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並未看他,一字一頓道:“我在問你一次,真正的鬼新娘,在哪裏?”


    影煞眼神一凜,冷漠道:“既然你這麽想知道他的下落,那本尊就告訴你,容夏。”


    聞言,容夏顫巍巍地朝影煞拱了拱手,“仙長。”


    “出去。”


    容夏一驚,忙抬頭看向影煞,“仙長。”


    影煞一個眼神也沒給他,冷冷道:“出去。”


    容夏見影煞是鐵了心要將自己趕出去,也不再多言,他知道,不論是他還是整個焚火殿,都無法與他一人匹敵。


    再者,他還需要影煞助他奪得修真界門派首座的位置,對於影煞的態度,他是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得忍,此人他惹不起。


    他對影煞恭敬一禮:“是。”


    容夏轉身走出房間,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小心翼翼地附耳在門窗上,想要偷聽白塵和影煞的談話。


    “容掌門,本座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嗎?”


    影煞毫無一絲溫度的聲音在容夏耳畔響起,容夏當即嚇得雙腿一軟,帶著一絲顫音道:“是,是。”


    隨後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確定容夏已經離去,白塵轉頭定定地看著影煞,等著他的回答。


    “你說的那鬼新娘,本座略有耳聞,在你們進入天元城時,本座就從容夏口中得知了鬼新娘的事情,於是本座派出三名魔將前去打探,結果你猜如何!”


    影煞頓了幾秒,英俊的麵容逐漸變得扭曲。


    “那鬼新娘有著強大的怨氣,卻並非是當年那個死去的女子,而是一個靈怨雙修的,怪物。”


    白塵瞳孔一縮,眼中流露出三分震驚七分疑惑。


    震驚是因為,鬼新娘居然另有其人,且與夜司冥一般,為靈怨雙修之人。


    而令他感到疑惑的,就是那人究竟為何會利用鬼新娘的傳說,去殘害無辜之人。還有那個曾在新婚之夜死去的新娘,如今又在何處?是早已轉世投胎,還是……


    “呃…”


    影煞再次抬起白塵的下顎,手上的力氣倏爾加重,捏的他下巴生疼,微微蹙起秀眉。


    “好了,方才本座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該輪到本座向你提問了!”


    白塵想像方才那般逃離影煞的魔掌,可這次影煞哪會如他所願。他稍一偏頭,就被影煞大力地拽了回來,強迫他抬頭與之正視。


    “本座問你,你們青丘的始祖,十尾天狐現在何處。”


    白塵身形一顫,心中有些慌亂。


    他果然,還沒有放棄。


    饒是如此,白塵麵上依然鎮定自若,可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卻出賣了他。


    影煞眯著雙眼,厲聲喝道:“說,十尾天狐,現在何處。”


    白塵眸光閃了閃,抿著唇垂眸不語。


    影煞見白塵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麵色一冷,猛地掐住他的喉嚨,將他推壓在一旁的桌子上。


    “呃……”


    旁邊不高不矮的桌子乃是四方形的,白塵被影煞用力的推壓在桌上,後腰猛地咯在桌邊,痛得他臉色一白,本來就潔白如雪的臉龐,此刻更是慘白如紙。


    “說,十尾天狐,現在何處。”


    還是方才那句話,隻是比之方才,此話摻雜了怒氣。


    影煞眼中閃爍著寒光,直覺告訴他,白塵和那隻十尾天狐一定有某種關係,又或許他就是那隻十尾天狐。


    畢竟,這雙清淺琉璃眸,在這六界中,還未出現擁有它的第二個人。


    白塵冷靜地與他對視,咬牙道:“不、知、道。”


    影煞麵色一沉,目光森然可怖,嘴角露出一抹邪異地冷笑:“很好,既然你不說,那就隻好由本座親自來驗證了!”


    白塵瞳孔微縮,就見影煞抬起右手,手中化出了一柄匕首。


    影煞將匕首握在手中把玩,刀刃的鋒利在燭光下閃爍著寒光。他不緊不慢地將匕首輕輕刮過白塵臉頰,眼中閃爍著蛇鱗般的幽光。


    “你知道嗎?本座曾有幸見到過那隻十尾天狐,你這雙眼睛生的與它頗為相似,可你的修為卻遠不及它。”


    聞言,白塵垂著眼眸,纖長的睫羽輕顫,思緒不知飄往了何方。


    當年在大周山,他正以原形渡劫,是影煞的出現打斷了他的天劫。


    神尊之劫與上仙、上神飛升的雷劫不同,旁人不能替之。否則將渡劫失敗,再不能有二次飛升的機會。


    天劫被打斷,自己又身負重傷,正是虛弱之際。


    影煞帶領魔兵,對自己窮追不舍。


    若非因為自己天生靈胎,加上大周山靈氣鼎盛,隻怕自己早已栽在眼前之人的手中。


    而因那次追捕,使他不得不遠離青丘,唯恐連累其他族人。


    不可否認,影煞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即使已經過去了二十七萬年,他還是沒有放棄尋找自己的下落。


    白塵正想著,影煞再次出言打斷了他的思緒。


    “所以本座在想,你會不會,就是本座一直都在尋找的,十尾天狐。”


    影煞眼中閃著瘋狂的光,掐著白塵的手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幾分。


    “嗚……”


    白塵神色痛苦,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喉結在他的手下不安地蠕動著。


    “不…是!”


