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種疫苗是新鮮事物。


    大家都不敢。


    但是作為皇帝有選擇觀望的權利,更有拒絕的權利。


    宮裏的那些內侍宮女就不一樣了。


    他們沒有選擇權,皇帝要他們死他們就得死。


    他們全都戰戰兢兢地站在宋昭麵前,不敢抬頭,甚至有人在低聲啜泣。


    好像宋昭要送他們去斷頭台一樣。


    但其實,這疫苗是給家人留的,她的親朋好友還都沒接種。


    連譽王都沒有接種。


    宋昭看著眾人笑道:“本宮知道不管怎麽解釋,各位心生畏懼了,肯定都不會相信本宮!”


    “本宮隻能告訴你們,這個藥隻有一百二十劑,隻有你們有幸能接種,接種一次,終身都不會患天花,過後再想有人要,那對不起,沒有藥了!懂了嗎?所以你們害怕也好,心裏罵我也好,隻要過了這一波疫情,你們健健康康的活著,就會感謝我的!”


    大家聽了交頭接耳,可能是這種‘唯一的一百二’榮譽讓他們覺得自己高級了一點,但是還是很多人保持畏懼心理,畢竟他們見過了太多的謊言和犧牲,在貴人眼中他們就是畜生,但是他們自己心裏,他們也是人,也想活著。


    宋昭就知道結果這樣,她也不多說了,拿出消了毒手術刀,她問道:“誰打個樣,先來!”


    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模樣小火者舉起手,“娘娘,奴婢可先試!”


    宋昭看他相貌清秀可人,想起來了,他好像是乾清宮外端茶的小太監。


    這小子可不一般,本是海寧大戶後人,因家族獲罪入了奴籍,他讀書識字很有心計,上輩子成為了陸雲寺殺人不眨眼掃平敵對無情殺人機器。


    所以出眾的人小小年紀就展現了他不一樣的一麵,偌大的皇宮怎麽博出位啊,當然要勇敢。


    這不她不就記住了他並且對他刮目相看了嗎?


    宋昭點頭,“好,那本宮就先為你接種!”


    宋昭有麻藥,金鳴鶴一點也沒感覺到痛苦就接種完了。


    他笑著對眾人道:“娘娘手法嫻熟,一點也不疼,你們也來吧!”


    沒人!


    他點了個小宮女。


    小宮女雖然害怕,但是因為他在前打完樣,還是出列來讓宋昭接種。


    她當然也不疼。


    眾人看王妃娘娘一個人換一把刀,動作輕柔手法溫柔,都有些躍躍欲試。


    因為他們這種豬狗不如的下賤人真的沒人在意,什麽時候碰見過這麽好的大夫?雖然可能是想他們死。


    可盡管如此,到底是在身上劃刀子,大家還是不怎麽積極。


    這時候有個爽朗的聲音響起,“娘娘,給奴婢也劃一刀吧!”


    眾人聽見聲音全都讓出路,低頭回避的樣子。


    宋昭看上秦讓,有些意外,“秦公公您不怕嗎?”


    秦讓讓小火者幫他脫掉外麵的官袍,露出肩膀道:“奴婢相信天妃娘娘,這些奴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宋昭一想,皇帝都想接種,秦讓作為皇帝的親信他肯定要先體驗一把跟皇上分享,這樣才能討皇帝的歡心。


    不然下人都不挨刀子讓皇上先挨,他們真的是不想混了。


    不然人家能混到司禮監的最高位置呢,那是有原因的。


    他也算給宋昭支持了,宋昭對他笑了笑,“請!”


    看著皮膚被劃開小口,有血珠冒出來,秦讓微微蹙眉問道:“怎麽沒見疼,娘娘是不是上了什麽藥?”


    宋昭點頭,“他們還要照顧各個宮裏的人,若是不上藥會疼,很辛苦的,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本宮讓他們來,怎麽可能虧待他們呢?”


    秦讓深深地看了宋昭一眼。


    他也是從小火者摸爬滾打過來的,雖然如今地位是有了,可又怎麽會忘記當然牛馬的日子呢?


    若不是窮到要賣兒賣女的人家,誰會割了命根子給人當奴才。


    這宮裏的上位者,能體諒他們當下人的人很少。


    燕王妃倒是大善之人。


    秦讓這人也比較護犢子,這些太監宮女都叫他老祖宗,他們就是他的子子孫孫,有人照顧她的人,他自然也要還人家一個人情。


    “娘娘是有福氣的!”秦讓接種完,冷不丁地跟宋昭說了這麽一句。


    宋昭:“……”


    這是她的台詞啊!


    她想對人好的時候就喜歡這麽說。


    秦讓,吾輩中人!


    上輩子的秦讓一心侍奉皇帝,不偏不倚,不占任何隊伍。.qqxsnew


    宋昭上輩子想跟人家說句話都難,他沒想到這輩子她什麽都沒做,真的什麽都沒做,也沒什麽目的的時候,就隨便結交了秦讓。


    可能這就叫無心插柳吧!


    宋昭和秦讓之間的交情先不提,秦讓接種完對他的徒子徒孫們嚴肅地說,“咱家都試過了,既不疼,也沒什麽問題,難為燕王妃看得起咱們,想著給咱們用藥,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幹過什麽活計人家之前給你們這樣的保護?快快接種,之後開始幹活,誰若是不識抬舉直接攆走,宮裏最不缺的就是人!”


    一席話說的那些宮女太監跟鵪鶉一樣,誰都不敢出聲,但是都出奇的聽課,排隊一個個到了宋昭麵前。


    宋昭笑了,看吧,幹什麽都得有人。


    宋昭給太監宮女們打疫苗的時候很快傳到了崔婷婷的耳朵裏。


    她當然不知道疫苗。就知道這是藥,宋昭的藥她試過啊,肯定是有用的。


    崔婷婷氣得將茶碗都摔了,“這個賤貨,有這麽好的藥竟然給那些狗奴才們用,卻不想著本宮,她怎麽那麽下賤!”


    可伺候她的下人們也是狗奴才啊?


    大家低著頭收拾東西,誰也不搭話,但是心裏已經明白,這位譽王妃是不會把他們當人的。


    崔婷婷怒火沒人訴說,更加生氣,她皺了皺眉頭暗暗心急,為什麽指證宋昭的證據還沒爆出來呢?


    五天過後,宋昭的人都沒出事。


    卻零星有五個宮殿的人出了花,一問之下都是跟靜妃宮裏的人有接觸的。


    宋昭讓人把出花的人全部拉到偏僻無人的宮殿集合在一起,接觸過他們的人另外宮殿集中隔離。


    這樣就把有病的和沒病的分開了,隻要過了十七天再沒人生病,宮裏的其他人就是安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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