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屋子裏麵一塵不染,離開這麽久,一點變化都沒有。


    院子裏麵的花花草草,一直有人前來打理。


    站在院中,梭羅樹要比他離開之前,又長高了一大截,這裏充滿太多的回憶。


    以後回來的時間一定越來越少,甚至徹底告別,大燕皇朝終究要離開,等結束秦史的事情之後,柳無邪就要進行未來的道路規劃了。


    “無邪,我拿了些酒水過來,陪我喝幾杯!”


    徐義林的聲音在院子外麵響起,柳無邪收回意識,雙眼恢複古井不波。


    打開院門,嶽父手裏拿著一壇酒,還有一個燒雞。


    “嶽父大人,您身上的傷沒事了吧!”


    請嶽父坐下,冬天已經過去,梭羅樹葉遮天蔽日,淡淡的星光照射下來,燒雞跟酒水放在石桌上,徐義林正要替柳無邪倒酒。


    “我來!”


    接過嶽父手中的酒壺,柳無邪給兩個杯子斟滿。


    一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無邪,我記得從你記事開始,我們還是第一次坐下來喝酒吧。”


    放下酒杯,徐義林拿起酒壺,替柳無邪斟滿。


    “以前不懂事,讓嶽父大人操心了。”


    以前的所作所為,柳無邪每次見到嶽父,像是耗子見到貓一樣,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一起喝酒。


    “你長大了,滄瀾城太小,大燕皇朝池子也不夠大,你是真龍,遲早會一飛衝天,我能做的,不能拖你的後退,天高任鳥飛,你的舞台不屬於大燕皇朝,而是更廣闊的世界。”


    徐義林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自己喝了一杯,情緒有些低落。


    “外麵的世界再大,家隻有一個。”


    柳無邪端起酒杯,直接倒入口中,辛辣的味道,猶如一團火焰,順著他的嗓子進入身體,一絲酒意湧上心頭。


    “好,有你這句話,我把雪兒交給你也放心了。”


    徐義林倒滿酒後,站了起來,柳無邪跟著一起站起來。


    他跟徐淩雪之間的事情,柳無邪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該如何相處,隻能順其自然。


    以前產生的隔閡跟矛盾太深了,最近幾個月徐淩雪對他的態度雖然改變了很多,想要徹底接受他,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嶽父大人,你來找我不是說這些吧。”喝完杯中的酒,柳無邪問道。


    一起坐下,氣氛有些壓抑,嶽父突然來找自己,絕對不是說這些話,一定還有重要的事情。


    “無邪,本打算你跟雪兒成婚之後就告訴你,後來發生一係列的事情,一直耽擱至今,現在你已經長大了,該讓你知道了。”


    徐義林身上酒意全部消失,臉色變得鄭重無比。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他如此凝重,真氣運轉,酒氣消失,柳無邪聚精會神看著嶽父,難道徐家發生大事了。


    “嶽父請說!”


    柳無邪能猜到,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


    “你父母並非故意拋棄你,而是被人抓走了。”


    徐義林剛一說完,柳無邪噌的一聲站起來,父母被人抓走了,而不是故意將他拋棄?


    “你說什麽!”


    小時候一直認為,父母故意將他拋棄,才會導致他性格大變,卻沒想到,父母是被人抓走了。


    “你父母被抓走的前一天,柳大哥突然把你托付給我,讓我等你到十八歲的時候,才告訴你這些,臨別囑咐,讓你千萬不要去找他們,老老實實在滄瀾城娶妻生子,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徐義林緩緩說道。


    柳大哥父母離開的那一晚,外麵下著傾盆大雨,一群神秘人將他帶走,幸好提前一天,已經把無邪送到徐家。


    柳無邪似乎明白了嶽父大人的用苦良心,這些年不論他如何紈絝,一直任其放縱,甚至把最寶貝的女兒許配給自己,隻想讓他平平淡淡在滄瀾城過一輩子。


    “是誰抓走了他們。”


    重生之後,柳無邪接受了這具身體,也繼承了他的情感。


    聽到父母被人抓走,心髒猛地抽搐一下,有立即衝出去營救他們的衝動。


    這就是血濃如水,身體裏麵流淌著父母的鮮血。


    “這群人實力太強大了,要比今天那群人實力還要強橫一千倍,他們可以騰雲駕霧,早已不是凡人了。”


    回想起那一晚,徐義林一臉心有餘悸,抓走柳大哥的那群人,竟然飛走了。


    飛行,對於人類來說,太過遙遠。


    真氣化形,僅僅支撐身體而已,無法做到飛行。


    “嶽父隻要告訴我,他們是誰就可以了。”


    柳無邪心裏很清楚,修為達到一定程度,飛行早已不是夢想,等離開大燕皇朝,著手調查父母的下落。


    “我也不清楚,這是你父母留給我的,等你十八歲的時候才能打開,誰知最近幾個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徐義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盒子,放到柳無邪麵前,這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物品。