    “嗯~”,影煞驀地眯起眼睛,瞳仁猶如毒蛇吐信,神色愈發陰沉狠厲。


    “本座勸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否則……”


    說著,手中的力道驀然收緊。


    白塵呼吸愈發困難,精致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眼尾微微泛紅,卻還是堅持回道:“我,我不是,他!”


    影煞眸光一閃,鬆開了掐著白塵脖子的手。


    白塵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大口大口地喘息,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是與不是,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白塵紅著一雙眼,不知他此話是何意。


    “十尾天狐乃天生靈胎,他的血乃是充滿著天地純正靈氣的至清之血,所以為了要弄清上神的身份,隻好請你暫時忍耐一下了!”


    話落,夜幕被雷電擦亮,轟鳴震響,映照在影煞的身上,那柄匕首在他手中也似有似無地泛著泠泠寒光。


    白塵見影煞高高舉起匕首,對準他的左肩,瞳孔猛地一縮,額間滲出細細冷汗。


    他難道是想……


    影煞並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迅速朝白塵的左肩處紮去。


    白塵反應及時,躲開了匕首。


    匕首紮在了桌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痕跡。


    “滾!”


    白塵奮力掙紮,想動用神力掙脫捆仙繩,卻被附在捆仙繩上的魔氣,通過神力運轉侵入了他的體內。


    “呃……呃!”


    白塵臉色煞白,極力的忍受著魔氣入體之痛。魔氣在他體內肆意流竄,痛得他冷汗直流,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嘖……”影煞抬手抽出插在桌上的匕首,看了一眼被魔氣入體、神色痛苦的白塵,先是冷笑,後伸出舌頭舔舐著冰涼的鋒刃。


    “上神躲什麽啊?隻不過是流一點血而已,又不會死,那麽害怕做什麽?”


    “轟隆”,天邊一道驚雷破空,閃電撕裂夜幕。


    影煞麵容漸漸變得猙獰,眼中露出陰森之色,讓人不寒而栗。


    “……滾!”


    白塵貝齒輕啟,痛苦間隻吐出了一個字。


    影煞饒有興致地看著身下,不斷掙紮地白塵。


    捆仙繩上所攜帶的魔氣,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即使白塵是上神,也無法承受。


    他將白塵身子扳正,一手按住他的右肩不讓他亂動,一手再次舉高匕首。


    白塵不斷掙紮,右肩被死死按住,無法移動半分。


    屋外,夜雨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落在地麵,濺起了水花。


    白塵見影煞鐵了心一般要驗明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卻又掙脫不開他的桎梏,隻得閉上眼睛接受現實。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影煞能夠直接殺了他,那樣對他、對身邊人都好。


    “……”


    半晌,尚未感受到匕首插入身體的白塵,不解地睜開了雙眸。


    隻見墨絕抬手握住影煞拿著匕首的手腕,兩人就這麽僵持著。


    突然,墨絕握住他手腕的手用力向外一拽,影煞的手一鬆,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了“嘣”的聲音。


    “你找死。”


    說罷,影煞放開白塵,揮手朝墨絕打出一掌,墨絕出招與他交手。


    白塵看著二人,掙紮著想要坐起,卻被體內的魔氣折磨得一絲力氣全無,隻得著急地看著墨絕。


    墨絕和影煞雙掌相對,雙方強大的神力和魔力,難分秋色,震得兩人均後退一步。


    待兩人穩住身形後,墨絕大喝一聲,“滄瀾”。


    滄瀾瞬間出現在墨絕手中,閃爍著耀眼的紅光。


    影煞眸光忽明忽暗,他看了看實力與他平分秋色的墨絕,又轉頭看了一眼倒在桌上、臉色蒼白虛弱地白塵,他咬了咬牙,心中盡是不甘。


    可他深知以他的實力,若真與墨絕硬碰硬,隻怕會兩敗俱傷。


    而白塵掙脫捆仙繩也是早晚的事,他可不想到最後功虧一簣。


    影煞回頭看向墨絕,勾唇一笑:“這凡間可真是熱鬧啊!竟惹得神界承影帝君親自下凡啊!”


    墨絕冷笑一聲:“若非本君未曾前來這焚火殿,本君還真不知道,魔族竟敢在凡間作亂。”


    “欸,帝君此話怎講,要取代玄天宗成為修真界第一大派的,乃是焚火殿,在下不過是順水推舟,助他們一臂之力而已,何來作亂一說呢!”


    影煞無辜的神情使得墨絕皺了皺眉,眸光寒冷至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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