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天都有國師府的守護,安魂法印十分堅固,可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作祟,定然力量十分強大。她想要跟上去,無奈作為下等丫鬟的她活動範圍有限,沒辦法到那邊去。


    凝香閣中,紅燭曖昧,燈影搖曳,幔帳輕籠。


    珠華一襲紅衣似火,舞姿曼妙,雲鬢一朵大紅牡丹搖搖欲墜。她吃醉了酒,雙頰緋紅,旋轉之間,本就沒係牢的紅綢小衫從右肩滑落,露出大片皎潔的肌膚與肚兜上鮮豔的鳳穿牡丹。山巒起伏,看得屋內的男子心癢難耐,一把將她撈進懷裏,珠華魅惑地勾住他的脖子,熱烈回應著……


    過後,佳人在側,已經淺淺睡去,那男子還在回味,心裏尋思著這梨夢閣的姑娘就是有手段,才服侍過幾回,自己身上的弱點竟然被摸索得清清楚楚,在這件事上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記得她初次服侍的時候,和其他妓子也並無大多區別,練習過的假笑,模式化的技巧……哪裏似現在這般千嬌百媚……


    這男子心想:一定是這妓子心中對我已然產生了感情。


    他是見慣風月的人,他深知得了一個女人的身子不算有趣,若是得了一個女人的心,那麽其中曼妙滋味可就無可比擬……但有些女人未免癡心太過,幾近瘋狂,不免令人膽寒。


    想到這裏他不禁皺了皺眉,思索著再來幾次以後還是冷落了這個妓子的好,免得她癡心妄想纏上自己。這麽想著,手上反而抱得更緊了……如此溫香軟玉,一時還真是離不開。


    其實納個妾也無妨,隻是想到家裏那個醋壇子母老虎,心裏又不由得犯怵。


    珠華醒來時,那個男子已經離開。她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一陣恍惚。凝香閣內一地狼藉,又是大紅衣裳,又是大紅牡丹,紅燭已經燃燒殆盡,自己身上則多了幾道淤痕。


    不知為何最近一喝醉酒,醒來總是會看見一地破碎的紅衣。許是這位恩客喜歡這個顏色叫自己換上的,但是這個狗男人下手也忒狠了點,出手也並不是很大方,這個錢不好掙,以後還是想辦法托病回絕的好。


    第二日,柳芽兒在廚房蒸饅頭的時候,珠華的貼身婢女翠兒來領早膳,柳芽兒便趁機與她套話,得知珠華那邊一切正常。她心下詫異,難道昨晚的邪靈不是衝著珠華去的?可她打探了一個上午,也並未聽聞其他人那裏有什麽不對勁的事情。


    柳芽兒狠狠地揪了一塊白饅頭塞進嘴裏說道:“柳芽兒呀柳芽兒,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別人做什麽!”


    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盡管柳芽兒在飲食睡覺的時候都很小心,可還是在一個普通的傍晚,她幾口白粥下肚,便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自己已躺在一間香氣四溢的繡房裏。身上不知什麽時候換上了薄薄的桃粉色紗裙。輕紗幔帳,紅燭搖曳,曖昧氛圍不言而喻——這自然不是一個丫鬟該待的地方。


    柳芽兒渾身酸軟,頭也有點暈,但是大口呼吸了兩下,就感覺漸漸恢複了清醒。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柳芽兒啊,你可真是個粗心大意的笨蛋,三番兩次讓自己遇到危險。不對不對,我遇到危險不是我的錯,明明就是壞人的錯,是他們無孔不入,我都這麽可憐了,為什麽還要責怪自己呢。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是十三娘,同行的還有一個男子,聲音粗啞難聽。


    男子道:“是雛兒嗎?”


    十三娘笑道:“是,特意給您留的。就是她太倔了,寧可自毀容貌也不願意接客,所以留了刀疤,有點嚇人,您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男子的聲音有些興奮:“好,更好了。我更喜歡了。你知道我不在乎容貌。”


    十三娘諂媚地笑道:“烏狂大人您喜歡就好。”


    柳芽兒聽著二人的聲音越來越近,腳步一到門口,不由得汗毛倒豎,她立馬起身跳到窗邊,可是窗戶早就已經被釘死了。


    原來這個老板娘並不是真心想放過柳芽兒,隻是用了緩兵之計。這位叫作烏狂的客人前陣子不在天都城,所以十三娘才讓柳芽兒先養好傷,隻有養好了傷才有力氣掙紮,而這個烏狂的特殊癖好就是撕碎性子最烈的女人那頑固的自尊,對他越是抵觸,他就越能獲得快感,如果刻意勾引,反而令他反感。


    可惜柳芽兒並不懂男女之事,此時的她隻想逃走,或者幹脆一頭撞死……


    眼看著門被推開,柳芽兒情急之下竟然傻傻地躲到了床底下。


    隻見一雙男人的腳踏進房門,由遠及近,單看這一雙鞋就能知道這個男人生得十分高大魁梧。


    “哐啷”一聲,似乎是刀放在桌麵的聲音。連逛青樓都刀不離身,想必這位烏狂應該是個刀客或者殺手之類的。


    柳芽兒在床底渾身止不住地顫栗,這個時候她想到了蕭歎,如果蕭歎能找到自己該多好,想到從前在危難關頭總是他挺身而出,如果此刻他也如同神明一般降臨就好了……


    可是,神明沒有降臨。


    那雙腳停在眼前,那一刻,柳芽兒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裏了,空氣安靜得可怕,連心跳聲都顯得那麽吵。她想如果可以命令自己的心髒停止跳動就好了。


    忽然,一張猙獰的大臉“唰”地一下占據了柳芽兒的全部視線,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底下瑟瑟發抖的可憐姑娘。


    柳芽兒像一隻瑟瑟發抖的小雞崽一樣被一把拎了出來,烏狂興奮得發抖,但又似乎害怕嚇到她,輕輕把她放到床上說:“別怕,小姑娘,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張臉上的刀疤令柳芽兒感到眼熟,她立刻想到城關的懸賞令上那個江洋大盜。空氣中好像有一絲怪異的氣息,但是柳芽兒沒空多想,整個人嚇得連連往後縮,本能地說道:“你不要過來!”


    “你怕什麽呢,你臉上有疤,我臉上也有疤,我們可以做朋友。”他可以放緩了語調,故意夾起了嗓子,想讓聲音顯得不那麽粗啞,但是反而更難聽了。


    “求求你……你能不能放過我……”柳芽兒聲音發顫,整個人抖得越來越厲害,這個烏狂肯定不是什麽善茬兒,可是現在還要這樣裝模作樣地表演一番,就好像貓抓到老鼠卻不吃掉,還假裝跟它交朋友,真是比直接殺了她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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