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來沈圓圓的自責,尕四妞又認真開口道:


    “我真的沒事的!以前受過比這還重的傷,都沒上藥,過幾天也好了。


    圓丫小姐,你別...”難過..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尕四妞就被滴落到自己手背上那顆滾燙的淚水燙到了。


    她不知道被賣到別人家做奴仆的丫鬟是怎樣的,反正她就覺得自己是個運氣很好的人。


    每天不用去偷去搶就有熱乎的飯食吃,還有圓丫小姐不時的偷偷給她拿好吃還管飽的點心。


    不會有人凶她打她。


    現在還會有人因為她受傷了而心疼流淚。


    一向少根筋的尕四妞此時隻覺得自己心裏暖呼呼的。


    沈圓圓自責難過了一會兒之後,就打起精神給尕四妞上藥。


    又帶著她去人少的地方,拿布簾子遮擋著讓她換了幹爽的衣服。


    大家上好傷藥,沈奶奶那邊準備的薑水和熱飯也好了。


    沈奶奶總算分出一絲精力去問一嘴車上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兩隻野兔。


    沈圓圓隻回道:“我跟我爹在山坡上撿的,奶你晚上給煮了吧。”


    沈奶奶也沒心情多問,隻安排大兒媳給兔子剝掉皮收拾出來,一會兒就給煮上。


    沈圓圓想拿幾個土豆出來讓奶奶給燉到兔子肉裏麵去,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個世界目前到底有沒有土豆這種作物。


    不確定就先不拿出來了,眼下也不差這一口吃的。


    要是大昭國還沒有土豆這種作物,自家農場裏那些土豆以後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剛被娘灌了兩碗辣的衝鼻子的薑水,沈正康哥倆去找地方換下身上的濕衣服。


    才緩過神來的沈正健問哥哥:


    “哥,先頭三叔給咱們戴的那是個什麽東西?


    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


    沈正康幫著弟弟擦幹後背上的雨水。


    “不過應該是個精貴東西,沒看三叔以前都沒拿出來給咱看過麽。


    三叔既然不想說,咱們就別問了,省的到時候給三叔惹禍。”


    沈正康到底是年紀比弟弟大點,沒那麽多的好奇心。


    秉承著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的做事宗旨,沈正康小小年紀就十分穩重,與沈老大可謂是一脈相承。


    眼下外麵雖然天色暗沉,但其實才是半下午。


    由於午飯沒吃成,沈奶奶打算給大家做點幹飯吃。


    糙米家裏還有的,水也還有兩桶蓋著蓋子沒被弄髒的煮過的雪水。


    隻是柴不多。


    要不是老沈家反應快,一進了驛站就找了幾張破凳子劈開當做幹柴燒,現在恐怕連燒水取暖的木柴都沒有。


    外麵的冰雹還在下,沒人能出去撿柴。


    驛站裏人多,木頭少。


    能用來當柴燒的東西基本已經都被大家瓜分完了。


    在找就得拆門板了。


    不過衙役們肯定不會讓難民們這樣幹的。


    劈幾張破桌子破凳子的也就算了,要是把驛站都拆了他們可沒法交差。


    沈老太太把糙米洗淨,蒸到鍋裏。


    下麵熱著的水正好用來煮兔肉湯。


    兔子切塊也不焯水,直接加些薑片和鹽粒子丟進去煮。


    這時候能有口肉吃就不錯了,還挑剔什麽味道。


    現在驛站的所有角落都擠滿了人,要是可以喬桂花真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做肉吃。


    可惜現在沒有別的房間給他們選,隻能是跟大家一起擠在驛站的大堂。


    其他客房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有漏雨漏風的地方了。


    幾間尚算完整的房間都被衙役和那夥坐著馬車跟隊伍一起走的人分完了。


    那幾家有馬車的人家,從海烏縣起,就一直遠遠的跟在隊伍後麵走。


    不怎麽聽得到他們說話,沒什麽存在感。


    這次下雹子,才看出人家的實力來。


    雹子一下,人家趕著馬車不多時就從隊伍的最後麵趕到了隊伍最前麵,跟衙役們一起率先到了驛站。


    老沈家這邊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有些人家氣氛就沒那麽和諧了。


    沈大花滿臉陰鷙的瞪著弓著腰在費力生火的張勇。


    張勇此刻狼狽極了。


    滿頭滿臉的青紫,額頭處也破了一道大口子,是被冰雹砸的。


    本來他的衣服就是全家最薄的,所以身上被砸的傷也比其他人更重一些。


    可這可憐兮兮的樣子,絲毫引不起沈大花的一絲同情。


    一想到剛才在雹子砸下來的時候,張勇不僅沒有絲毫要護著她的意思,竟然還推了她一把。


    害的她直接摔倒了地上,不僅摔破了兩個膝蓋,還把家裏所剩不多的糧食撒了一半。


    沈大花眯起眼睛,要是她沒看錯的話,張勇那時突然推開她是為了幫她們家以前的老鄰居沈大河擋雹子。


    那沈大河是個老鰥夫。


    三十多了一直沒在討到媳婦兒。


    之前在村裏住的時候,張勇就總跟著沈大河一起出去,說是去山上找獵物。


    可從來沒見過他往家拿回來過一根鳥毛。


    想起今天張勇在看到沈大河要被一粒雞蛋大的冰雹砸到時得緊張表情,沈大花就覺得有種生理性的厭惡。


    此刻她還搞不清自己這種感覺是因為什麽,隻以為是自己單純看張勇不順眼。


    這男人,真是幹啥都讓她看不上眼。


    韓三金在換了一身幹爽衣裳後立馬去找了還在躺屍的沈清遠。


    問出自己先前的疑惑:


    “你是怎麽知道此處有一個驛站的?”


    “啊?”沈清遠被問的一愣。


    原諒他,還沒從剛才被砸的叮叮咣咣的震動中醒過神來。


    實在是那個雹子敲在防爆頭盔上的聲音太響了,震的他腦瓜子嗡嗡的。


    “哦,你說這個驛站啊。”


    沈清遠停頓了一下,想想自己應該怎麽編才能把這事順利忽悠過去。


    剛才一時情急,也找不到別的法子,隻能讓衙役先帶著人找個能躲避的地躲一躲。


    “是聽我一個同窗提起的。


    他曾經到過廣元府遊學,跟我聊這一路見聞的時候,有提到在這個驛站被人騙走二兩銀子。


    故此對這裏十分印象深刻。”


    至於是哪個同窗,你就找去吧,一找一個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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