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烈拿住獵炎刀,淡然一笑:“好刀!”說著將胸前衣服一拉,露出胸膛。


    鄭則道驚呼道:“師父!”就要阻止。


    嚴烈罵道:“不用管我!看好!你們,統統退後一步,我不是要死!”


    三人依令而為,看著嚴烈。


    嚴烈將刀尖一轉,對著胸口緩緩刺入。


    就在此刻,突聽石門外腳步聲重重,有巨力轟隆撞擊,似乎有大批人馬來到門外,正在設法將石門打開。


    嚓嚓嚓,利刀刺入石門縫隙的聲音和劈砍聲連成一片,極為刺耳。


    伊潤廣義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來:“嚴烈小兒,我知道你在裏麵!與其象耗子一樣躲在地洞裏憋死,還不如痛快的讓我斬上一刀!”


    火小邪長身而起,就要迎擊。


    嚴烈卻聚精會神,嘴裏輕輕地發出一聲:“噓……”示意所有人不要說話。


    就在石門外大隊忍者鼓噪的時候,嚴烈幹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割開了胸前一側的皮肉,從身體裏麵取出兩件血淋淋的小東西。


    火小邪、鄭則道、嚴景天三人不敢說話,直勾勾的看著嚴烈。


    嚴烈將東西取出,神色一鬆,猛然吐了兩口鮮血。


    嚴烈用袖口將從肉中取出的小東西上的血跡擦淨,原來還有一層牛皮紙在外麵細細包裹著。嚴烈小心翼翼打開紙包,用手指拿出兩件事物!


    是兩枚戒指,每個戒指上有一顆銀白細小的珠子鑲嵌。這兩顆珠子看著也奇,通體潔白,形狀並不是圓形,略帶棱角,裏麵有隱隱的暗紅光華流動,卻絕不外泄分毫,似乎裏麵珠子裏有兩條發光的紅色小魚遊動似的。


    嚴烈持於手中,低聲喝道:“火小邪,跪下!”


    火小邪言聽計從,正跪在火王嚴烈腳下。


    嚴烈說道:“這兩顆珠子,就是火家王者的信物,一顆世代相傳,一顆是從五行聖王鼎龍嘴燈中取出的火涅珠。這兩顆珠子本是一對,同明同亮,是火家與五行聖王鼎聯係的唯一信物。珠子亮起,則要歸還一顆至五行聖王鼎,珠子熄滅,如此時摸樣時,則要從五行聖王鼎龍嘴燈中取出,湊成一對。時逢亂世,聖王鼎五燈俱滅,天下動蕩,所以兩顆珠子均在我手中。持此信物,兩件不得缺失一件,即可在火家稱火王。我精心保存了數十年,今日就將火王之位讓出。”


    鄭則道站在嚴烈身側,看著火家信物就在嚴烈手中,卻不似傳給自己,心如刀絞一般,臉上有紅似白,麵上肌肉竟微微的抽搐起來。


    而嚴烈、火小邪、嚴景天三人,卻沒有精力顧及到鄭則道的反應。


    嚴烈咳出一口鮮血,掙紮著強打精神,繼續說道:“我本想把火王之位傳給嚴道,但今日與你相見,說出舊事,便改了主意。火王本該就是你父親炎火馳的,我不過是勉強占了炎火馳的位置,今日,我把火王之位傳於你火小邪。”


    鄭則道突然跪在嚴烈腳邊,眼淚橫流,叫道:“師父,傳於火小邪我沒有意見,隻是伊潤廣義這奸賊此行的目的便是如此!師父!他們馬上就要攻占進來,我們先設法逃走,再商大計吧!”


    嚴烈低罵一聲:“嚴道,休要放肆!”


    火小邪躬身一拜,說道:“盜拓師父,鄭則道說的對!火王之位我萬萬受不起,你們走吧,我幫你們退敵!”


    嚴烈伸手一抓,將火小邪的手牢牢抓住,將火家信物塞到火小邪手中,瞪大了眼睛看著火小邪,嘶啞道:“我意已決,你是不接嗎?”


    嚴烈伸手一抓,將火小邪的手牢牢抓住,將火家信物塞到火小邪手中,瞪大了眼睛看著火小邪,嘶啞道:“我意已決,你是不接嗎?”


    火小邪本可輕易掙開,可這個時候,哪裏能使出力氣,熱淚翻湧,低頭不語。


    嚴烈哈哈大笑,將手鬆開,突然嘴角一撇,輕笑著說道:“火小邪,一定記得和伊潤說,你已經拿到了火家信物。萬萬不要說我和你說過什麽,你不要把信物交給他,能保你一命,保火家一脈!哈哈,哈哈哈!”


