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一上午。


    法醫十分可靠,霍軍華的同學,專程和新都城趕來的。


    停屍房的走廊道裏,法醫細細說給溫寧聽,“局座自殺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大多數自殺都是崩太陽穴,或是從嘴裏打進去。”


    又說:“但局座的致命槍傷在腦門上,一點也沒有打偏。”


    “也就是在開槍之前,得把槍口對得準準的,如果是一隻手,需要很刻意才能做到。”


    “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話,這屬實不太可能。”


    “反正橫豎都一槍,隻求盡快解脫。”


    “另外,發現局座屍體的地方,並不是案發第一現場,因為沒有噴射狀的血漬。”


    “認罪書上的血手印是局座的,但局座明顯是被拋屍,也就不排除是局座死後,有人拿著局座手,沾著局座的血,往認罪書上摁。”


    “不過,沒有找到證據能指向凶手。”


    “隻能懷疑局座是他殺。”


    溫寧聽完就想到了魏贏川和夏行之。


    但是沒有用,現下還是逮這兩人的時候。


    她看向停屍間,“我能看看局座嗎?”


    畫麵肯定很血腥。


    羅富貴便攔著溫寧說:“還是別看了,大侄女,我送你回溫公館,一切等陸督軍回來了再打算。”


    溫寧執意,就自己推開了停屍間的門。


    法醫先一步走進去,揭開搭在龔定軍身上的白布,他已經處理幹淨了局座身上的血漬,但觸目驚心的槍傷無法遮掩。


    溫寧看了一眼,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不覺有多麽恐怖陰森,隻覺心裏很難過很矛盾。


    局座害了溫家五條命,她絕對不可能原諒。


    但她丈夫確確實實是局座一手培養的,對她丈夫有知遇之恩。


    龔菲兒跟她丈夫又那般要好,為人也正直善良。


    “好了,我們先出去吧。”羅富貴說,示意法醫給龔定軍蓋好白布。


    法醫將裝在牛皮袋裏的一遺物遞給溫寧,說:“陸夫人,這是局座的錢包,可以帶走,便交給你來保管。”


    還說:“局座這般走了,倒也沒有多痛苦。”


    “但具體局座死之前發生過什麽,我實在是幫不上忙了。”


    “希望能早日水落石出。”


    “讓真相公之於眾。”


    溫寧拿好遺物,隻是一個錢包,擱她手裏卻沉甸甸的。


    從停屍房出來,她跟羅富貴坐進車裏,問,“還是沒有菲兒的下落嗎?”


    羅富貴無奈搖頭,“我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但還是沒有找到龔菲兒了。”


    “局座的遺物,終歸是要交給菲兒的,叔,就麻煩你再找找。”


    “嗯嗯,我先送你回去,外麵亂得很。”


    “謝謝叔。”


    溫寧打開龔定軍的錢包,裏麵有少量的鈔票和兩張照片。


    一張是龔菲兒的,一張是她丈夫的。


    她心裏越發難受,複雜又沉重,不想因害了溫家五條命的人掉眼淚,眼淚又總是想往下掉。


    “大侄女,快看!那是龔菲兒嗎?”羅富貴說,連忙叫司機靠邊停車,不確定地指著路邊的一人影。


    溫寧順著看過去,立馬就下車跑過去,“菲兒!!”


    怎麽成了這樣?


    龔大小姐披頭散發的,身上穿著名貴的女裝,但全都破破爛爛的,還很髒,就快看不出衣服原來的顏色。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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