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表的指針,不管她調轉到哪個方向,它都固定的往一個方向指。


    秦清把她的行為看在眼裏,他不是一個蠢笨的人,甚至聰明的過分,低頭看著腕表上的指針,對的正好是怪物離開的方向。


    他明白了過來。


    “這指針應該受怪物磁場的影響,一旦有怪物靠我們很近,它就會指向怪物,現在指針的方向,就是剛剛那個怪物離開的方向,看來那個怪物沒走遠。”他貼在她身邊聲音輕輕。


    溫黎一聽,果真跟她想的差不多,頓時笑開了,宛若芬芳綻放的白牡丹,怪物在附近也沒有讓她壓住笑。


    “有了這個,我們生存幾率就更大了。”溫黎踮著腳,跟他咬耳朵。


    秦清個子應該有一米九以上,她一米七的個子,都被他襯托成了小矮子,隻能踮著腳跟他說話,好在大多數時候秦清都會彎腰俯身。


    這次也不例外,秦清自覺的調整姿勢,就靜靜地聽著她比奶貓喵喵叫,大不了多少的嬌軟聲音。


    可是還沒等她高興多久,一陣破窗聲響起,指針極速地轉動,指向了呼呼刮起的窗簾。


    一雙伸長的怪異眼睛擊碎了窗玻璃,探入了室內。


    溫黎還沒有做出反應,那雙連著肉管的籃球大的眼睛,就眨著紅血絲鎖住了他們,怎麽看怎麽猥瑣的眼神,令人作嘔,極速向他們襲來。


    那眼睛速度快,秦清的速度也不慢,將溫黎推向身後,手起刀落,一雙怪眼,迅速被斬落在地,那撒著鮮血的肉管痛苦扭曲的掙紮著,從破碎的窗戶不甘地抽了出去。


    地上還有一雙滾落的眼珠,上麵覆著薄薄的肉瘤一樣的眼皮,正在艱難地眨動。


    趁它病要它命,秦清雙手握著刀柄,一刀往下戳,戳的眼球出現一個大窟窿,無力地熄了猥瑣的光。


    邊上一聲噗嗤,秦清眼裏還殘留著陰狠的光,望了過去。


    溫黎抿著發白的唇,拿著晾衣叉一下一下用盡全力的戳弄著地上的眼珠,晾衣叉沒有武士刀鋒利,但是也能插進去幾分,眼珠掙脫不得,受了不小的傷。


    秦清大步上前,一刀戳了下去,這顆眼珠也步了上一顆眼珠的後塵。


    溫黎唇中呼著熱氣,眼裏麵恐懼變少,興奮愈多,即使手上疲軟,她也暢快極了,上一副本眼睜睜看著小申沒了的那股子惡氣,出了不少,她眼睛有點濕意,更多是因為激動的,“秦學長,它們是會受傷的,連我都可以傷到它們,它們不是不可以戰勝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們一定能夠活下去。”


    她想若是小申遇到也是這樣的怪物,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秦清不明白她為什麽時常心情低落,但他心疼她為了活下去,受這麽多苦。


    終究是他還不夠強大,不能讓她不用麵對危險。


    對上她渴求肯定的水眸,他失落迅速掩去,扯出一抹笑,伸出幹淨的手,摸了摸她浸了汗水的烏發,“我們會活下去,一定。”


    “嗯。”溫黎親手戳了一隻眼睛,也有了更多的信心,她一開始那麽害怕,現在也好像沒那麽難以接受。人一旦打破那條線,總是會有所突破。


    溫黎覺得自己現在心態強的可怕,可惜抬起手時的酸軟,又將她打回了現實。


    一個普通大學女生的身體有些弱,配不上她強的可怕的心態。


    她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唇,早知道她應該去健身房多練練,可哪有那麽多早知道。


    “好了,接下來會更加的嚴峻,這間屋子太矮,也沒有什麽防禦,抵擋不住那些怪物,現在我們得轉移。”又揉了揉溫黎的頭發,才心滿意足地收回手,一邊拿起雙肩包,收起手機,一邊思考著該去哪。


    他一開始是沒辦法,才就近回來,當時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危險,以為還能擋擋,沒想到那些怪物能變異成那樣。


    現在要去人少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溫黎對學校的情況一無所知,具體樓層分布,晚間學生分布哪裏少,也是不太清楚。


    “你有想好去哪嗎?”之前都是她牽著小申,現在變成了秦清牽著她,這樣的環境也沒什麽講究,他們已經整裝待發,不,準確說秦清整裝待發,護著她準備出門了。


    “去最近的音樂樓,那裏樓層不低,最主要的是為了保護貴重的樂器,教室窗戶都是有防護的,門更是結實,除了白天上課,晚間不允許學生滯留,門我也有辦法打開,那裏可以暫時做為躲避點。”秦清再次檢查身上有沒有遺落的東西沒帶,又看了看溫黎的狀態,拿著刀準備出門,“準備好了嗎?”


    溫黎對去音樂樓沒有意見,舉著晾衣叉點了點頭,“指針都恢複正常了,附近暫時沒有怪物,你還是要小心。還有這樣握著,我這隻手用不上力。”


    她想幫點忙,牽著也不方便秦清發揮,鬆開她好歹能拿著晾衣架自衛一下。


    秦清知道這個道理,可他還是怕一鬆手,溫黎出了事。


    這樣的想法完全沒有理智可言,他深深壓了下去,鬆開了手,一把拽開寢室門,一馬當先的衝在前麵。


    溫黎攥著晾衣架護在身邊,緊緊跟在秦清的身後。


    走廊上沾染了好幾處血汙,秦清認識,好幾個都是同班同學,如今死狀如被野獸噬咬,不是一般的淒慘。


    他回頭看了一眼溫黎,她瞥了幾眼,又急匆匆地移開,可以看出她在壓抑著情緒,攥著晾衣叉的骨節突兀發白。


    和他的視線對上,也是故作鎮定,不想讓他費心。


    秦清無法讓這些血汙消失,那隻有盡快帶她離開這裏,他握緊手中的武士刀,繼續警惕向前。


    溫黎的狀態其實比秦清想象中的好許多,隻是稍微害怕緊張點,粉薄的麵皮就擋不住,她又長得弱,就是一分的無措,在她的身上也變成了五分。


    天生的嬌弱可憐樣,她也沒辦法,有時候英姿颯爽,長得硬氣一點,反而更加容易凸顯勇氣。


    這就是皮相氣質的重要性。


    如今見得死人越多,溫黎除了憐憫,又熏的惡心,倒也坦然許多。


    隻有秦清還把她當做心理上的脆弱寶寶。


    溫黎屏住呼吸,盡量少些血腥味入肚,引得她想吐,時不時低頭看看手上的腕表。


    在快到樓梯的時候,它指向了樓梯口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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