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奶奶表現的再生小孫子的氣,也不過是想讓小孫子有點分寸,別膽子太大,出什麽事情。


    所以在小孫子態度良好的情況下,小溫黎的小雪人不僅保留下來,後來還在雪停的日子裏,在小孫子的請示下答應他帶著小溫黎去雪地裏玩。


    當然全程都在墨奶奶和小溫黎外婆的陪同下。


    雖然奶奶們是這也不能玩,那也不能玩的限製,但是對於小溫黎來說,能出來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牽著墨暗在雪地裏踩著雪都能樂個半天,稚嫩的小臉紅撲撲。


    墨暗的耳邊至始至終盈蕩著小溫黎清脆悅耳,甜如浸蜜的笑聲。


    墨暗陪著她笑,陪著她鬧,在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間放空著心靈,說不出的輕鬆愜意。


    “媽媽……”小溫黎玩鬧夠了,回眸間見到幾日不見的母親正和外婆和墨奶奶站在一起說話,自然是說不出得歡喜,鬆了小哥哥的手撲了過去。


    墨暗指尖少了小溫黎肉乎的小手,有些空空涼涼,看著胡阿姨微笑著蹲下身子朝小溫黎張開懷抱,他抿了抿嘴唇,慢一拍跟了上去。


    “這幾天玩得開心嗎?”胡芝芝摟著女兒,摸了摸她幼嫩紅潤的麵頰。


    小溫黎的眼睛清澈透亮,細細數著這幾日的歡喜事,語調歡悅。


    “開心,外婆和墨奶奶給黎子做好吃的,哥哥給黎子夾菜,陪黎子吃飯。”


    “哥哥還陪黎子做小雪人呢!外婆放在陽台上,媽媽和黎子回去一起看看。”


    小溫黎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媽媽分享自己和小哥哥做的小雪人。


    胡芝芝看著女兒不同於在家中活潑樣,心裏暗暗有了決定,答應了女兒的請求後,又摸了摸小墨暗的頭發,麵色可親,“小墨暗,謝謝你照顧我們家黎子。”


    小溫黎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一見到媽媽就拋下了小哥哥,羞怯地拉了拉小哥哥的手。


    墨暗本就不太在意,現在小溫黎如此情態,就更不會在意。


    他在意的是胡芝芝的到來,可能預示著小溫黎要離開了。


    他心中再憐惜小溫黎,可是她有屬於自己的親人,他不可能阻止她和親人在一起,仰看著胡芝芝的高度,更是讓他明白,自己的弱小。


    唉,不是成年人,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腳,難辦。


    “沒什麽的胡阿姨,跟黎子在一起玩,我也很開心,照顧的話都是胡奶奶和奶奶在照顧,我隻是陪著玩鬧。”


    “奶奶們是辛苦了,不過黎子也缺你這樣的玩伴。”胡芝芝笑意失落,她給的陪伴終究是太少,可她不奮鬥,又怎麽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小溫黎心思敏感,察覺媽媽的變化,晃了晃媽媽的手。


    胡芝芝又重新在女兒麵前精神起來。


    墨暗原先就對胡阿姨的感觀複雜,現在胡阿姨這般模樣,他能明白她獨自一人帶著孩子的艱難,更能體會出胡阿姨態度的變化。


    胡芝芝似乎有將女兒留下來的意思。


    當小溫黎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大眼睛腫成核桃,墨暗差不多明白了。


    “哥哥,媽媽走了。”


    這次小溫黎雖難過,但是有了之前的過渡,很快接受了事實,在墨暗的引導下,拋去了傷心,露出可愛的笑顏。


    墨暗也從胡奶奶和自家奶奶的談話中明白是怎麽回事!


