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君和武歸兩人悄悄地躲在遠處,豎著耳朵聽著剛才朱頡東他們的談話,心中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結合所有情況,白念君推測,此地存在一個封印陣,封住了魔族通往蒼雲界的通道,由五大宗門派人看守,各自掌管著一塊控製鎮魔陣的陣盤。


    正巧有一名看守長老,因大限將至,又在宗門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於是便與魔族勾結在了一起。


    他幫助魔族破壞封印陣,而魔族則答應為他延壽。


    對於朱頡東剛才所說的話,白念君說實話是有些理解的。


    然而,從內心深處,他卻無法認同。


    畢竟,白念君身為來自地球華夏的人,從小樹立的人生價值觀讓他難以苟同這種損人利己之事。


    不過要說朱頡東沒有功勞,那也不對。


    他能在這種地方為了蒼雲界的安全,前前後後堅守了四百多年,這功勞也是不小。


    但最後因為想要能多活一段時間他卻要協助魔族打破陣法,這無疑是親手擊碎了他那四百多年的付出。


    白念君覺得,他的內心肯定也是不情願如此的,現在所有人都會將他視作壞人,卻沒有人去指責那個無視他功勞,甚至譏諷為他延壽是浪費的翻海宗內那些人。


    有些事情就是這般荒唐可笑,白念君無奈地苦笑著,靜靜地等待著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陣法內,那白衣老者怒目而視,對著狀若癲狂的朱頡東冷冷說道:“陣盤我是絕不會交給你的!想要?那就先殺了我!”


    白衣老者周圍的數十人同時挺起胸膛,臉上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沒有一人麵露懼色,每個人都堅定地願意為了阻止魔族而舍棄生命。


    朱頡東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森然冷笑,眼中原本還殘存的些許清明,此時已完全被妖異的紅光所侵蝕。


    他陰惻惻地說道:“哼!別以為你們躲在這九陽罡氣陣裏我就無可奈何了!你們中了我下的暗黑魔心毒,我倒要瞧瞧你們還能硬撐多久!等你們死後,我要把你們一個個都煉製成傀儡,讓你們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的宗門被毀滅!”


    “你這個人族的敗類!”有人憤怒地吼道。


    “你混蛋!你不得好死!”另一人破口大罵。


    “朱頡東,你必將遭受天譴報應!”


    “朱長老!魔族陰險狡詐,他們隻是在欺騙利用你!希望你能及時迷途知返啊!”王洪依舊苦心勸解。


    朱頡東對他們惡毒的咒罵和虛偽的勸解充耳不聞,對著一眾魔族大手一揮,用魔族語惡狠狠地說道:“給我全力攻擊!”


    一眾魔族頓時如惡狼一般,對著九陽罡氣陣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此前白念君和武歸他們所遭遇的魔族,實際上就是朱頡東之前試驗陣盤時放出來的,當時隻放出實力低微的一些魔族被他放到了地麵上。


    直到他一切準備妥當,今日他才實行自己的計劃。


    然而,由於他僅擁有一塊控製鎮魔陣的陣盤,所以隻能使封印的一部分威力減弱,並且這種減弱狀態持續的時間極為短暫。


    在被其他看守長老察覺到異常之後,他們立即動用手中的四塊陣盤,重新掌控鎮魔陣,使其恢複如初。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眾多魔族逃竄而出,其中大部分魔族修為實力低微,不過也有不少處於結丹化嬰期的。


    正常情況下,這些魔族本不足以讓四位元嬰初期的大修士感到棘手,耗費一些時間便能將其全部絞殺。


    可他們卻被朱頡東提前下毒,致使這四位元嬰初期的大修士無法施展出原本的實力,麵對由魔化後實力大幅提升的朱頡東所率領的眾多魔族,他們隻能啟動九陽罡氣陣,暫且護住自身。


    白衣老者周元,乃是五宗看守鎮魔陣者中修為最為高深之人,已然觸及到元嬰中期的門檻,隻需再有十幾年的苦心修煉,便能晉級至元嬰中期。


    周元出自無敵神拳宗,在此地連續駐守已達一百多年之久,故而白念君並不知曉此人。


    另外四位分別是來自青雲宗的南宮傲、紫雲宗的莫林、血宗的司寇,以及翻海宗的王洪。


    王洪原本是要在一個月後前來替換朱頡東的,然而因在宗內暫無事務,又知曉朱頡東駐守時間漫長,且壽元將盡。


    所以便提前過來替換他,好使朱頡東能夠早些回去安心度過最後的幾年時光,怎料竟會發生如此這般事情。


    九陽罡氣陣內,氣氛凝重而緊張,仿佛連空氣都要凝結。


    周元麵色嚴峻,眉頭緊鎖,率先開口道:“諸位,此次變故實在出乎意料,完全超乎了我們的預想。”


