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的小白狗被隨手投到籠子裏,籠子隻比鳥籠大一點,小白狗雖然體積不大,可是還是被卡住了,籠頂合上的時候,還有一小截尾巴被夾住。


    小白狗四肢觸不到籠底,頭朝下倒懸在空中,血往腦袋上衝,登時昏了頭,一時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月在水天冷眼看著籠中揮舞著爪子的小白狗,拍了拍袖子,把小白狗剛剛蹭在他身上的毛拍掉。


    勇哥吃了一串羊肉串後就一直在發消息,這時他開口和月在水天說:“老大,水天城那邊出了點事,阿逗叫我們過去。”


    他口中的水天城就是上次建城失敗後的遺址,那次的城池基本上被毀的差不多了,目前正在重建中。


    月在水天點頭,舉步向官驛走去,同時吩咐水傷。“把籠子帶上。”


    “又是我。”


    水傷小聲的嘀咕,不情願的提起籠子,籠子隨著他的步伐晃啊晃的,剛剛有些清醒的小白狗差點又被晃暈了,兩隻小胖爪牢牢的扒住籠子。


    這時小禾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麽了——他居然被月在水天關在了籠子裏!


    羞辱和憤怒同時衝上心頭,甚至比上次被月在水天殺了六次更強烈。他從小被家長們捧在手心,哪裏受過這種委屈,然後這種委屈又觸發了這幾天積累的思鄉情緒,小白狗的眼圈登時微微紅了起來,心中對月在水天的厭惡一時到了頂點。


    不過他到底是心思單純,難過了一陣後很快又想關籠子也比被月在水天抱著好,起碼毛不用豎著了。小白狗邊安慰自己,邊努力的晃動著屁屁,想把被夾住的尾巴扯下來,後爪也不時的試探著去扯尾巴,可是這對短短的小爪子來說實在是個艱巨的任務……小白狗正專心拽尾巴呢,籠子卻忽然間被人用力的拋向空中。


    猝不及防的小白狗驚恐的再次抓牢籠子,就見地麵離他越來越遠,到了一個頂點後,又飛快的墜落,底下侯著的水傷一把接住籠子,笑嗬嗬的說:“嘿嘿,好玩吧!再來一次怎麽樣。”說著再度用力把籠子往天空中拋去。


    小白狗驚魂未定的“汪”了一聲,走在前麵的月在水天腳步頓了一下,嘴角浮起一絲笑容。


    求饒了?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才回頭,卻沒看到想象中小白狗求饒的眼神,隻看見裝著小白狗的籠子在空中直墜而下,心中一緊,心髒好像被什麽東西猛的抽打了一下,不由失聲大喝。


    “水傷!”


    水傷被他這麽一喝,一驚之下本來伸出的手縮了回來。


    木籠“碰”的落在地上,激起一陣灰塵,籠子裏的小白狗搖晃了幾下,啪的掉到了籠底,原來竟是吊著它的尾巴崩斷了。


    小白狗抬頭傻傻的看著夾在籠頂的半截尾巴,雖然沒有痛覺,可是被耍弄得這麽狼狽,小白狗又委屈又傷心,眼淚止不住就要奪眶而出,但是看到走近的月在水天,又立刻把眼淚逼了回去,閉上了眼睛不看他。


    月在水天輕輕的提起籠子,伸手把它從籠子裏小心的抱出來,小白狗一動不動,也不像先前那樣掙紮。


    “老大。”水傷忐忑的喊。


    月在水天沒說什麽,一行人默默的走到官驛包了輛馬車。在馬車上坐定後,月在水天拿出金瘡傷給小白狗血淋淋的尾巴敷上。


    小白狗渾身僵硬,月在水天敷好後就把它放地上,小白狗睜眼懷疑的看了一下他,很快就轉移目光,站在籠子邊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尾巴。


    月在水天把那截斷尾取下給它,小白狗咬著尾巴蹣跚的走到角落,趴下,眼睛合起來。


    月在水天也沒再去注意他,他心中已是一片煩悶。對於季子禾,他本意不過是獵奇馴服,可是剛剛一刹那的激烈情緒卻讓這個久經情場的男人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了。


    馬車內一片異樣的安靜,水天閣的眾人互相看了看,默契的閉口不言。


    到了水天城,月在水天揮手讓其他人先下車,他仍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不動,眉頭舒展,好像剛剛長時間的思考已經有了結果。


    不管最終的目的如何,該怎麽做還是一樣的。


    他徐徐開口:“軍訓時間上遊戲,你知不知道被人發現可能會受處分?”


    小白狗動了動,忽然發現自己抱著的尾巴不見了,驚訝的睜開眼睛,開始左顧右盼,四處看不到後就用爪子懷疑的踩踩馬車的地板,對月在水天的話隻當沒聽見。


    “別找了,你的尾巴被係統刷新了。”月在水天知道它不願意理睬他,這回卻不惱了,反而和藹的低頭問他:“你是不是想去應悔城?”