    原來胡芝芝工作上又有調動,有一個升職加薪的好機會,隻是要經常出差,因為小溫黎的關係,她原是想放棄的。


    可是看著小溫黎在母親這過得比自己那活潑肆意,想著留在自己那也隻能靠保姆帶,晚上下班回來大部分時候孩子都睡著了,孩子整天悶悶不樂的,留在母親這由親人帶更放心,還有玩伴。


    所以小溫黎被留在外婆身邊生活。


    小溫黎的外婆外公自然是巴不得,肯定會傾心相待。


    兩世的不同,墨暗很容易就想明白。


    隻不過是因為這一世小溫黎生活在外婆家不再整日陰鬱傷懷,有他和小墨暗幫著疏導,變得開朗明媚的結果。


    有因就有果,很容易推敲。


    不管小溫黎待在這多久,他最終的目標是幫小溫黎免於那場車禍。


    有了這些改變,墨暗對於救小溫黎更篤定。


    隻要他不莫名其妙的回去,又回不來就行。


    這是他如今唯一擔心的點。


    有時他也會想是不是隻要小溫黎一直待在這,就不會遇到那場車禍,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可惜他不能預測未來,猜想隻能是猜想,並不能說明什麽。


    隻能等待著時間證明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墨暗並沒有刻意做什麽,改變自己的生活。


    比方說跳級,當神童什麽的。


    他來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這個。


    也就按部就班的生活著。


    小溫黎上幼兒園,他還在小學,小溫黎上學低年級時,他上小學高年級,小溫黎上小學中年級時,他上初中,而小溫黎上初二,他來到了高三畢業。


    時光荏苒,墨暗沒想到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一年,如今的他已經年滿十八歲,而小溫黎也已經長到了十四歲。


    墨暗有時候會恍惚覺得那二十八年不過是他的臆想,如今的生活才是真實。


    不過以他的心性,很快就堅定下來,雖多了許多美好的回憶,但他確確實實是重生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墨暗出了會兒神,修長的指尖輕輕轉動著水筆,把卷子上最後一道題做完,簡單的整理一下書桌後,出了房間。


    十年的時光,兩家老人蒼老些,卻依舊硬朗。


    現在是傍晚。


    墨奶奶正在廚房和阿姨說著話,做著飯。


    墨爺爺在外麵和人下棋還沒回來,多半是和胡爺爺一起出去的。


    墨奶奶聽到房間開門聲,探出頭看一眼,見是自家孫子,又收回了頭,繼續摘菜。


    這些年她都熟門熟路了,寫完作業她這孫子就雷打不動的出去找鄰居家的外孫女。


    這些年胡家女兒工作得到老板賞識,跟自己的兒子媳婦一樣都是工作狂,沒有再婚,女兒也留在母親家裏,時不時回來看看。


    好在這兩個孩子都沒長歪,她家孫子成績優異,鄰居家的外孫女也秀美乖巧。


    她和老鄰居麵上不顯,聽著別人的誇獎,都老自得了。


    “墨姨,墨暗要高考了吧?”阿姨自己講究衛生,也是不想吸入太多油煙,一向是戴著口罩做菜,說話聲有些悶悶的。


    正摘著菜的墨奶奶,“可不是,半個月不到的功夫,就這孩子跟沒事人一樣,我們都擔憂死了,又不敢給他壓力,就怕像那些新聞出了事。”


    “哎吆,墨姨,您這話說的,墨暗這孩子我也是看著好幾年了。成績又好,性格又穩,肯定能考個好成績。您啊,就把心放肚子裏吧。”阿姨在這上班,有心說漂亮話,可大多都是心裏話。


    幹了這麽多年,她還是了解主人家的孫子,那可是學習成績了得,人又長得好,父母又開公司有錢的很,前途無量啊。


    “他班主任也這麽說,可是自家孩子怎麽能不擔心呢!”阿姨的話搔到了墨奶奶的癢處,墨奶奶聽得舒服,笑意卻是矜持自謙。


    “肯定沒事,那好大學肯定是隨便挑,墨暗模樣俊,性格又明朗,以後談個女朋友結婚,給您再生個重孫子重孫女,四世同堂,您啊,真有福氣。”阿姨說完自己也樂嗬。


    墨奶奶聽了也笑,蒼老卻精明的眸子看著門口處,有些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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