    “我之前就已經捏碎聯絡玉牌,想必此時宗內已經在安排人前來救援,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堅守住,耐心等待宗門援兵的到來,必能成功化解這場巨大的危機。隻是這暗黑魔心毒著實厲害,大家需以自身功力全力抵抗。”


    眾人一邊運功抵抗著毒素的侵蝕,一邊強打精神應對著外界的危機。


    南宮傲微微點頭,神色痛苦但依舊嚴肅地說道:“這九陽罡氣陣乃是我等宗門耗費無數心血鑄就的強大守護陣法,威力非凡。”


    “依我看,撐到援兵前來應是不成問題,大家務必要堅定信念,隻是這毒讓我功力難以全力施展。”


    莫林緊接著道:“但願如此,隻是沒想到那朱頡東竟能做出這等喪心病狂、叛宗背義之事!他簡直是自尋死路,罪不可赦!”


    司寇冷哼一聲,眼中滿是憤怒與殺意:“待援兵一到,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讓他為自己的惡行付出慘痛的代價,以正我宗門之威,重振宗門的尊嚴!可惡的毒,我定不會讓你得逞。” 說著,他額頭上汗珠滾落,顯然在極力壓製著毒性。


    此時,在一旁的一些弟子也在壓低聲音互相交流著。


    “師兄,你說咱們真能撐到援兵來嗎?”一名年輕弟子麵露憂色,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他的臉色因毒素而略顯發黑。


    “放心,長老們實力高強,神通廣大,這陣法又如此堅固,堅不可摧,定然無事。我們要相信長老們的能力。”


    年長些的弟子強裝鎮定,安慰著身旁的師弟,但他緊攥的拳頭也透露出內心的緊張,同時他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抵抗著毒發的痛苦。


    “可那朱頡東實在可惡至極,居然喪心病狂地勾結魔族,還陰險狡詐地對長老們下毒!他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指!”另一名弟子咬牙切齒,憤憤不平,滿臉的憤怒,然而他的氣息也因為毒素的影響而顯得紊亂。


    “莫要慌亂,我們要相信宗門不會棄我們於不顧。宗門定會察覺到這邊的異常,迅速派出援兵前來支援。”一名年長一些弟子神色鎮定的安慰著大家。


    九陽罡氣陣外,眾魔如惡狼一般,雙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嘴裏發出陣陣低沉而猙獰的咆哮,對著九陽罡氣陣發起了狂風暴雨般猛烈的攻擊。


    隻見這些魔族身形各異,有的高大威猛,肌肉賁張,揮舞著巨大而沉重的狼牙棒,帶著呼呼的風聲狠狠砸向陣法。


    有的身形矮小靈活,手持鋒利的短劍,如鬼魅般穿梭在陣前,試圖尋找陣法的破綻。


    還有的魔族口中念念有詞,施展出詭異的黑暗法術,一道道黑色的光芒如利箭般射向九陽罡氣陣。


    在魔族大軍的後方,幾位實力強大的魔族頭領更是不斷地釋放出強大的魔力,形成洶湧澎湃的能量浪潮,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陣法。


    他們的魔力所到之處,空氣都仿佛被灼燒得扭曲變形,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一眾魔族喊殺聲震天動地,那氣勢仿佛要將整個九陽罡氣陣以及陣中的眾人徹底碾碎,吞噬殆盡。


    朱頡東懸空於一眾魔族上方,那散發著妖異紅色光芒的雙眼,盯著九陽罡氣中並無太多懼意的眾人,冷笑一聲,冷森森地大聲說道:“你們莫不是在等宗門內派人來救你們?”


    白衣老者周元高聲喝道:“你此刻知道害怕了?待救援一到,便是你命喪之時!這九陽罡氣陣可不是你們能在短時間內擊破的!”


    周元所言不虛,這九陽罡氣陣本是能籠罩此地數十裏的靈階七品陣法,如今縮小至僅僅護住幾十人,其防禦力更是成倍增長。


    當初為了布置此陣,耗費了眾多的天材地寶,依朱頡東他們的實力,想要擊破怕是需要兩日甚至更久的時間。


    而最多一日多便會有援兵前來,正因如此,周元才有恃無恐。


    “哈哈!你們以為我會毫無防備嗎?此地早已被我布下三絕陣,你們即便捏碎聯絡玉牌,宗內也不會收到任何訊息。”


    “此地的傳送陣也已然無法使用,雖然一日後他們就會知道此地出現問題,但是等他們來到這裏怕是得兩日功夫,你們覺得自己能堅持到那時?”朱頡東一副勝券在握、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模樣。


    周元等人聞聽此言,頓時心頭一沉,未曾想到朱頡東竟籌劃得如此周密,這使得他們的神色開始慌亂起來。


    白念君此時也明白了,為何上次武歸能夠使用瞬移寶符離開此地,而這次卻無法使用,原來是朱頡東為了此次計劃布下了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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