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不起!她好像又情不自禁地對他動手動腳了?!


    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意映慌忙鬆開了他。


    不好意思地退開了一步:“對不起,我……”


    防風邶被這個抱抱弄得微微失神,回過神來,意映已經在道歉了。


    “沒事。我們走吧!”


    防風邶牽著飛毛腿,和意映旁若無人地離開賽場,根本不在意身後的議論紛紛。


    “怎麽樣?還敢騎天馬嗎?”


    意映明顯瑟縮了一下。


    因為那次高空墜落,也因為小乖的死,她對天馬的抗拒和對高空的恐懼好像比以前更嚴重了。


    如果能在地上走,她堅決不肯飛上天。


    她強行克製住心裏的抵觸,笑嘻嘻地說:“敢啊,有什麽不敢的。有哥哥在,不會讓我摔死的。”說著她搶過防風邶手中的韁繩,一咬牙騎了上去。


    飛毛腿很乖巧,他已經把意映當作了自己人,不會再威脅到她的安全了。但防風邶還是跟著騎了上去,坐在她身後,將她穩穩地護在懷中。


    意映有些意外,她以為,防風邶不會再和她同騎一匹馬了,畢竟這樣的姿勢比一般的“動手動腳”更親密。


    意映鬆了口氣,放鬆下來,倚在防風邶懷中,有人可以依靠,她更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可自從搞清楚了自己的心思,防風邶就沒有辦法淡定地靠近她了,他正在努力調整自己混亂的心神。


    等了一會,他們還待在原地。


    “二哥?”意映有些疑惑地偏頭看他。


    防風邶回過神,兩人的臉貼得有些近,他慌忙偏了偏頭離遠了一些,身子也向後挪了挪。


    感受到他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意映心中微微失落,心道他果然還是會抗拒和自己這樣親密的接觸。


    韁繩一抖,飛毛腿帶著兩人緩緩升到空中。


    防風邶沒有讓飛毛腿帶他們回家,而是轉身向著樹林深處飛去,飛到埋葬小乖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我想小乖了?”意映驚訝地問,他們這麽心有靈犀的嗎?


    今日騎術考評結束,所有的課程考評就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秘境試煉了。


    他們都知道,防風意靜會在秘境再次動手。


    防風邶知道,意映心裏定然既緊張忐忑,又躍躍欲試,也一定會想起這個她沒能護住的小夥伴。她會想來安慰小乖,也會想來尋求小乖的安慰。


    然而防風邶全身上下嘴最硬:“我怎麽會知道,我隻知道飛毛腿想小乖了。”


    飛毛腿這次沒有反對,雖然他嫌棄小乖,但小乖其實是他的第一個朋友。


    小乖就這麽死了,他也很難過,很氣憤。飛毛腿默默地盯著那個小小的墳包,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腳踩死那個凶手。


    意映沒有說話。她知道防風邶應該已經從防風意靜嘴裏問出了真相,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防風意靜,但是他沒有。


    意映猜想,他是知道自己想親手解決防風意靜,所以他便由著自己來,隻是在背後給她兜底。


    意映靜靜地坐了一會,盯著那個小墳包發了會呆,防風邶雙手抱臂,倚著一棵樹看著她。


    樹林裏隻聽得到悠悠的風聲,不知在為誰歎息。


    意映摸了摸那個小墳包,好像以前摸小乖的腦袋一樣,她又給那個小墳包添了舔土,站起來對防風邶說:“走吧。”


    五天後,秘境試煉開始了。


    一眾學子被下了禁製,暫時封住了雙目,由看管秘境的族老帶領,乘坐天馬車輦前往秘境。


    禁製使得防風氏子弟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意映和防風邶同乘一輛車,她本就恐高,更要麵對前路未卜的秘境,陷入黑暗後,她心中更加恐懼。


    “二哥……”意映向身邊試探地伸出手。


    “我在。”她的手被他牢牢地握住。


    意映鬆了口氣。


    這種禁製像是在大家的眼中隔了一道漆黑的屏障,讓人的眼睛可以自由睜開,卻什麽都看不到。


    防風邶也被下了禁製,但他的妖力遠高於禁製的靈力,所以這禁製是控製不住他的,他睜開眼睛,果然還可以看得到。


    但他沒有去觀察四周,他對秘境的位置所在毫無興趣,而是轉頭看向了身邊的人。


    他低頭看了看他們交握的手,然後看向意映的眼睛。


    意映什麽都看不到,茫然又無措地睜著大眼睛,也在看向他的方向。


    好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這雙眼睛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好像含著一汪清泉,微翹的睫毛上下撲閃。


    他知道他的妹妹很好看,但卻從來沒有在她清醒時這麽仔細瞧著她。


    他一時看入了神。


    好像感受到他的目光,意映微微歪頭,問他:“二哥,你在幹什麽?”


    “我在……坐著。”防風邶慌忙轉頭,而後才想起來她又看不到他,更不知道他能看到她,慌什麽,於是又把頭轉了回來,繼續看她。


    “……”


    意映被他的回答逗笑,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眼睛也笑得彎彎。


    防風邶的眼角眉梢也不自覺跟著她的表情揚起笑容。


    意映很白,和他的冷白不同,是那種白裏透紅的粉白。


    她的臉上稍微泛起些紅潤都很顯眼,防風邶看著她的臉頰映上粉紅,覺得好像綻開的粉嫩花瓣。


    他想到《詞宗》裏那些形容女子美貌的抽象詞語“花容月貌”“麵若桃花”“燦若桃李”……突然都變得無比真實可感。


    別的不說,神族創造的文字真的很有意思。


    他又想起意映教他背過的幾句詩,突然間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這些都是對心愛的女子表達喜愛的句子!


    好像字字句句都是在寫小妹,又好像字字句句都是他的心裏話。


    她說過,這些詩句是她的心裏話……那她的意思是——什麽呢?


    她的這些心裏話,又是想要對誰說的呢?


    很快到了秘境入口,禁製解除,乍然見到的光亮一時讓意映睜不開眼,她閉上眼睛緩了緩,這才睜開眼。


    防風邶也猛得回神,轉頭看向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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