    嚴烈仰天大笑,叫道:“火馳大哥,我來找你喝酒了!”


    嚴烈身子一硬,竟就此氣絕,魂飛天外。


    縱覽嚴烈一身,從無名小賊到火家弟子,從與炎火馳交好到同學盜術,從與炎火馳同盜四家重寶到登位火王,數十年間,嚴烈一直將秘密藏於內心深處,寧可背負種種不恥罪名,也隱忍不發,甘受煎熬。嚴烈雖不是偉人,卻也稱得上英雄。


    火小邪手捧兩顆火家寶珠,眼見著嚴烈死在自己麵前,雖然難過的無以言壯,卻再也哭不出來。回想自己與嚴烈的往事,原來嚴烈才是最被誤解,承受了最多委屈的人,與嚴烈相比,自己的所謂不公平簡直不足一提。嚴烈雖死,痛哭流涕麵對他,定是嚴烈最為不齒的。


    火小邪忍住眼淚,緊咬牙關,手捧寶珠,向著嚴烈深深一鞠!


    就在此時,火小邪卻覺得餘光一閃,一道利刀向著自己手腕切來,其速之快,簡直避無可避。火小邪心頭一驚,連忙沉腕,並要將兩顆寶珠牢牢捏入手中。


    可是還是遲了,一柄鐵扇猛擊火小邪手肘,震的火小邪一酸,手中的一顆珠子竟被震出手心。利刀、鐵扇齊收,那顆脫出手掌的珠子被鐵扇一劃,彈開一邊,頃刻被人收去!


    火小邪本有機會避開這一招,誰曾想有人在嚴烈剛死的時候發難,而且算的精妙,切人手腕是假,目標寶珠是真。


    火小邪捏住剩下的一顆寶珠,急速翻滾後撤。


    這邊嚴景天狂吼道:“嚴道,你幹什麽!”


    向火小邪發難之人,正是鄭則道!


    鄭則道此番出擊,雖未把兩顆寶珠全部拿到,但至少拿到了一顆,仍算的上成功。


    鄭則道將一顆寶珠收入,已經麵色慘白,嚴景天剛剛罵完,就見鄭則道手腕一抬,一道白光從鄭則道袖內射出,直襲嚴景天咽喉。


    嚴景天怎料到鄭則道會痛下殺手,他受傷頗重,根本沒有躲閃之力,頓時被暗器刺了個正著。一管血肉被頃刻挖出,咽喉被抓穿,已經說不出話。


    嚴景天喉頭一響,怒眼圓睜,伸出手指著鄭則道,滿嘴鮮血狂噴,就此身亡。


    鄭則道嘿嘿冷笑兩聲,連往後退。


    火小邪見此巨變,哎呀一聲大叫,揉身而起,一把抓起嚴烈屍身旁的獵炎刀,向鄭則道狂攻而去。


    鄭則道並不迎擊,隻是躲避,不住的嘿嘿冷笑。


    火小邪心知如果自己急火攻心,很容易落入鄭則道的圈套,步子略一放慢,厲聲道:“鄭則道,你以為你能活著出去嗎!”


    鄭則道冷冰冰的邊逃邊恥笑道:“火小邪,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嚴烈這個蠢材竟把火家信物傳給你,大錯特錯,死不足惜!火小邪,我當不成火王,你也別想當上火王!嗬嗬,嗬嗬嗬!”


    火小邪沉聲厲罵道:“火王屍骨未寒,你就做出這種事情,你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


    鄭則道尖聲道:“我不要臉,你以為你就要臉嗎?若不是你,火王的位置就是我的,是你夥同伊潤廣義來攻打火家,又一路追殺火王,一直追到此處。若不是你,嚴烈本能活命,卻被你生生逼死!天下不要臉的人,火小邪你才是第一!”


    火小邪心中一絞,這個該死的鄭則道,言辭犀利,自己曆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況且鄭則道所說,還正中了火小邪心中最不堪的一處。


    火小邪壓了壓情緒,冷哼道:“殺人償命!死債死償!你逃不掉!”


    鄭則道尖聲大笑:“你以為我逃不掉?你覺得我象嚴烈那樣蠢嗎?”


    鄭則道話音剛落,就聽一聲巨響,那扇巨大的石門轟然而倒,激起灰塵滾滾,衝的人睜不開眼睛。一眾忍者閃電而入,刹那間就擺好了陣勢。


    鄭則道尖聲高笑:“火小邪,好威風啊,日本忍軍!”


    火小邪再不言語,舉刀便上。


    鄭則道跳開幾步,突然高叫道:“後會有期!”說著竟噗通一下跳入毒水中,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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