去煩他比較好。”


    既然澤勤都這麽說,我也沒辦法了,隻好靜觀其變。


    “宰英,你知道嗎?”


    “什麽?”


    “恩謙這小子自從遇上你以後,還真是連一架都沒打過,對什麽事都看得很開,對什麽人都很寬容。挺神奇的,至少我這麽覺得。”


    “德訓,聽說你今天挨剋了?”


    “啊?哦!”


    “哇,不錯嘛!難怪你心情這麽好!”


    “恩謙哥,對不起!”


    “德訓,牙咬緊點兒,聽見沒有?”


    哐!大塊頭被恩謙一拳打倒在了地上。可恩謙沒有再繼續出手。


    “德訓,大哥我開學以後會去你學校看你的!到時候咱們再把沒算完的賬都算算清楚,聽見了嗎?對了,挨剋的事恭喜你啦!拜拜!”


    恩謙回到了我身邊,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雖然他在我麵前一直都是個調皮鬼,都是一副不按理出牌的怪脾氣,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有時我還是很怕他。之後恩謙什麽玩笑也沒開,連笑也沒怎麽笑。就隻是默默地,默默地吃完麗珍請的醬湯,默默地回了家。


    趁恩謙安靜的當兒,我和恩信兩個人在廚房裏玩兒。恩謙一回來就一頭紮進房間不出來,不知道在幹什麽。


    “恩信,恩謙好像很生氣呢,是吧?”


    “可不是嘛。”


    “你到他房間裏探聽一下是怎麽回事,好不好?”


    聽我這麽一說,恩信跑到恩謙門前,把耳朵貼在了門上。真是怪異的舉動。


    “姐,大哥在打電話呢!”


    “跟誰?”


    “噓!”


    “哦!”


    恩信興致勃勃地享受著偷聽的樂趣,可聽著聽著,他的表情突然變了。我覺得好奇,也想湊過去聽個究竟,可恩信卻做手勢阻止了我。沒辦法再靠近的我實在抑製不住心中的好奇,有些神經質地咬著無辜的指甲。就在這時,恩信突然推開了房門。


    “哥!”


    恩信的聲音大得能傳遍家裏的每一個角落。


    “你說什麽?啊?你在說什麽?”


    “怎麽了,恩信?什麽什麽?”


    “哥,別轉移話題!我都聽見了,跟你打電話的是爸爸現在醫院的院長,不是嗎?”


    “行了小鬼,算你聽見了,以後再說!”


    “哥!”


    再沒聽到恩謙的聲音,恩信也不再說話。很明顯,他們都不想讓我知道,憑氣氛也完全感覺得出來。恩謙又想對我隱瞞什麽,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又發生了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到現在為止,隻有恩謙的父親是我一次都沒能去拜訪的。雖然我一直很想去,可另一方麵又不敢,有些東西讓我感到害怕。可是現在,我清醒地意識到是該拜訪的時候了。直覺告訴我,去拜訪他可以讓我知道一些事情。我的手指變得越來越涼,我的不安的感覺也在不斷地加深。為了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從櫥櫃裏找出可可粉,倒了些熱水想衝著喝。手越來越冷,可越是這樣,那些無辜的可可粉在勺子的攪動下就旋轉得越厲害。


    “豆,我困了!”


    是恩謙的聲音。


    “我在衝熱可可,你們要喝嗎?”


    “嗯,好啊,那就喝點兒吧。”


    我端著放了三杯熱可可的托盤,進了房間。恩信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讓我更加不安。這種不安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而且為什麽會變得越來越嚴重呢?


    “我先出去一下,姐,你先跟大哥待一會兒吧。”


    “哦,好吧。”


    恩信出去了。恩謙端起恩信的杯子,把裏麵喝剩下的熱可可也喝了個精光。喝了兩杯熱可可以後,恩謙爬到床上躺了下來,整個人就像一個“大”字。我也過去躺在了他身邊,因為總是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我把頭埋在他懷裏,緊緊閉上了眼睛。


    “我要睡了。”


    “嗯,那我也睡。”


    恩謙也跟著我做出要睡的姿勢。可是不管我怎麽虔誠地努力,睡神他老人家就是不肯眷顧我。過了好久,我還是沒能睡著,不過我也沒有起來,而是命令自己要一直裝睡下去。


    “豆,睡了嗎?”


    我睡了!怎麽可能這麽回答呢?


    “看來已經睡著了呢。”


    沒錯,恩謙,豆已經睡著了,早就去夢遊仙境了!恩謙下麵的話讓我心痛不已。


    “豆,如果一個人習慣了孤獨以後,就會對悲傷有免疫功能,就會告訴自己人生其實也就是那麽回事。可是有時候,偶爾,會有一種很悲慘的孤獨。從夢裏醒來的時候,從華麗的夢中驚醒,發現剩下的隻是殘破不堪的人生的時候,每到這種時候我就會特別的害怕,會特別想念你。很害怕有一天睜開眼以後,發現連你也像那些美夢一樣從我身邊消失,所以才會經常生活在恐懼中。”


    過了一會兒,恩謙真的睡著了。我爬了起來,發現眼前一片模糊。我迅速抓起包衝出了恩謙的家,不想卻在不遠處的街道角落裏遇到了之前跑出來的恩信。


    “豆姐姐,你要回去?”


    “嗯,你大哥睡著了。”


    “哦。”


    “明天見啊。”


    “路上小心。”


    告別以後,恩信卻又叫住了我:


    “姐!”


    “嗯?”


    恩信似乎有話要對我說,莫非他已經知道了?我心中一陣狂跳,連忙停住了腳步,可恩信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不,應該說他好像不能開口。要是我能鑽進他們兩個人的心裏去看個究竟該有多好啊,哪怕隻能進去一次也好!那樣的話就能看到他們的心急如焚,看到他們的心怎樣變成灰燼,那樣的話就能多多少少給他們那受傷的心哪怕是一點點的安慰。


    我的腳步異常的沉重,感覺每邁一步都很吃力,不過最後總算到了家門口。推開門剛要進去,卻發現老媽正站在門口,在她身後是宰媛和雙胞胎的身影。出什麽事了?


    “你們,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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