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等人親眼見到西四客棧就這樣塌掉,一群人驚的挪不開步子,等煙塵稍退之後,三姨太才叫起來:“過去看看!”眾人顧不上再去踏雲貨站,先向西四客棧跑去。


    這西四客棧塌的還真是有水平,似乎是連根斷掉,吃力不穩,這才躺倒在地。整個客棧並未跌的四分五裂,相對保持的完好,仍能看出形狀,就是表麵一層砸的稀爛,所有門窗屋簷都被震脫了牆壁,碎末遍地。


    眾人趕到跟前,正看到有人灰頭土臉、驚魂未定的從瓦礫中爬出,有兩三人剛一爬出,就破口大罵,汙言穢語,那惡狠狠的模樣不象是普通民眾。西四客棧塌樓之處,正好把寶林大街堵了個結實,人馬都無法通過,於是人也越聚越多。有熱心人爬上廢墟,幫著救人,雖說被救出的人許多都滿臉血汙,骨斷筋折,倒沒有看到有誰死了。


    正在亂成一團的時候,又聽到轟隆一聲巨響,西四客棧對麵不遠處,坍塌之聲傳來,又有一棟房子塌落,騰起大團灰塵,看勢頭似乎是整個房子的屋頂墜落。


    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連塌三棟房子,此地又無地震,誰敢相信?


    三寶鎮亂成一團,戶戶自危,都從房間裏逃到屋外躲避,生怕自家房子也塌了。


    寶林大街上聚滿了人,很多神態古怪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又彼此觀望,顯得十分警惕,那模樣和舉止絕不是三寶鎮的居民。


    好在三棟房子崩塌之後,直到傍晚,再沒有其他房子塌倒,一切似乎平靜下來。


    三姨太、火小邪他們三處地方都看了,一個個都是塌的古怪,踏雲貨站是整棟房子墜入地下的貨倉,西四客棧是連根折斷,慶雲行商鋪是整個屋頂坍塌。火小邪雖說沒有蓋房子的經驗,也都明白這並非天災,而是人為。更加奇怪的是,這踏雲貨站、西四客棧、慶雲行商鋪裏麵,都住了不少外地來的神秘人,塌倒的房屋,正是他們所住。


    房屋雖塌,但無人喪命,傷者不少,也最多是斷手斷腳沒有性命之憂。


    各路遭殃的掌櫃、老板聚在一起,愁眉苦臉的長噓短歎,都說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邪黴,自從接納了外地來的陌生人長住,就倒黴事接連不斷,這下連房子都塌了,損失慘重,看來那些陌生人都是些災星,再也不願貪他們幾個小錢,不能久留。


    入夜之後,三寶鎮一處僻靜的小院中,一對中年夫妻打扮的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一扇房門前,男人輕輕敲了三下門,低聲說道:“是我們。”這兩人乃是踏雲貨站的店老板和老板娘。


    “進來。”屋裏傳來女子的聲音。


    “是!”店老板答應道,手中晃出一根長針,在門縫裏一插,挑了一挑,聽到嗑一聲輕響,門便打開了。


    這對夫妻快步閃入房間,將門關好,再往裏走,進到內室書房。


    書房裏已經圍坐了七八個人,都是昨晚出現的水火兩家賊眾,正對門的案桌房,則一邊一個,坐著水妖兒、鄭則道,仍然是一副富貴公子哥和小姐的打扮。


    踏雲貨站店老板趕忙向水妖兒行禮,說道:“水妖兒,實在抱歉,踏雲貨站亂成一鍋粥,蔣介石的人鬧個沒完,非要我們安排其他的地方給他們住。我們倆一會還要趕回去。”


    水妖兒說道:“好,你來的路上,可有異樣?”


    店老板和老板娘對視一眼,小心的說道:“應該沒有……我們加倍的小心了……”


    水妖兒說道:“算了!如果田問要跟著你們,料你們也發現不了。”


    老板娘說道:“水妖兒,真的是土家田問親自來了嗎?那可真是麻煩了!”