    小白狗沉浸在被係統搶走尾巴的苦悶中,自然沒有回應他,月在水天徑自說下去:“送你去那裏本來也可以,不過應悔城……”


    他微微一笑說,“尹秋向來跟賀擎形影不離,你去找你賀大哥她肯定會知道,她也是輔導員,到時候她要是上報了學校,你的軍訓學分說不定就要重修了。我是你輔導員,恐怕也難辭其咎。”


    小白狗撇開頭。


    “你不怕重修是不是?”月在水天臉上還是那種萬事在握的笑容,“也對,你賀大哥肯定會攔著她,不過就是不知道尹秋會趁機提出什麽條件了……”


    小白狗倏的站起來,圓溜水潤的眼睛惱怒的瞪著他。


    月在水天看著它烏黑純淨的圓圓狗眼,腦中忽然冒出個奇異大膽的念頭——季子禾現在是狗型,那能不能把他收做自己的寵物?


    係統規定,如果玩家和怪物等級相差五十級以上,是可以強製收寵的,當然這樣的寵物收來也沒什麽用,所以大部分人是不會強製收的,而采用更加複雜的收寵辦法。


    小家夥和自己的等級差肯定不止五十……月在水天想著,心中蠢蠢欲動。


    小白狗若有所覺的後退了一步,雙目之中的警惕更濃了。


    不過那樣的話,小家夥肯定更加反感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月在水天注意到小白狗的動作,不無遺憾的在心中感慨著。


    雖然放棄了收寵的想法,可是“寵物”兩個字卻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想起現實中少年美到極點的容貌,如玉光澤的肌膚,如果像寵物一樣柔順的蜷曲在自己懷裏……心中好像被熾熱的火燙了一遍,月在水天的身體變得焦躁灼熱起來。


    他不著痕跡的握緊了手克製翻滾的情緒,站起身,語調平穩的說:“你若不想你賀大哥為難,一會你就在水天城下線。”重建中的水天城不開放,在水天城內下線,就算下次上線也出不了水天城。


    他說完就匆匆下了馬車,和車外等著的人會合一起走了。小白狗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沒聲音了才鑽出馬車。


    外麵果然沒人了,小禾不明白月在水天為什麽忽然又輕易放過他,不過想不通的事情他一向不去多想,打開看看消息器,賀輕衣還是沒有回音。


    他想起月在水天剛剛說的話,忽然有點後悔之前冒失的給賀輕衣發消息了,說不定會給賀大哥惹麻煩。而且賀大哥每天都會打電話給自己,根本沒必要跑遊戲裏來找他。


    看看周圍的環境,他已經在水天城裏,而且城門緊閉著,小白狗帶著懊惱的心情,在水天城內下線,結束了這意料之外的遊戲之旅。


    月在水天打怪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


    下了線後,嶽在淵在陽台上沉思了一下,打電話給家裏的傭人周媽,叫她準備好全套的洗漱用品生活用具,一會回去拿。


    周媽得知他要外宿軍校,心疼得不得了。當年大一的軍訓找了關係沒去,怎麽現在快畢業了反而要去了?然後又說起新雅小姐下午來過找他。


    嶽在淵掛電話後去看手機,果然有未婚妻莫新雅的未接電話,他卻沒有撥回去。他對這個姿色平平硬塞給他的未婚妻一直沒什麽興趣,不過不討厭而已,要他去討她喜歡哄她開心卻沒有半分可能。


    晚上回去拿東西的時候卻看到莫新雅坐在大廳,周媽一臉得意的跟他擠眉弄眼,嶽在淵知道是她通風報信卻不好說什麽,出去和莫新雅吃了頓食不知味的晚餐。莫新雅出身世家,舉止一向大方得體,在他麵前卻總是手足無措,嶽在淵心中明白是因為她喜歡自己,卻沒有半點興奮。腦中不禁想起季子禾,若他在自己麵前一副羞澀的樣子,不知會有多美。


    想著想著,他臉上浮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卻讓對麵的莫新雅紅了雙頰。


    飯後嶽在淵禮貌的送未婚妻回家,草草吻了臉頰後告辭,在未婚妻的目送下,閃亮的保時捷在夜色中向少年軍校開去。


    車子開到軍校的時候已經十點出頭,嶽在淵遠遠的看到軍校門口停著一輛半舊的國產車,還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嶽在淵心中一動,車子停在路邊,搖下車窗定睛看去,路燈下的人果然是賀擎,而被賀擎高大身軀遮住的自然就是季子禾。


    賀擎這時已經快走了。


    今天下班後他像平常一樣打電話給小禾,小禾語氣蔫蔫的,問了幾句卻又問不出什麽,賀擎以為他累了,就囑咐他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還是有些心神不寧,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後忽然動了念頭想去以前那個太湖小島看看,一上遊戲卻先後接到了尹秋和小禾的信息。他知道小禾必定有事,來不及回複尹秋便急忙下線,打電話問一個朋友借了車,獨自開往軍校來。


    賀擎四年前也在這裏軍訓過,所以知道大概位置。但是饒是他記憶力驚人,四年過去也記不太清了,走岔了一回道,好不容易才繞回來,在路上折騰了半天,但是一切辛苦在看到接到電話飛奔而來的少年時俱都消散無蹤。


    “賀大哥你要走了嗎?”小禾依依不舍的仰頭看他。


    見到賀擎後,小禾在遊戲裏的不快已經一掃而空,臉上洋溢的都是單純的快樂。遊戲中發生的事情,電話裏他還能忍著委屈不說,見到了賀擎卻再也忍不住,被賀擎幾句話一問就全倒出來了,賀擎臉上不動聲色,隻是柔聲安慰,讓他下次上線前一定要告訴他。


    “小禾也該睡覺了,你不是說明天不去食堂了,要去正常軍訓嗎?”