    新婚之夜,柳無邪險些死在青樓,後來又遭到萬家跟田家打擊,一樁接著一樁,徐義林差點忘了這茬。


    放下東西後,徐義林站起來,轉身離開了院子。


    臨走的時候,身體佝僂了很多。


    目送嶽父大人離開,柳無邪心裏百味陳雜,這些年嶽父為了報答父母救命之恩,一直遷就自己,此情此恩,他永世難忘。


    沒有嶽父這些年照拂,可能早就露死街頭。


    他欠柳家一個人情,卻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償還,這份恩情大於天。


    拿著盒子走進屋裏,坐在床上,輕輕撫摸盒子表麵,上麵雕刻精美的圖案,不像是大燕皇朝之物,這是靈紋。


    這些年徐義林從未打開過,一直放在身上。


    輕輕打開盒子,裏麵擺放一枚紫色玉佩,還有一本書籍,以及一枚手絹,上麵繡著一些小字。


    伸手拿起手絹,平放在手心,借著燈光,這是女人的字跡,用刺繡的方式繡上去,保存幾十年也不會模糊跟腐爛。


    普通的紙張,十幾年過去早就爛了。


    “無邪,你看到這張手絹的時候,證明你已經長大了,我們對不起你,這麽小就把你一個人丟在滄瀾城,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托付徐義弟,他會替我們照顧你,切記,不要來找我們,平平凡凡過一輩子,一定要孝敬你的嶽父,當年我們來到滄瀾城,跟他結識,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時間不多了,娘親對不起你,保重!”


    後麵幾行字繡的歪歪扭扭,應該是意識到了危險來臨,來不及繼續往下說。


    放下手絹,柳無邪眼角有些濕潤,將手絹輕輕疊好,放進盒子裏麵。


    拿起巴掌大的玉佩,很精致,正麵上雕刻許多看不懂的圖案,像是一隻鳥,又像是一團火焰,應該是代表某種勢力,或者是某種象征,暫時還不確定。


    反麵則是一個柳字,這枚玉佩應該是父親隨身之物,證明父親身份用的。


    研究了半天,記憶中搜不到關於玉佩上任何信息,隻好放回盒子。


    最後拿起那本書籍,沉甸甸的,輕輕翻開,竟然是一套武技。


    “奪命刀法!”


    這竟然是一套刀法武技,柳無邪一頁跟著一頁翻開。


    “難道這是父親修煉的刀法?”


    小時候的記憶保存的不多,斷斷續續,偶爾能記起來父親經常修煉刀法時候的樣子,記憶很模糊,隻能記住這麽多。


    父母的畫像,徐家保存了一份,關於父母的模樣,倒是牢記在心。


    “好高深的刀法之術!”


    柳無邪越看越驚,這套刀法等級非常的高,要比山河劍法高級無數倍,絕非玄階武技,有可能達到了絕品地階,甚至天階。


    “太好了,血虹刀法已經修煉到巔峰,缺少一套合適我的刀法,這奪命刀法霸道至極,正適合我修煉。”


    合上刀譜,柳無邪閉上眼睛,整理大腦中的信息。


    突然得知父母被人抓走,對他內心產生了一定的衝擊。


    關於父母的信息,隻有這三樣東西,嶽父也不知道他們被誰抓走了,想要找到他們,無疑是大海撈針。


    總比一點線索都沒有,這枚玉佩就是線索。


    走出屋子,大腦在飛速的運轉,奪命刀法一共九招,一招連招一招,招招奪命。


    這才是殺人刀法,將殺人技藝演繹到了極致。


    刀法快如閃電,需要極強的真氣,才能催動奪命刀,柳無邪的太荒真氣,正好適合。


    邪刃出鞘,右手緊緊握住,刀尖四十五度指向蒼穹,這是奪命一式的起手式。


    醞釀!


    一股無形的氣浪,在他周圍醞釀,卷起地麵上的塵埃,屋頂上的瓦礫竟然自己炸開,承受不住刀意的侵蝕。


    還未出刀,刀意已經具有攻擊力。


    “奪命一式!”


    邪刃斬下,隻用了一成左右真氣。


    猶如一股狂流,順著他的手臂,注入邪刃之中。


    隨即!


    院子中央出現一條長長的溝壑,不斷的延伸。


    經過上次修煉霸拳之後,柳無邪的院落經過特殊搭建,每一塊石料,都堅硬無比,一般的兵器,難傷分毫。


    “轟隆!”


    一座巨大的石塊,直接炸開,化為無數碎石,射向夜空,隨後化為齏粉,消失的無影無蹤。


    刀意消失,柳無邪麵前出現一條十米長的溝壑,寬度達三米,這隻是用了一成左右的真氣。


    全力施展,豈不是要毀滅半個徐家。


    “好霸道的刀法!”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真武大陸,跟整個大陸相比,大燕皇朝不過滄海一粟罷了。


    收刀而立,看著破壞的地麵,嘴角浮現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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