    水妖兒說道:“田問到這裏最多四天,卻能連毀三棟房子,的確了得!好了,不說他了,你們把情報說完,早點回去處理蔣家衛隊的人,不要讓他們懷疑到你們頭上。”


    店老板、老板娘都趕忙應了聲是,店老板說道:“踏雲貨站塌房,確實是人為的,我們查到了多處人為的斷裂之處,破壞的十分精巧,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蔣介石的人裏麵,又三個斷腳,四個斷手,二個受了內傷吐血不止,此外人人都有輕傷,算是折損了大半,我聽他們密議,說是明天要撤走一部分,最近都不能行動了。這次塌房,對他們而言,頗具威懾力,他們好像已經心生懼意,打算完整匯報上去,盡快的整體撤離此地,再做打算。”


    老板娘接著說道:“踏雲貨站一向看守嚴格,許多地方都設置了隱蔽的水家防盜機關,居然有人能夠全部躲過,在各個地方進行破壞,還不露絲毫馬腳,這種本事簡直讓人想不透。我們水家本來就是藏匿的高手,怎麽土家比我們還會藏身嗎?”


    水妖兒點了點頭,並不做評價,說道:“還有其他的嗎?”


    店老板、老板娘想了想,說道:“山西王家客棧,王興的三姨太帶著火小邪、潘子、喬大、喬二、趙鏢頭、王鏢頭和三個不認識的鏢師等人來過一趟,並沒有多說什麽,見幫不上手,就回去了。踏雲貨站這邊的情況,就隻有這些,沒有更多的了。”


    水妖兒說道:“好!你們回去吧!”


    “是!”店老板、老板娘應了,轉身快步出了房間,靜悄悄的打開房門走掉。


    其餘的水火兩家賊眾大概的匯報了些情況,多與踏雲貨站類似,沒有用多長時間,鄭則道、水妖兒分頭讓各人離去。


    眾人退出之後,隻留了鄭則道、水妖兒獨處。


    鄭則道看了眼靜靜坐著的水妖兒,柔聲問道:“水妖兒姑娘,這個田問還說動手就動手了,如果不是你提前掌握到他的動向,知道他來了,這些平地塌樓的怪事,還真是難明其因。”


    水妖兒說道:“這個田問,竟首先對踏雲貨站動手,專門撿最難啃的骨頭。”


    鄭則道說道:“看來他是要一出手,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水妖兒說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田問來這裏,還有其他的目的。土家這兩年,內部屢有紛爭,雖說護著溥儀,但對同樣護著溥儀日本人並不喜歡,我總覺得,東北那邊可能要出大事了。”


    鄭則道略略一驚,說道:“張作霖被日本人炸死以後,火家對張學良一直提不起興趣,火王大人公開的說過,張學良這小子不足與謀,難成大器。但張學良和日本人已經接近開戰的邊緣,一觸即發,水妖兒姑娘是否說的是東北最近要有大戰?”


    水妖兒說道:“打仗並不是什麽大事,蔣介石巴不得東北打個熱鬧,他好隔岸觀火。我的意思是說,東北的大事是跟五行聖王鼎有關。”


    鄭則道一聽到五行聖王鼎,眼中微微一亮,但他馬上忍住,無所謂的說道:“五行聖王鼎,是要被溥儀取出來了嗎?”


    水妖兒冷冷看了眼鄭則道,說道:“也許吧。不過按照土王田震的性格,除非土行燈熄滅,是絕對不會在現在這個時候取出的。”


    鄭則道輕輕笑道:“那就好。”


    ()  水妖兒站起身來,低聲道:“田問的事情,我要立即通知我爹爹水王,聽聽他的意見。”


    水妖兒走到屋外,提出一個鳥籠,裏麵有一隻安靜的雪白鴿子,水妖兒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下話語,卷成一個小卷,綁在鴿子的腿上,推開窗戶,將鴿子放飛。


    這隻雪白的鴿子一振翅,一個白點飛上高空,眨眼就不見了。


    鄭則道穩步走到水妖兒身邊,柔聲道:“水妖兒姑娘,你已經二天沒有睡覺了,要不你休息一會吧,我在這裏值守著。”


    水妖兒輕輕一笑,說道:“火傳使者,你有心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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