    “嗯。”小禾點頭說:“我覺得我該練壯一點,不然會被人欺負。”


    賀擎好笑,實在沒辦法想象壯壯的小禾是什麽樣子。


    小禾轉頭看看後麵的賀擎開來的車,“賀大哥你有車啊?”


    “不是我的,問朋友借的。”賀擎撫著他的發絲,微笑說:“這個朋友國慶節要去外地,答應把車借給我,我們可以開車玩北京。”


    小禾眼睛發亮:“賀大哥國慶和我一起過嗎?”


    “嗯,國慶節學校沒什麽人,小禾幹脆住賀大哥那好不好?”賀擎不無誘拐的說。其實國慶多的是家遠回不去的學生,熱鬧得很,怎麽會沒人。


    “好。”小禾開心的點頭,怔了一陣,忽然臉頰微紅的對賀擎說,“賀大哥,要是北京沒有你,我都想回家拉。”


    十足孩子氣的話先讓賀擎一怔,繼而心中泛起一絲甜意,雖然知道他隻是單純的想表達喜歡。


    屈指敲了敲小禾的腦袋。“想逃學的壞小孩趕快回去睡覺。”


    “哦。”美麗的少年拎著大袋賀擎帶來的零食三步一回頭的走遠,賀擎卻仍然站在原地望著少年消失的地方。


    背後一個聲音悠悠的響起。


    “賀師兄原來也有一套,今天總算見到了。”


    賀擎頭也沒回,淡淡道:“比不上你軟硬兼施。欺負小孩子,實在是好手段。”


    嶽在淵也不生氣,“賀師兄能把車開走了嗎?擋在門口我的車沒法進去。”頓了頓笑道,“賀師兄你看,有時候就算先來也要讓路。”


    賀擎聽得明白,回頭平淡的說:“有時候一步領先步步領先,我先走一步。”


    “師兄走好。”


    嶽在淵帶笑倚在車上,看著賀擎的車開走,才上車開進學校。


    從隔天開始,嶽輔導員留在軍校的時間大大增加,季子禾重新回到了正常軍訓的隊伍,金融係女生們的幸福指數直線飆升。而關於季嶽齊三人究竟誰才是金融係第一帥哥的爭論在女生宿舍就從來沒停過。


    “拜托,別說金融係,就算你們說季子禾是全國第一美少年我都沒意見,但是他不是帥哥好不好,帥哥就要像輔導員或者齊默那樣的,夠男人,能保護女人的。”


    “你懂什麽叫夠男人!”季子禾忠實支持者趙小嫣辯手反駁,“每次輔導員叫人去搬礦泉水,那些男生死懶在地上,季子禾哪次不去,還有,前天去操場割草,那些男生個個偷工減料,隻有他從頭到尾一直很認真的在做事。”


    “我跟你們說,將來季子禾絕對是愛家又忠誠的好男人,而且他才十七歲,可塑性很強嘛……”平時精明的一班團支書一臉夢幻,“不過要是我將來有這種老公,我肯定連換燈泡的不讓他幹,他隻要睜著大眼睛看著我好了……”


    其他女生顫抖了:“趙小嫣,你花癡也掩飾一下好不好。”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現在競爭激烈,等我掩飾完了,肉也被搶了,所以要早點伸筷子。”趙小嫣表情充滿惆悵:“不瞞你們說,其實,我原來是一個神秘組織的成員……”


    這個神秘組織以把美少年和帥哥送做堆為樂趣……


    “可是,現在我為季同學改變了信仰……”


    舍不得把美少年許配給男人了……不然輔導員真是一個好歸宿啊。趙小嫣狼性難掩的試探了一下。“你們覺得不覺得輔導員對季子禾特別好?每天看我們訓練,輔導員的眼睛都盯在季子禾身上。”


    “季子禾好看嘛,大家都在看啊。”一個女生困倦的回答。


    “那我們每次休息去旁邊喝水,輔導員都把已經扭開蓋子的純淨水給他……”


    “沒注意,累都累死了誰去看這個,趙小嫣你要不要睡覺了!”


    “睡吧睡吧。”另一個女生鬱悶的說:“明天還要軍訓,還有五天呢。”


    軍訓倒數第四天,過慣高質量生活的嶽輔導員不幸被食堂的飯菜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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